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一名美军少校在美国最大的胡德堡军事基地,携两支枪,进入军事基地中的“准备中心”,类似体检机构。当时现场约有300多名军人和医护人员,正在进行一些相关的身体检查,因此,这300多人都没有武器。这个名叫哈桑的美军少校进入现场后,跳上一张桌子,向在场的“战友”连续开枪,发射了100多发子弹。到目前为止,已有13人死亡,30人受伤。
此事发生后,美国朝野震惊,奥巴马也以“骇人听闻”来形容这一事件。但是,美国社会对于这一事件的定性和评论,还在朦胧犹豫之中。尤其是关于凶手哈桑少校的动机,依然不清楚,在某些事实的认定上,表现得言辞谨慎。但是,有些问题明摆着,难以回避。哈桑少校是军事基地的一名心理医生,其本职工作是为士兵做心理咨询、心理治疗,缓解美军士兵面对战争所形成的心理压力。相关报道指出,今年5月间,在美军驻伊拉克巴格达某军营,一名美军士兵,刚在心理诊所做完心理治疗,出门后便立即开枪,打死6名“战友”,打伤多人。半年后,类似的军营枪击案从海外基地转移到美国国内军事基地,凶手从接受心理治疗的士兵,变成提供心理治疗的医生,显然,心理问题已经成为美军的重要问题。
美国社会本来心理问题就多,心理医生生意比较兴隆,这个现象自有其原因,此处不多加分析。自从伊拉克战争以来,美军中的心理问题更显得突出。人们可以说这是战争残酷、压力等等原因,但是我认为,一个更重要的深层原因就是人们对于这场战争“正义性”的怀疑。平民百姓、公众舆论乃至全世界的舆论,对于美国伊拉克战争的正义性早就发出大量的怀疑;反战情绪、反战游行在美国也时常公开进行;伊拉克等被占领区老百姓的态度,也早已没了美军刚到巴格达时的期待和欢迎;伊拉克、阿富汗百姓的日常生活日益艰难,而且百姓的生命财产长期处于危险之中;美军实现最终目标的日子遥遥无期;上述等等,对于美国国内民众的影响比较容易看见,而对于美国士兵的影响,则不容易出现在公众视线里。
我认为,伊拉克战争多年以来,美军士兵冒着生命危险,相当一部分人已经不相信美国政府关于这场战争“正义性”的谎言,只不过由于军人服从命令的天职,以及相对优厚的当兵报酬,美国对军队报道的舆论控制,使得士兵对此不能公开表露。然而,并非所有的美军士兵都只把自己当成惟命是从的战争机器,美军士兵在战场上其实有更多的机会来反思自己杀人行为、送死行为的“正义性”问题。士兵在根本问题上难以发表反对意见或怀疑态度,其对战争“正义性”的怀疑就很容易具体表现为心理问题。中国人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一古训正在美军那里得到验证。只不过美国死不承认自己“失道”,依然强调自己是“得道”,美国政府的行为与事实的严重反差,让战场上的美国士兵无所适从。美军只把它当成是士兵面对战争残酷的心理问题,试图用心理治疗的方式来安慰士兵。事实上,对于战争“正义性”的怀疑不解决,这种心理治疗也就不会有什么效果。对于接受心理治疗的士兵如此,对于提供心理治疗的心理医生同样如此。这就是身为军队心理医生的哈桑少校被怀疑有心理问题的根本原因。
宋晓军先生在胡德堡枪击案的第一时间发表意见说,美国社会大量充斥的暴力现象,以及美国动辄以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的惯常方式,也是造成这一枪击案的原因,这个说法是有道理的。经常使用暴力的,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受到暴力的影响,自己也将承受暴力的伤害,这在中国人看来,是因果报应的必然。如果美国不是经常使用暴力手段,不是让暴力手段和暴力宣传在各种媒体上畅行张扬,那么,即便有人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也不一定会用暴力方式来发泄。因此,胡德堡军事基地枪击案也是美国自食其果的一个事例。
在胡德堡军事基地枪击案中,还有一个问题,正被美国社会小心翼翼地掩饰,这就是哈桑少校的宗教信仰。哈桑少校是美国人,来自巴勒斯坦,信仰伊斯兰教。而美国自海湾战争以来的军事行动,几乎都是针对伊斯兰世界,因此,身为穆斯林的哈桑少校更容易对这一战争行为的“正义性”产生深入的怀疑。有报道说,哈桑少校因为其信仰,而在美军中遭到歧视。然而,哈桑少校在采取行动之际的具体行为,目前并没有成为广泛关注的话题。例如,哈桑少校即便在军营里,也经常穿着阿拉伯长袍,在发生枪击案的当天上午,哈桑也是穿着阿拉伯长袍在基地内的便利店购物。枪击案发生时,哈桑跳上桌子向“战友们”开枪射击,同时也大呼宗教口号。因此,哈桑少校的行为,究竟纯粹是心理问题,还是宗教问题,甚至,是否可能是恐怖行为,目前已经成为美国社会必须面对的难题。
虽然美国总统奥巴马说,这一事件的所有真相都要找到,但是,真相找到之后,能否全部公开,这是值得人们怀疑的。因为,在我看来,事件的真相就是对美国发动这场战争“正义性”的正在美国社会遭受深入而广泛的质疑。奥巴马竞选时也说过要撤军之类的话,但是,奥巴马上台后,还是为了美国的利益,计划向阿富汗派出更多的军队。相反,连卡尔扎伊这个美国傀儡也开始公开宣布说塔利班是兄弟,美国的日子确实不好过。虽然有评论说,胡德堡枪击案可能会暂时搁置美军向阿富汗的增兵计划,但是,能否让美国承认其战争行为的“非正义性”,能否让美国认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失道寡助”的境地,我看,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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