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在野钟


  猴子坡脚,双吧水井下,水(城)—盘(县)东线的柏油路路从这里穿过。常明大坡和黑松林、乌松顶三座大山之间形成两条冲子,一条是石垭口冲子,横贯水(城)—盘(县)的公路往东而来;一条是大名赫赫的彭家大冲,彭家在此是地方望族的代表之一。极目远眺,前面的牛角山如一只巨型的扑地金钟,在晚雾的薄纱中若隐若现;果布戛乡兴龙村的白龙庙周围,只见绿油油的一片葱茏,那是季夏的庄稼丰收前的预演;牧羊山的图画和造型就像一只谁家豢养的花头犬,正儿八经坐地在那里,守候似小羊的山们吃草或咩咩;大青山的绿色在飘飘渺渺的云天处,连接着银河与凡间的气息沟通和情感交流;西边的四方井矗立着一幢的建筑,那是野钟中学,它在野种乡政府驻地是一座标志性建筑:最高、最大、最醒目。站在野钟乡政府门前,环视周围,山山牵手,俯仰有情,犹如火把节的彝族同胞和宾朋们跳着搭体舞,紧紧围成了一个巨大的运动场。而西南角500余米处的小金山,就像一个绿色的金字塔盆景,每一株树,都是一只含情的玉手,每一片叶,都是一件珍贵礼物的赠与,传递出野钟人的脉脉深情。

  7月27日,是野钟彝族同胞吃新节暨野钟乡政府乔迁仪式,我去参加庆祝。

  “苏里苏打罗罗……美酒敬亲朋,请喝一杯呀请喝一杯呀……”彝族同胞表演着敬酒歌舞,彝语一遍汉语一遍。在一曲敬酒歌中,清幽幽的竹筒装满了野钟人的水拌酒,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彝族姐妹的深情传递中,陆续敬给每一位在场的宾朋,姐妹们用迷人的笑容目送这深情的酒缓缓进入各位的口中……

  在美人美酒的熏染中,一曲醉人的曲子从空中而来,那是银河里的仙乐飘向人间:

  “……亲人和朋友,举起杯,倒满酒……醉倒在家门口……”

  寻视曲子飘来的地方,乡村野地里的演出戏台上,两只唢呐在一鼓一钵的伴奏中真情演绎着走进千家万户的流行民歌《九月九的酒》。在乐曲声中,两只头红身黄的狮子在台上舞了起来。那是动物界的相嬉相戏相亲相拥相依相偎,人们欣赏得很出神,时不时通过“呕吼”的叫唤,来表示他们的快乐观感。

  《太阳照彝山》把整个演出推向高潮。20多个彝族年轻男女,身着彝族的盛装,载歌载舞,演绎着彝族人的欢乐、幸福、自由和丰采,那是对太阳的祈求和赞美,是对生活的祝愿和展望。充满活力的男青年都着红一色的轻装,那是中国红的吉祥喜庆。娇媚的美女们则穿红、绿、红、蓝、黑四色相间衣裙,那是对多色调生活的赞美,是对幸福展示和张扬。四个中年女子,黑裤子,白褡褡(一种外套),白帕子,有两个着绿上衣,有两个着蓝上衣;其中两个手拿话筒在队伍的前头边舞边领唱,另外两个在队伍后面边舞边作相牵状。我们从他们的歌舞中领悟到了生活的甜美。

  随后,水城本土歌手英子演出了《大约在冬季》、《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孤单》。一个野钟的小伙,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表示了他对英子的支持与鼓励:他在演唱台的外围庄稼地里,采了一株纤细的玉米苗子,健步上台去送给她。那玉米苗子青枝绿叶,小小的玉米穗爬在玉米株子上,玉米株子正在抽穗,泛着淡红,溢着花粉……英子手捏着这株象征蓬勃生命的“花朵”,在阵阵掌声中,情深意切的演绎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好孤单》。

  “山歌出在淤泥河……”,整台演出在一个名叫高芳的民间歌手《山歌出在淤泥河》的演绎中,伴随在掌声和“呕吼”声而结束。

  傍晚,就餐,在野钟乡刚落成的新大楼里。

  又是竹筒酒。看着这异样的玉液琼浆,再次生气了好奇,于是我向野钟的彝族朋友探寻究竟。据了解,竹筒酒是野钟人对客人的盛情招,这是夜郎人对夜郎文化的传承。夜郎有“竹”,夜郎文化研究专家的研究显示,夜郎的历史和风物,基本是用彝族文字记载的。野钟的竹筒酒,70多公分长的竹筒,口径3至6、7公分,里面装满水拌酒。这竹筒酒的装法很讲究:在竹筒的一端钻两个寸许铁钉大的小眼,用大注射器把酒射进里面去(这种装法是野钟人的发明),一周之后取出待客,倒出来的酒泛黄,有一种清香味,同时酒精度也有所降低,属于一种保健酒。大家都知道酒是不宜多饮的,但在热情的彝族同胞们的蜜情相劝下,我们还是喝醉了。喝的是酒,咽下肚子中的,却是一份久久忘不了的记忆。

  野钟的歌,让我们醉了;野钟的舞,让我们醉了;野钟的竹筒酒,更让我们醉了。其实,我们真正醉的,是那一份浓浓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