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崩盘,丢失了80g左右的数据,具体有啥就不提了。所有网页资料也全部重新弄,发现一个停写很久的博客,上有此文一篇。很是感慨,因为一看日期,居然是2007年!明明好像是昨天嘛,怎么就……
30以后,时间真实太他妈快了,好吧,今天是母亲节,祝福时间他妈节日快乐,顺便也祝其他一般人的母亲快乐:
因为“嫦娥一号”的报道任务,第一次走进大凉山。“嫦娥”顺利升空的第二天,突然想起去彝人的家乡看看。最好奇的其实是美姑,因为县名,仿佛遍地都是美丽的姑娘。但是考虑到路途和时间,我们选择了距离西昌只有100公里的布拖。
其实去之前就知道,那是西昌最贫困的县之一,不过,从异常现代的航天之城西昌,仅仅东行100公里,就面对如此的赤裸的贫困,还是有几分感慨。非常简陋的车站,其实就是一圈平房围成的一块泥地,并不大,但是只有两辆车在里面,就显得空旷了。人也不多,男人们左一堆右一堆,各自蹲成小圈,各人面前一瓶啤酒,偶尔喝一口,也不怎么聊天。传说看来不假,彝族人喜欢喝酒,蹲着喝酒,不喝酒也蹲着。他们喜欢以这样的姿势聚会。无厘头就联想,也许这个姿势,最接近脚下的土地。
土地对任何民族都同样重要,特别是偏远山区的少数民族,那更是多少代先人血泪拼杀方能拥有一块安身立命之地。彝族的来历有很多说法,来自火神或者虎神自然是美丽传说,国家民委网站从《民族工作大全》摘编的一段介绍文字,是比较公认的看法:彝族是古羌人南下在长期发展过程中与西南土著部落不断融合而形成的民族。在六七千年前,居住在我国西北河湟地区的古羌人,开始向四面发展,与先期到此的百濮、百越及其他民族融合而成。
所谓“融和”,在生存竞争激烈的古代,显然另有刀光剑影的凄厉背景。只是彝人先民的流浪,格外漫长而坎坷,所以他们的歌异常的忧郁苍凉。一位曾经在布拖县支教的广州青年说,同车一位彝族姑娘,望着窗外轻声唱起歌儿,竟然把自己唱得泪流满面。
当然文明迟早会到来,眼前的凉山深处,如果不是那些特异的服饰和建筑,完全陌生的语言,与中国其他西部贫困山区并无二致。雄浑荒凉的山,蓬头垢面的山民,赶着马车,赶着羊,他们身后,是同样湛蓝高远的天,收获之后裸露着干渴土块的,同样以连绵的马铃薯地为背景。
县城非常小,我们租了彝族小伙小杨的车,去拖觉镇。他非常腼腆,敬他烟,每次都接得神色不安。一路闲聊,他的话才多了些,告诉我们他的彝语名字叫色子。与麻将游戏里的色子毫无关系,但是具体的含义,他有限的普通话也解释不清。
说是个镇,拖觉其实比内地大部分的村庄还要小。中央一块三角形的水泥地,就是车站兼广场,10天才有一次集,我们到的时候不是赶集的日子,广场上的人非常少,几位农民面前摆一只鸡,或者一块猪肉,或是一小堆土豆,仿佛与己无关一般,只管发呆。端着相机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人打算购买他们的商品。
色子说,一天吃两顿土豆就是本地人标准的日常生活。村民的房子多是泥筑而成,显然的极端贫困。但是他们的表情却异常统一地平静着。无论是独自发呆,还是面对我们的镜头,都是真正宁静的面容。对于东奔西走的我们来说,这样平和的眼神让人羡慕。
奔月卫星让西昌得名“月亮之城”,但是在色子的眼里,100公里外的西昌遥远的有如月球。问他为啥从来不去看看火箭发射,他想了想,回答,我们进不去。不过他最后还是有些好奇,对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看火箭的客人,“听说你们广州很热?”他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广州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