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谈16 给韩寒《独唱团》一个集团军


    不久前在昆明如安街书摊上偶见一本牛皮封面的别致杂志,名叫《独唱团》的,一看,才知是韩寒以及一群新文学青年们刊发的小说集子,中国的文学也陡然在清新之外有了龙虎之气,心里甚是欣喜,不仅欣然购了一本,也为韩寒们的锐气而嘉赏。


    然而很快,又在网络上忽闻这本颇受中国青年们喜爱的《独唱团》突遇停刊,团队亦告解散,让人好不迷惑。据网络消息称,《独唱团》是从去年4月开始酝酿,并几度难产后最终于2010年7月6日发行。按照现行的国家期刊出版条例,但凡期刊出版均必须经过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且需有国内统一刊号才能出版。而据我所知,这样的国内统一刊号,在各省市新闻出版局几乎是不再审批,所以,民间的出版,基本上属于无路可走。而《独唱团》所难产而出的路径,乃是打了一个擦边球,采用的是“以书代刊”的形式,而如今的中止,也是出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中止”的出版流程上,致使《独唱团》在第一辑发行之后成了一部中国新一代的青春“绝唱”。


    又了解到,这本由韩寒担任主编的《独唱团》文学期刊,在由出版商华文天下出了第一辑,其原计划推出的第二辑又改成了另一出版商磨铁图书。而华文天下何以与《独唱团》解约,有华文天下的工作人员如是认为:韩寒的杂志走的是以书代刊的路子,这就决定了每期杂志都要通过出版社审核这一关。而韩寒每次都会在杂志中提出很多敏感新锐的话题,让每次审核都困难重重,其实,第一辑出版就已先后换了不下十家出版社,第二辑难产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不少出版社一看内容都避而远之,让出版商很难运作。在他眼里,韩寒“是个能‘惹事’的人。”显然,作为一家要在众多“安全红线”内吃安稳饭的出版商,华文天下已经玩不起了。而其它众多出版商,也同样面临这种困窘。


    据悉,7月首期推出的《独唱团》,在短短一周内就销售了50万册,其每天营业额都超过百万元,堪称国内出版界的奇迹。而这样的嘉绩,若是放在中国的某个作家协会乃是中国作家协会里,也是难以企及的。看来,韩寒以及塞韩寒们并不是没有才学,也不是没有受众和市场,而是问题出在了“敏感新锐话题”和“重重审核”。我也曾有过出书的愿望,办期刊杂志的梦想,然而一次又一次,都陷在了“敏感”的神经和“刊号”的出生限制上。而我听说,在美国若是你想出本期刊,花上一美元即可了,而在香港,也只须出版者办一个登记证即可,怎么写,怎么发行,都是自己的事。怪不得,人家的文化可以冲击中国,原来,中国自己还有如此陈旧和陈腐的文化桎梏和鉫锁存在。


    韩寒的《独唱团》,其意已是很锋芒了。所谓独唱者,意指中国文学与思想的万马之喑,除了所谓的意识形态“主流”,就是时下政府所要严厉打击的“黄赌毒品”了,而所有的自由思想与观点,文学的创作和批评,艺术的放任与张扬,都是不许的,因而只能悄悄地存于小小的团伙,看上去很不阳光,也很不光明,极象是地下工作者。中国改革开放了三十年,经济飞腾,人民也渐渐略有积蓄,发生精神文化上的需求,也是势在必然。然而,这个国家却没有为这样一个庞大的民族开放直抒胸臆的空间,对于一个天天高喊“大国崛起”的国度来说,不啻是一个巨大的反讽。


    我记得,曾几何时,中国也兴起了一股文化创意产业的风潮,也有软实力的呼声。但这些风潮也就是风过一阵罢了。今天来看,无论是电影或电视剧,还是文学与话剧,当代艺术或者个人工作室,许多的文化创意者都仍处在狭小贫弱的空间中生存,而国进民退之下的文化资产,大多也都统在政府手中,为“主流”去服务了。象韩寒这样的青年生力军能如此独树一帜,已然很不容易,而象姜文这样的大才,也只能是十年磨出一剑。无怪乎,世界都叹:中国文明之路了无人迹。

 

    于是在此,我为韩寒的《独唱团》作出呼吁,也为这个意欲在世界上多少想得到些话语权的国度呼吁,去掉那些人为的条条框框和意识形态的紧箍咒,打破陈腐的或明或暗的思想意识形态边界,更要让《独唱团》们获得发展与壮大的土地,让独唱团成为交响乐队,成为新时代文学与艺术的集团军,创造与一个大国相称的文明强盛与思想博大。而这样的呼吁,不为其它,更不为解放全人类和亚非拉,而是为了解放我们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