演习变演戏，谁把学生当道具？

5月12日，参加完学校的地震演习后，昆明某中学学生“老厕所”闷闷不乐地在他的QQ空间写下了日志《领导来了，地震逃命走这边，演习还是演戏》：在防空警报响起时，我们很傻地冲出教室楼梯口有个戴小红帽的同学挡在楼门口，手一指，对我们说：同学这边不能走！请走这边。原来，领导在众多楼梯中的两处楼梯中说笑着参观视察。（《中国青年报》5月26日）

昨日，“老厕所”的这篇日志被媒体以《昆明中学生日记曝地震演习设领导专用通道》为题转载后，在网络引起了轩然大波。而对于文中“我们在演习还是演戏，我们是学生还是演员？”的追问，网友们更是愤怒之至，称其为“中国特色的地震演习”，甚至还有人联想到了克拉玛依大火中的那一句“让领导先走”，而“领导专用通道”也成了网友们火力最为集中的批判对象。

今天，云南师大附中校长杨淑芬回应称，“老厕所”的确是该校高二的学生，学校也的确举行过地震演习，但学生的日志所写不是真实的。  “当天并没有领导来视察，我们的老师都在各自的岗位上，演习一开始后老师们就到楼道口组织疏散学生。” 杨淑芬称，演习进行比较顺利，“老厕所”是一个有些叛逆的学生。

杨淑芬校长的回应能否停止网友们狂喷的口水，我想这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什么很重要的问题了。无论是学生是否“叛逆”，它都掩饰不住一个现实中经常存在的一个问题——即“演习还是演戏，学生还是演员？”

无庸质疑，任何一个在学校里做过教师的几乎都会有过这样的经历。比如某某老师要上公开课了，提前几天就三番五次地组织学生演习多边，而到了者专家、领导来听课的时候，学生必须要装出一幅虔诚、无知的样子来，把本来咀嚼了多次的知识和流程“真实”地重新演义一番；再比如督导评估团来了，学校就会大张旗鼓的将学生从课堂里“驱赶”到操场之上，把原本已经高高升起的国旗迅然落下，煞有介事的再徐徐升起；还比如国家明令禁止不得补课和乱收费，学校不禁补得热火朝天、收得一塌糊涂，还让学生在检查团的追问下表现出一副纯真与无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坦然放声曰“没有！”……或许，深谙这般驯化的学生确实都很乖巧才不至于称作“叛逆”吧！

事实上，关于“演习还是演戏，学生还是演员？”的问题，我们已经根本无须再加以论证，而杨淑芬校长的“叛逆”之说也再次暴露了教育者的狭隘与虚伪，更是对“领导来了”、“让领导先走”等媚官的奴性观念无声的鞭挞。——在这个教育格局中包裹着太多的利益博弈、教育官员只要政绩不问原本的年代了，“演习变成一场演给领导看的戏，一场无关逃生精神的形式主义”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

教育专家朱永新说过，“教育文化是整个教育的灵魂。我们现在的教育是把魂丢掉了，我们要为教育还魂”。于丹在重庆的一次讲座中也评价说当前的教育是有知识没文化的。笔者百思不得其解，原本纯洁无暇、性善至甚的学子们饱受人间涩楚，养成了欺诈与虚伪的恶习，这究竟是谁的过错？而作为塑造灵魂的教育者又是如何来解读陶行知先生的“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 的？——只要领导满意，学生的尊严，学生的权利，甚至学生的生命都是其次，这或许就是当前教育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内涵的症结所在罢！

事实证明，学生是不是“叛逆”，关键在于教育有没有内容、有没有效果。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是没有理由怀疑学生的动机的。而对于“  我们在演习还是演戏，我们是学生还是演员？”之类的问题，倒是每一个教育者必须面对并且必须深思的问题！

（李吉明2010年5月27日于河南新乡  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