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看《南方周末》,好不容易因为关心家乡的事情而拜读了下南周记者的两篇大作(湖北十堰公交私营遇困境 司机月入仅11.8元,以及十堰公交民营化改制,“多赢”变“多输”?),却着实大失所望。新闻报道中的软、硬伤处处可见。如此南周,公信力令人堪忧!
1、“一场大雪中,车城竟无车可乘。”
其一,除了公交,还有中巴和出租车,而且凡十堰人皆知十堰的城市交通主力是中巴车,而不是公交车,何来无车可乘之说?
其二,十堰被誉为“车城”是因为二汽也即东风的存在,但是东风主产的是卡车(包括军用和民用),以及小轿车。又不生产公交车,不搞公交运输,和市民有没有车可乘有什么关系。
其三,记者自己在文章中写到:“1月12日6时10分,他第3个发车,到车场决定采取行动。同一分公司的同事和二公司和三公司的公交司机们,听说这一消息后在当天中午前先后停止了运营。”
这个“他”就是用车堵住车场大门,引起整个停运事件的人。既然,他是第三个发的车,那他之前的两个人肯定是发车出去载人了,难不成他们两个开的不是车,上面坐的不是十堰市民?
再者,十堰公交共有三个分公司,“他”是一公司的,记者自己也说了二公司和三公司的司机在中午前后停止运营,那么早上他们都干吗了?难不成自己开了车瞎转悠,乘客要上车也不给上?
2、“改制前,司机当时的月收入已在千元左右。但五年后,司机们不分在职长短,工资依然不过如此。苛刻的制度、其它各行业收入增加与物价的飙升。一些司机称,两相对比,难以接受。”
实话实说,在十堰,月收入千元根本不低。上了千元的就是当地白领了,对蓝领、灰领们而言,一个月给工资五六百通常就能接受,能给七八百就比较开心了。当然,在二汽做普通工人还是不错的,收入会有一千多,但二汽可是国内汽车行业的大腕,有啥可比的?
3、“刘英萍说,去年下半年起,液化气每瓶从70元一直涨到现在的105元,而肉价目前每斤为18元,按她的收入,一家人已‘三月不知肉味’。”
这个记者去采访的时候正是十堰物价飞涨之时,为什么?连续的大雪,十堰也是受灾区,物资供应紧张,什么东西涨价没有超过1倍?
4、“司机张琼指着窗户说,按当地习俗,以往每到腊月,家家户户的窗外都挂着腊鱼腊肉。‘你现在看看,就要过年了,哪家的窗户外面有这些年货?’”
怎么着,我是在土生土长的十堰人,当地风俗,家里都遵从,也知晓。怎么就不知道俺们当地有“家家户户腊月里窗外挂腊鱼腊肉”的习俗?
也特别好起一个问题:十堰在年前频繁下大雪,天气不可预测,难有好天气。此等天气下,还会有几家人把腌制的鱼呀肉呀的挂在窗户外面,想吃雪呀?
再者,城市里家家户户装了铝合金玻璃,他就是挂了,在阳台上,玻璃一拉上,站在外面看得见吗?我们家就是一直在阳台,而绝非窗户外挂腊肉的。
5、“1月23日,工作组成员、公交公司主管部门十堰市建委副主任朱天峰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说,将在过年前向公司职工人均发放1000元左右;同时,今年职工工资将相比同城水平上调8%以上。”
不明白,南周的记者为什么没有问一句:给职工每个人发的1000元钱来自哪里?市政府财政拨款呢,还是让张朝荣的企业出?在十堰,近几年,破产或活不下去的企业,包括集体企业多了去,平常一分钱拿不到,又有谁过年给他们一点安慰过?这些员工怎么着在记者的文章中不是说月平均还能拿到千元吗,也不缺钱呀。
再者,这个“同城工资水平”是怎么回事?以什么为参考依据,如果是城镇职工人均水平,我得恭喜这些职工闹事成功了。当然,更想问的是:给他们涨的工资谁出?市政府拿公家财政拨给这个已经私营的企业的员工,还是让这个老板出?
