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_①，你在哪里

我从遥远的黄河赶到莱茵

只为探寻你的足迹

那个寒冷的秋雨之夜

杜塞尔多夫的酒馆格外拥挤

而你被挂在墙上

孤独地凝思着故乡之迷

我站在你的铜像下

颤抖的心如浪潮撞击

明月一样圣洁的诗神啊

怎么能被人们忘记

 

海涅，你在哪里

我从遥远的黄河赶到莱茵

只为探寻你的足迹

童年的你，快乐吗

忧郁怎么走进了少年的心里

阿玛丽亚为何拒绝你

你可曾得到心爱的黛蕾丝_②

你与缪斯在何处相遇

你与卡尔·马克思怎样争执_③

诗神啊，你为何不语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海涅，你在哪里

我从遥远的黄河赶到莱茵

只为探寻你的足迹

知道你无家可归

我心痛的无法呼吸

满天秋雨是我的泪

积成泪水之湖吧

那会有一只小小的船儿让诗神安息

一对慈祥的老年夫妇_④

把我迎进家门

用你的诗为我擦去泪滴

 

海涅，你在哪里

我从遥远的黄河赶到莱茵

只为探寻你的足迹

你端详着来自东方的游子

嘴角漾出迷人的笑意

星星动也不动

千百年彼此相望

怀着爱情的苦痛_⑤

啊，你吟诵起自己的诗

星星就是你祝福的眼睛

诗神永远在爱的心里

 

2001年9月15日于荷兰高速路

附注：

①海涅（1797－1856），德国诗人，1797年12月13日生于杜塞尔多夫的一个犹太商人之家，叔父是个资财百万的银行家。在叔父资助下，先后在波恩、格丁根、柏林上大学，主要研究诗歌、文学和历史。上大学前，因迷恋叔父的女儿写出一系列诗歌，均收入《歌集》，并为其带来国际声誉。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爆发。1831年春，他前往巴黎，在那里度过后半生。他是德国浪漫主义之后危机时期最有代表性的作家。

②上大学之前，海涅迷恋堂妹阿玛丽亚，可阿玛丽亚不爱海涅，而钟情于另一男子。谁知，阿玛丽亚未得到钟情的男子，便嫁给了弗里特兰德。海涅悲伤地写道：“谁要是碰上这种事情/心碎肠断在所难免。”后来海涅对阿玛丽亚的妹妹黛蕾丝产生了热烈的爱情。

③1843年底，海涅结识青年马克思。第二年写出讽刺德国反动局势的长诗《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他与马克思交往甚久，但始终不太喜欢共产主义。从1848年起，他全身瘫痪，双目几乎失明，写出许多令人心碎的哀伤诗篇，其中一些被认为是他最杰出的作品。

④2001年9月10日雨夜访海涅故居之后，应邀去曼内斯曼钢铁公司工程师汉斯·乌沃·费兰茨夫妇家做客，他们与我谈了许多海涅的故事，让我倍感亲切。

⑤海涅的组诗《短歌》第八首开头一段写道：“繁星点点伫立天庭/纹丝不动高悬中天/几千年来遥遥相望/倾心相爱痛苦眷恋。”见张玉书译海涅《青春的烦恼》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