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弟子著历史小说《高阳大帝》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这句话在我身边又得到了很好的验证。我的同事钱庆国,近日不声不响地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高阳大帝》,外界反响一片赞赏。钱庆国是何许人也,他不是钱钟书先生的儿子,他也不是钱文忠先生的弟弟,但他是于丹的弟子。当今不知道于丹的人恐怕不是很多了,所以我就不详解。于丹的弟子钱庆国详解了你也还是难记住。所以,我把他自己写的关于这部书及作人作事作品的体会,发表于此,这是值得关注的一个新型的学者型的作家。以下是钱庆国自述:
我的长篇小说《高阳大帝》出版后,有许多作家、评论家,及热心读者给了我许多鼓励,对该书进行了多角度的评价。
著名作家李鸣生读后评价:“这部小说的写法非常正规,叙事语言严谨,故事发展脉络清晰,是一部不错的作品。”总政文化部原副部长聂大鹏说:“我们看到的历史书籍,基本上都是反映夏商周三代以后的历史,而《高阳大帝》所讲述的是没有文字记载的三皇五帝时期的事,作者在这方面可算是为历史作了一个贡献。”衡水市文联原副主席胡业昌老师认为:“这是一部很适合改编成动漫作品的小说。”许多读者,我知道的最小的读者刚小学三年级,最大的读者已经年近九旬高龄,都认为书中包含了许多传统文化的东西,每读一遍都能从其中悟到不同的学问。
驾驭这样一部题材的作品,其实是很难的。这部长篇小说我用了五年多时间写作,三年多时间修改,最后才顺利出版。其中的甘苦,是很值得回味的。
我十周岁之前,是在河北衡水农村长大的,尽管这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文化大革命”时期,传统文化被摧残,被践踏,但是,农村特有的文化氛围,祖母给我讲述的那些神话、传说,都使我对于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兴趣没有因为“四人帮”对文化的禁锢而消亡,而是因为好奇变得更加浓烈。改革开放以后,我所能接触的传统文化的资料越来越多,并且外来优秀的文化也时刻影响着我。
2002年,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艺术系取得文学硕士学位后,暗下决心,要为弘扬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做一件事。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题目,从哪里入手呢?我思索后决定,从描写一位历史人物开始,因为我觉得,要想弘扬民族传统文化,首先要了解我们民族的历史,而每一段历史总是何某一位或几位历史人物是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该选取哪一段来描写才好呢?是我当时的另一项业余爱好给了我灵感。我喜好姓氏学的研究,偶考证姓氏起源,发现自己的钱姓与胡、赵、彭、陈、董、黄、曹、朱、顾、苏、屈、景等数十个姓氏,根据《史记》等古籍记载,有着一个共同的祖先,那就是一个名为颛顼的人。颛顼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位很重要但是又被人们几乎遗忘的古代帝王。他上承炎帝、黄帝、蚩尤等人留下的原始部落大融合的宝贵遗产,下启了尧、舜、禹政治开明的我国原始社会的“黄金时代”,他施行的“绝天地通”的政策,把人们从原始巫教的落后束缚中解放出来,把神权与人权分离,设立了行之有效的民事指导机构,为华夏民族的形成,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因为他处于“人文初祖”炎黄与“上古圣人”尧舜的过渡期,所以他的贡献并不为后人所重视,甚至他的名字颛顼(音专须)二字的发音,现在许多人都叫不正确。我决心,要用文学的方法来写这位传说中的古人。
记载颛顼事迹的文字,大部分出于《山海经》、《史记》、《竹书纪年》等古籍,以及如袁珂先生等人著作的神话传说里,那么,我要写,应该取哪一种体裁呢?如果照神话、传说、玄幻等文学体裁,可能自由发挥的空间比较大一些,可以天马行空,胡写乱写。但是,我觉得文学写作毕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要想写首先就要给自己一个高标准、严要求。在所有文学艺术门类中,长篇小说是写人最彻底的艺术形式,我决心要用长篇小说的形式来描绘出我自己心目中的颛顼的形象。颛顼所处的年代,是我们民族的童年时期,而颛顼从记载上说,他被推举为帝时,年方二十。我觉得以描写颛顼童年时期的故事作为侧重点,应该是更能反映那个时代的特征。这就成为我创作的出发点。
颛顼时代的生活是怎样的呢?我抛弃所有带有神话色彩的材料,只是根据那些线索,到考古文献中去寻找答案。颛顼的时代,距今四千五百年到五千年之间,应该是处于红山文化、良渚文化、马家窑文化以后,而是在龙山文化的早期,我翻阅了大量考古资料,做了大量读书笔记,最后勾勒出一个颛顼的生活时代最可能的生活风貌,并根据司马迁的记载,把他设立到一个在现在四川雅砻江边的带有母系氏族特色的小部落里。并把我认为可能的宗教特征、生活方式、婚姻形式、风土地貌、社会人情构建出来。这是一个不带有任何神话色彩的小社会,里面包含的一切社会结构即使在今天都还存在。这就是小说的魅力,经过想象、创造,依靠坚实的考古学发现以及前人对古人生活研究的资料,创造出一个还原过去的生活空间。
也许有读者会问,书中那个贯穿始终的伏羲玉琮,不是带有神话色彩吗?对此,我是这样考虑的,反映那个巫术统治人们思想的年代,最好的办法事业构造一个类似托尔金在《魔戒》中设置的“指环王”这样一个象征物,但是,为了避免落入神话的窠臼,我刻意从科幻的角度来描绘这个象征物——伏羲玉琮。并且把玉琮当作观察颛顼的另外一双眼睛,在颛顼从来不过度使用玉琮的前提下,逐渐消解玉琮的“神性”。
颛顼的成长,反射的是一个伟大民族童年时期的成长经历。颛顼的人格,被赋予的是一个伟大民族早期优秀的品格。而在作品的后期,所反映的部落之间,巫神代表的神权与炎帝、黄帝代表的人权之间的碰撞,揭示了民族走向开放、融合,人们的思想脱离原始巫教束缚的进步方向。
正如李鸣生先生所评价的,我坚持要求自己用现代的汉语写法,用长篇小说的形式,严肃认真地来写这部作品。当然,作为曾经在北师大艺术系影视专业师从黄会林、尹鸿、周星、于丹等名师的我,写作中应用了许多好莱坞所总结的情节写作的精华,使故事不会显得太枯燥、难读。
《高阳大帝》的出版,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许多人即使是出版行业的专家,都不知道它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我投到一家著名的文学出版大社时,编辑老师很喜欢我这种纯兴趣的、坚持自己文学认识的写作,但是发行人员对于大家都念不出来“颛顼”两个字的正确读音,出版后是否会在市场上卖不出去而引起争论,最后,市场认识占了上风,编辑老师很遗憾地把稿子退给我。作品最终能出版,要感谢的人非常多,比如,昆仑出版社的领导施雷、郑晖、董保存、张良村等,书出版后,郑晖总编辑评价说:“自袁珂先生后,第一次见到用这样的文风描写远古人物的作品,即使任何一个作者写出这样的作品,我们都应该给与出版。”
文学写作是一件创造性的劳动,只有有理想、有思想、有毅力的人才能够坚守文学创作的阵地。只有你为一件自己认为重大的目标,比如弘扬民族文化这个崇高的目标,而努力的时候,你的笔端才能宏大,才能有生气。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胡平先生曾经说:“只有那些有信仰的人才能写出好的作品。”我在创作实践中,深深赞同胡平先生的观点。
对我来说,《高阳大帝》仅仅是一个开端,我应当以更加谦逊的态度,更加积极的努力,为弘扬民族文化,做出更多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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