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忽然长大。像心里闷着一口气,郁郁多年,最终得以释放。
    我是一个脱离现实成长的人,心里总描绘着理想、梦想和幻想,但脚步常因懦弱、胆怯和不自信而拖沓迟延,行动赶不上笔端,笔端落伍于言语,言语又不能经受现实的检验,忙忙碌碌走走停停,落入矛盾的窠臼,日渐失去原本的天真,心也飘悬在现实的边缘。
    深夜里一杯浓茶,是为记。
    一、我们的年代
    长大起来的80后投入社会,显得青涩,显得事事吃力碰壁。我们惯于做比较,特别是在失落的时候。我们会发现,我们与改革同步,却走在了改革的前面,或者说,改革总是试验,有时候我们被不幸的实施了试错法,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边是改革前惰性的福利,一边是改革后的升级换代,我们都挨不着,至少现在来说,我们是夹心层。
    很喜欢吴晓波《大败局(修订版)》的序言,写得力静,那是沉淀后的剖析。当中国开启市场经济改革,我们正年幼,错过了所谓的资本原始积累非理性繁荣,记忆中只残留春节时的健力宝、深圳推销脑黄金的青年、每天被妈妈逼着喝的太阳神口服液。当我们已懂事,这个市场已经历数番洗牌,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高高的门槛,和门槛后面的规则。
    不能免俗,我总会在寂寞的时候思考一个大时代,它不特别也不独特,总有一个周期,总有一条线索,这一年行不通的事情,再翻几个本命年,也许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能想到未来5年发展的,那叫嗅觉灵敏,而能想到未来50年发展,也许就是先知先觉了。更多的,需要一种通感。
    也许,我们的年代会经历大的变局,但我们不是主力,我们依旧是夹心层,主力,在后面,中产阶级的后代们,更加觉醒,信息获知渠道更加便利,视野更加开阔,同时,阶层基础更加扎实。
    二、我们的生活
    有两个好朋友今晚告知了他们的喜事,当然,这个喜应该是这样子写的“喜喜”。我开始了一种预感,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玩街霸、看葫芦兄弟圣斗士七龙珠灌篮高手的人,慢慢的由生到活。生的阶段庇佑于父母期盼关怀,活的阶段又是另一次试验另一次夹心层待遇。
    我们面临很多,住房改革、医疗改革、户籍改革、社保改革、也许还有生育改革。同样,与改革同步,却走在了改革的前面,不断地试错也不停的前进。我们开始意识到体制性的滞后,但体制的转换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的利益我们的身家也绑定在这里面,所以,我们不会做觉醒的主力军,只会做既定路线的依赖者。
    当许多年后,后面的小孩读起历史教科书,谈起那些改革先锋们反对父辈们固执守旧,那个父辈们也许就是我们。
    三、我们的失去
    我们失去了教育,整整一代人的教育。这种教育应该是公民权利意识的普及、制度反思体制批判的容度和国家进步的祝愿。但是,回过头来想,我们却成了工具下的模具、囚笼下的鹦鹉、杯子里的青蛙。我甚至开始赞赏中央高层的高瞻远瞩,当我们走进九年伪义务制教育的时候,我们就是被设定为试验田,一张白纸好做出最绚丽的图画,毛氏泼辣浪漫和邓氏沉静冷箭。
    当比高已成了竞赛规则,便很少有人会想到去比远。一个国家对未来的许诺沦落到对公器的滥用,便是悲哀。
    四、我们的未来
    关于未来,我有不停的版本,因为我们时刻处在分岔口。但有一点不用怀疑,由生到活的前行军弓箭手,面对的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金银珠宝车房卡,我们总在争夺有限资源中让情感错位,让信仰靠边,让纯真走远。别对我们说我们很自私,因为我们的未来就是这样,我们的年代就是如此,我们的生活便是物质和精神财富的重新定义。
    因为前景未明,我们更有把握在现有秩序中获取最大所得,大多数这么想,我也不例外。我们不讲背叛、不提忠诚,我们既相信亚当斯密的古典自由市场论,我们也寄希望于新凯恩斯式的自由主义制度选择。当我们的成长,少一些固定色彩的渲染,多一些理性真诚的帕累托改进,我们能说,和谐不在他方。
    同志仍需努力,但别跟我说革命尚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