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狗•狗•羊及其他


有一次,带女儿看马戏团表演,节目有训猴、马戏、小狗钻套圈和人与鹦鹉的对话,各种动物在训养师的指挥诱导下,无不俯首帖耳,乖乖表演,只有一支狼被远远的关在铁笼子里,一会用头撞击铁丝网,一会张开血盆大口,两只眼睛对着观看表演的人们显露出不屈的冷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忽然,女儿问我:“爸爸,其他动物都表演,为啥狼不表演呢?”听了女儿的话,我沉思良久,觉得女儿的这个问题确实还很不好回答,说深了怕女儿不好理解,说浅了怕给女儿讲不明白,于是我搪塞道:“狼可能累了,大概是驯养员让它休息吧!”女儿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我却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说句实在话,对于女儿的这个简单问题,以前确实也没有认真考虑过:对呀,在人类社会的整个发展历程中先后驯服了许多动物,却唯独没有听说过能将狼驯服的。在马戏团的表演中,没有狼的影子;在家庭饲养的动物中,也没有听说过谁家或者那个企业养狼的先例。为什么人类能够将其他动物驯服、使其为人类所驱使,却独独不见狼被驯化的踪影呢?在自然界的残酷竞争中,狼确实是十分独特的,为了生存,它具有敏锐发现猎物和捕捉猎物的嗅觉;当向猎物发起攻击时,它具有勇往直前的勇气和不屈不挠的精神;在面临险境时,它具有遇事善变的机警;当其中的一个同伴受到外来攻击时,它们具有良好的群体协作战斗意识;有时为了群体的利益,它们甚至不惜牺牲个体利益;它们总是善于抓住任何机遇,以一种勇猛无畏的精神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艰难和困苦,永不服输,不到克敌制胜誓不罢休。

我不记得是哪一位名人曾经说过:“人是需要有一点精神的。”这种精神就是斗争精神、就是奉献精神、就是协作精神、就是抢抓机遇的精神。人们可以不喜欢狼,但是绝对没有人敢于蔑视狼,这就是狼的生存价值之所在。回过头来,让我们再看看狗吧狗貌似狼,但是却又缺乏狼的坚韧,缺乏狼的团结协作,缺少狼的那份对真理和正义的坚持;在见到陌生人或者别的动物的时候,狗有时候也会狂吠几声,但是当它看到无法战胜对手的时候,狗却不能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要么臣服于对手,作对手的哈巴狗,要么就是夹着尾巴逃跑,所以在对待狗的态度上,人们往往把他作为摇尾乞怜的奴才来看待,虽然不吃眼前亏,但毕竟活得没有尊严。所谓“有奶便是娘”大概就是指的这种狗性吧。狼狗,介于狼和狗之间,它有狼性,也有狗性,有原则性也有灵活性,虽偶尔表现出倔强的个性,但毕竟耐性不足,所以,最终也不免为人类所豢养,在有权有势的人面前仅能充当一个“二狗子”的角色。

在自然界中,羊向来被看作是温顺的化身,它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独善其身,不擅长协作,缺乏自我保护意识,虽然头上也长了两只尖尖的羊角,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羊从来不会想到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去攻击别人。即便羊聚成群,如果碰到外来危险,它们也不会象狼那样抱团还击,整个群体一盘散沙,所以,羊成为最早被人类驯服的动物之一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曾经仔细分析不同动物的各种特性,想从中探究它们个性产生的不同原因,除了其固有的本性以外,我认为生存条件的不同也是造成各种动物习性迥异的重要原因。狼是食肉动物,为了能够填饱肚子而不至于挨饿,它必须具有善于发现猎物的敏锐嗅觉,必须能奔善跑追逐猎物,必须具有彻底战胜对手的手段和能力才能生存下来。同时为了躲避形体更大、力量更强的比如虎豹等的追杀,它一方面需要联合协作与这些自然界的强大对手斗勇斗智,一方面还需要在对付比它更弱小的动物时表现出刁钻狠辣的个性,因此在狼的意识里没有丝毫的善良和怜悯残存于心,否则其生存繁衍就会受到严重挑战。而羊就不同了,羊以食草为生,原野森林、草原甚至河流溪水沟边,遍地繁生的各种草本植物等为羊的生存提供了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当它想吃的时候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只要张开嘴就不用为生存发愁,所以也就造就了羊与世无争、安于现状的慵懒个性。相比之下,狗的食物来源要相对丰富的多,它可以食肉,也可以以其他食物为食,只要它想填饱肚子,食物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获得的。狼狗则是狼和狗杂交的变种,因此它具有狼的特征,也具有狗的某种习性,它凶狠刁钻不如狼,驯服温顺甚至个性原则又强于狗,所以它和一般的狗又有所不同,在人们的印象中,狗多充当俯首帖耳的奴才,而狼狗则是高级打手的代名词。