6、“无车可乘、以步代车的经历对十堰百万市民并不陌生。这已是公交改制五年来的第三次——2002年12月以及2003年6月,这座城市先后两次出现公交停运风波。”
其一,十堰市辖五县、一市、两城区,还有一个经济开发区,俗称鄂西北或者大十堰市,共有346万人。而十堰城区的人口是51万9千多。何来“十堰百万市民之说”?
其二,十堰市政府拍板定下公交改制是在2003年4月,那么2002年12月的停运事件自然不算改制以来的,闹起来了也恰恰反向说明改制前公交公司很糟糕,员工很不满。而2003年6月的可以算,但当时诸多改制项目才启动,就包括司机们重新和公交公司签合同,由吃皇粮变为打工仔,搞不清楚前途状况闹个停运不是太正常了?
“无车可乘、以步代车”这八个字更是搞笑,就不多说了。
7、“一个当年被认为‘多赢’的改制,是否出现了近乎‘多输’的结果?它最终伤害的又是谁的利益?改革改到这个地步,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这个改制,当年就不是“多赢”。十堰老百姓在改制之时的反对众所周知,一改制立马涨价,没气死人。
这个改制现在也不是“多输”。输的只有消费者。如果这个记者还有一点质疑精神和逻辑推理能力,就应该明白。当然,在此不赘述,下文详说。
8、“十堰市公共汽车总公司拥有营运线路22条,营运车辆372辆,尽管每年有一定额度的财政补贴,但是截至1998年仍然累计亏损2700万元。”
这个累计亏损的额度来自何处,按照上下文来看应该是张朝荣的一家之言。说实话,如果在加上财政补贴的情况下,还亏损2700万元,十堰公交早完蛋了,也不知会闹多少事了。很简单,亏了那么多,公交公司还会有钱发工资,搞福利,甚至给员工建住宅大楼?员工不早闹起来了。十堰不是经济大省,没有多少钱,经不起一个公交系统亏这么多的。
9、“此前,张朝荣在温州曾涉及公交和运输企业,他于是对十堰市委书记赵斌提出,由他来投资十堰的公交运营。”
查查张朝荣的资料就知道,他在温州搞的是三轮车、出租车、巴士,没有弄过公交。
10、“此后,张朝荣一度因此被选为‘中国企业改革十大新闻人物’。目前,他同时担任着十堰市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等职务。”
张朝阳担任的是十堰市张湾区的代表,而非十堰市。
11、“十堰市的公共交通包括公交、中巴车和出租车。其中中巴车和公交线路之间存在重叠之处,票价仅为一元。”
中巴车和公交线路之间的确存在重叠之处,但是在前几年,也即张接手公交公司之初的几年,我以从红卫到火车站的线路为例,中巴车是两块钱,其中从红卫到六堰和五堰是一块钱,从六堰、五堰到火车站又是一块钱。而5路公交车即便提价后从红卫到火车站全程只收取1.5元。且那时张不是刚换了空调车吗,环境比中巴好多了。作为乘客,你选哪个?不明白张的乘客少了很多是怎么来的。张的一家之言竟也成了冠冕堂皇的证据。
12、“这场公众和公交公司的博弈,以公众胜利而告终,公交公司从票价上谋求营业额增长的冲动被压抑。”
这个论点实在武断。这场博弈根本就不是公众和公交公司之间的。而是中巴车主和公交公司之间的。
在十堰,市民根本就没那么强大,所谓听证会是个形式主义,之后涨价照样涨,到了一块五。只是公交车涨了价,中巴车立马调价比公交车低,作为市民,你选择坐哪个?
