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记 阎伯理
州城西南隅,有黄鹤楼者,《图经》云:“费祎登仙,尝驾黄鹤返憩于此,遂以名楼。”事列《神仙》之传,迹存《述异》之志。观其耸构巍峨,高标茏苁,上倚河汉,下临江流;重檐翼馆,四闼霞敞;坐窥井邑,俯拍云烟:亦荆吴形胜之最也。何必濑乡九柱①、东阳八咏②,乃可赏观时物、会集灵仙者哉。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古远的风吹过楚天之际,天地苍茫,烟波浩渺,吹不尽千载悠悠,吹不尽水天一线,吹不尽仙鹤楼阁白云悠远。
徒叹: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只原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宋·李之仪《卜算子》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苦情化沧桑。纵有青鸟来天地,带不走,生死别离两茫茫。无可奈何奈何天?他年如若为青帝,报于挑花碾成泥。纵然陨身为君亡,天光化日度苍生。
凭栏望远,临江嗟叹:叹昔人归去,人去楼空。极目楚天,气吞云雾。依旧悲风千里,苦情汹涌。不见青山,不见北川,不见古堰都江。往昔人中梦,今日梦中人,都如长江流水东流去,一去不返焉。
天涯路,往来客,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花自飘零水自流。如今心如若流水,止矣。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敢应否:下辈子你做人来我做天。”哭天抢地,泪水全无。谁知肝肠寸断,几时休?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登楼览胜,举目四望,三镇风光,尽收眼底。毕竟所见非物,徒增悲叹: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长江头处夕阳落,遍地血红染寒山;长江尾处落日寒,遍地凄凉无人见。
长江水、鹦鹉洲、孤帆远影,一切尽如画中。应为:长江水载不动,生灵涂炭,人怨天怒。鹦鹉洲栖息地,鸊鷉悲鸣无归处。远影孤帆渐远处,载得回几许相思几许愁!
斗转星移,暗日赤月。脚下黄鹤楼,几度毁,几度修,1985,涅槃重生。吾今苦吟:涅槃重生,涅槃重生,天降灾星为涅槃,浴火重生待几时?——万间村舍平地起。
过往的记忆在这里一次次的重叠,昔日的画面在眼前翻转流逝,最后变成一个个尖锐的记号,刻骨铭心。今天,又将多一个我的身影与之重合。烙在苍天鬼神叫,印于大地豺狼笑。
漁舟唱晚,雁陣驚寒。眼前壁画流转,风随影动,人影依稀。画中人今可见,人非画怎可见。望不穿秋水,道不出离别,转瞬间一切都为乌有。
時維六月,以逾“五七”(“五七”为死者死后35天,是民间祭祀的一个重要日子,离5月12日已过45天),心如潮汐汹涌,回首西望,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天地幽幽,长江渺渺。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念生死几时休。
Ps:5.12 现在已经不知道悲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