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振龙

3月2日，看到两条教育新闻，教育工作者的笔者心情很是沉重。一条说：继前天发布《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后，昨天，教育部相关官员和专家对纲要内容进行详细解读。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司长郑富芝表示，对于文理分科，教育部历来不支持。按国家课程方案的规定，我国高中教育并未文理分科。但教育分班情况客观存在：由于目前的高考制度是文理分科考试分科录取，确实在现实中出现了文理分班教学现象，目前也很难出台政策禁止文理分班教学（3月2日《京华时报》、《新京报》消息综合）。

另一条，是见载于最新一期《中国经济周刊》杂志上，国务院参事任玉岭的撰文：《中国教育的五大不公平》。在其看来，正如法国著名思想家卢梭所讲，教育是实现社会公平的伟大工具，教育公平了，社会才能公平。同时，我国《教育法》规定：公民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不应受财产状况的限制。但是，由于社会发展中诸多新情况、新问题的发生，特别是因为教育资源配置的严重差异，仍然造成了教育的众多不公平——并至少存在于“地区和城乡差距造成教育不公平”、“制度设计偏颇造成的教育不公平”、“政府规定执行不力造成的教育不公平”等五个比较突出的方面。

我之所以心情很是沉重，是因为突然间觉得有个问题很是茫然。文理分科也好，教育不公平也罢，显然一直以来都是社会关心而议论不止的话题——更确切地讲：是摆在台面上，公众热切地盼望教育主管部门和国家能够尽快解决，却延续至今的两项教育问题，或称社会问题。而，也正因为莫名其妙地耽搁到了现在，所以两件事一提起来准会惹得舆论怒火纷纷。现在倒好，对于前者，本为“被批评者”的也说自己“历来不支持”；对于后者，本为“被不满者”的也指“不公平”。在这些问题，以及包括教育体制和教育公平在内，更多的教育问题上达致了官方与民间认知的一致、批评的一致，当然难说不是“拉近与人民群众距离”的好事，可让人纳闷不已之处在于：既然如此了，为什么教育的上述状况并没有改变？如果所有人和所有机构都是可以自辩“清白”的，又会是什么神奇的东西牢牢地绑架了我们的教育，使之寸步难行只在老问题的“泥潭”里翻来滚去？

是的，从中我们不难找出太多的“客观”，抠出太多的“国情”。甚至不难心平气和地理解——有许多现存的教育问题的确不是凭着教育部就能解决的，而备受关注的教育公平，也实难在脱离国力的前提下实现。但不言自明者，也正因为有了这些问题，所以“解决之”成为了首当其冲的要事，不可回避的关键。坦白地讲，只要国家还在朝前走，远不止教育，即便政治、经济、法律等看似远离“民生”的领域，面临的问题也只会越来越多。所有一切，唯有纳入真正解决的过程，问题才能不成其为问题，我们的现代化也才能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不断地延伸、推进。

只是，恰如许多据说已经进入了“深水区”的社会改革一样，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评弹教育、越来越多“改革呼吁”落于纸面上的同时，不罕见的“雷声”，罕见的是“雨点”。更经“因为不改革所以不改革”的怪异逻辑转换之后，改革的本身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甚或情理上的担当者和推动者，多了些无关现实的说说而已。但归根结底，到底是什么绑架了我们的教育呢？我们可以左顾“上帝”，也可以右盼“佛祖”，不过有种“答案”想必也是人人一清二楚的：无论再怎么富有真知灼见，不见诸行动的“废话”终归代替不了实际问题的解决，也顺延不出本国教育的现代化。反之亦然。人类种族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教育现代化是建立在“说”之上，纯用“理论”砌成的。

换言之，有郑司长的表示，也有任参事的撰文，“知道”仅是其一，其实公众更想真切地“看到”：“对于文理分科历来不支持”，教育部曾做过什么；面对教育不公平，“特别是因为教育资源配置的严重差异”，国家机构又理所应当地动手改变了什么；纵使有待执行，我们相关的对策和解决方案，会是如实地存在于哪里。作为教育行业“内部人”的笔者，抱有的同感也是这样。

注：具体见报文字请实名搜索2010年3月4日《北京晨报》等，此为个人足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