其实在人类社会中,很多人的不同角色定位也和狼、狼狗、狗与羊极为相似。有的人不安于现状,对任何事物都充满好奇,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视角敏锐,抓住机遇,行动迅捷,面对挫折,永不服输,就像狼一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艰难困苦,都能在绝望中寻找到一线生机,从而绝地反击,转败为胜,这种人就是生活中的强者,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他们往往在社会或者人类群体中永远充当耀眼的明星。例如具有“草原苍狼”之称的蒙古英雄成吉思汗、法国的军事天才拿破仑、中东巴勒斯坦的中东斗士阿拉法特等,他们一生经历坎坷,虽然数度失败,但是他们心中的信念始终不倒,他们用自己的坚韧给他所带领的属下与人民带来希望和光明。在他们的人生旅途中,总是不乏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帮助他们建立起不朽的功勋。在拿破仑们看来,他们是人们的首领和主宰,拿破仑就曾经不无自豪地对世界宣称他比阿尔卑斯山脉还高。因为他知道,当他这样大声宣布的时候,在他的身后是无数追随他的将军、谋士和听命于他的法国人民,如果在他的身后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拿破仑将什么也不是。

在翻阅古代历史,或者观看电影的时候,我们常常能够看到一些如狼似虎的家奴和打手,当众凌辱孤独无助的百姓,这些家奴和打手,其实就是人类社会中的狼狗和被人所豢养的狗奴才,他们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获得主人的信赖,毫无善良之心,专门欺压良善,而那些受侮辱、受损害的普通民众就如同绵羊一般,表现的是那么无奈、那么无助,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羊一般的善良、正是因为他们没有绝地反击的手段,他们才始终处于社会的底层,这就注定了他们是要被奴役和驱使的。

我很欣赏这样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觉得这句话也道出了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那就是在充满竞争的社会理,在机会机遇留给人们的并不是太多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保留一颗善良之心,但是我们也绝对不能没有对付邪恶的另一手,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防范别人伤害的谋略和手段绝对不能没有。在我们的身边周围,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不难发现,有的人不论到哪里都受人尊重、都能很快崭露头角成为众人拥戴的权威领导者,没有人敢于伤害他们,他们总是从成功走向成功;有的人则不同,无论他在什么地方都避免不了受伤害、受别人管制或者压制的境遇,这看起来是命运的安排,其实不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做人的准则不同。

我曾有一个同事,和人相处的时候,别人偶尔开玩笑嘲弄他,他无动于衷;继而损害他的人格尊严,他也无计可施;侵害他的个人利益,他就表现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结果在单位越混越差,渐渐很少有人尊重他。尽管他努力做好每一件工作,可就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和称赞;偶尔出点小错,别人也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弄得他一天到晚说好人难做。这个同事的经历说明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你自己拿着自己不当回事,别人也就不会把你拿着当回事。

而我的另一个同事与他的表现不同,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不和别人抢功,也绝对不代人受过。当有人损及到他的人格尊严的时候,无论领导还是同事,他都会大声说出来:“这不是我的过错,你的话、你的做法对我的人格造成了伤害,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只允许你这一次,下次你必须给我道歉!”结果,他在同一个人或者同一类问题上,从来没有受过第二次伤害,他的原则坚持也渐渐获得了周围领导和同事的认同,不久,他就成了本部门的主管。可以说,这个同事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他没有无原则的迁让,也不怕因此而得罪别人。在他的心里,他时刻告诉自己要做一个有尊严的人,结果他如愿以偿,在获得尊严的同时,也使自己的人生定位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在现实社会中,我们的周围并非都是良善,有些人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如果你不想做一只任人欺凌的羊,那你就选择去做一匹狼吧,只要不作狗,哪怕做一只狼狗,你也许会活得更滋润一些。

最后,借用刘墉的一句话:其实,这不是我教你诈。因为在社会上生存,你多少总要有点手段和尊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