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国人,他认为熊猫已经走进了进化的死胡同,既然人类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这么个“没有前途”的物种,不如放弃,让它自然灭绝,然后把钱用在别的动物身上。他的这个观点被熊猫大国的媒体誉为不负责任的“狂言”,和美国耶鲁大学前校长攻击熊猫大国“没有真正的大学”一起,在近期再次激起了“爱国人士”的愤怒。
像我这种人,对“反华言论”和“爱国人士”的看法都没有意见。我由上述新闻突然想到的问题是,我居然从来没有亲眼看过熊猫,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念过大学。套用网络上的时髦话,我是OUT了(意指落伍)。
就说熊猫吧,我打小也参加过春游啊,后来当教师也带过学生去春游,动物园自然是少不了要反复去的。但我从来没有看过熊猫,是动物园没有,还是我没看到?不得而知。我只记得亚运会那会儿,我的初恋对象之一(我还挺骚的)穿着一件粉红的夹克,在她的左胸前有一只熊猫。这让我激动了好几年。
然后是美国人拍的《功夫熊猫》。片子走的还是迪斯尼那一套。原本憨笨不受待见的熊猫最终获得了胜利和欢呼,与老鼠吉米总是战胜汤姆猫、大力水手吃了菠菜肌肉发达力举千钧是一个道理,那就是告诉人们,以弱胜强是可能的,不要小看弱小者,不要歧视儿童。而作为弱小者或儿童,要相信自己可以强大,可以打败侮辱者和压迫者。
不过,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功夫熊猫》。这与片子无关,而仅仅是受限于所谓的阅历、见识等个人因素,换言之,我长大了,“成熟”了,那一套近乎神话故事的路数我见多了,不新鲜了。此外,也不排除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我这小半生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弱小者胜利过。弱小者至今还弱小,甚至更加弱小,与此同时,强大者的体积越来越庞大。
我还记得某年我带学生到动物园春游那会儿的事。我只是在动物园门口看看表,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在此集合,然后他们进去了,我则一屁股坐在门前的水泥墩子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他们陆续出来。我没有听见他们说到熊猫,我也没有想到我的初恋对象,我就那么干坐着,和现在写这篇文章的状态相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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