而且,十堰的公交车坐的人多了就知道,像3路和24路车半天等不到是常事,谁知道是车少,还是有车不发。中巴车呢,源源不断,从来有没有一个固定的站点停靠,整个跟出租车一样随叫随停,开起来速度又比公交快多了。以中巴车而非公交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人太多了。
当然,作为公交特别希望中巴车被取缔和整顿,只是被取缔后,十堰人出行才真叫难有车可坐了。到了晚上八九点以后更别想,等着打的吧。而是否整顿和取缔明显是政府和中巴车主之间的事情,所以关于公交的一系列博弈事实上是政府、公交公司、中巴车主三方的博弈,老百姓只是在选择乘坐什么工具上有自己的选择权利,票价和有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跟他们无关。
13、“民营化后,十堰公交的硬件设施得到了改善,这点也被市民认同。但这个被冀望多赢的改制,结果伤害了司机,‘亏损’了企业。停运事件也伤害了公众利益和政府公信力。”
其一,张朝荣的公交公司是否亏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改制之后,十堰公交集团已然私人。张朝荣之前在温州搞了那么久的运输,是坚信盘下十堰公交能盈利才投资的。作为一个逐利的商人,如果十堰公交这几年持续亏损,他为什么没有几年间选择退出?反而又两次增加自己对公交公司的控股额度,如记者文中所说,“工商登记材料显示,改制后,张朝荣又三次增资,从最开始的占有公司68%的股份,目前已达到95.96%。”要么他实在是非常有钱,找地花着玩,要么他真是个大傻瓜,喜欢做赔本的生意。
再者,在张朝荣接手公交公司后,他“陆续斥资购买了110余辆公交空调车投入运营”,并且“四年来又累计投入资金达1.3亿多元,将22条公交线路中的12条更换为空调线路,还建成了公交IC卡乘车收费系统和GPRS智能监控调度系统。”这么巨额的花费,如果张朝荣的十堰公交公司一直亏损据记者文中所说为“05年500多万、06年900多万、07年700多万元”,加起来是2000多万,两相比较实在小巫见大巫。张持续亏损,还搞巨额投资建什么空调线路、IC卡、GPRS,他实在太有钱或者傻了!如果,那么有钱,不在乎,没事瞎叫什么穷?如果傻,还懂得叫穷,真是大大的天才。如果没有钱,又一直亏损,他闲着没事干呀,不节省成本开支,还投巨资搞无关紧要的配套硬件?
结论就是:
要么张确实亏本了,但是最大的亏损原因不在于油价的上涨、中巴车的竞争,而在于他根本就不会经营,不考虑实际情况地瞎投入。而他这些投入的巨资自然会列入企业的盈亏核算成本中,运营收入减去这么一大笔钱,反应在帐上,不亏损才怪!
要么,他根本就没有亏损,“克扣”了员工,将“剥削”来的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或者就是拿去还他搞什么空调线等的债去了。
其二,“伤害了司机”这个说法欠妥。是否伤害是与改制之前相比较而言。说实话,与改制前比较,改制后司机们的待遇是相对差了,规章制度也多了。但是,改制前的公交公司真的很好吗?看一下司机们所谓严格的新规章,在现代企业管理中太正常不过了。说新规章苛刻,其实部分原因在于改制前,司机们的工作太爽了,作为公共事业单位,各方面的待遇好自不必多说,管理松散也不必多说。习惯了拿着优厚待遇,而不必遵守严格的规章制度,却一下子纳入到市场经济体制中,去接受市场竞争规则下带来的转变和挑战,心理上不适应,有怨言太正常不过了,又闹个停运事件,有啥了不起的?所以,与其说司机们受伤害,不如说他们不适应,包括待遇、管理上的落差。
其三,其实,对公交改制来说,最密切相关的利益者因该是广大的市民。十堰的公交改制对普通市民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记者完全可以去调查一下。我相信没有人会否认,改制后的公交环境好了,到站、服务态度等上都好了很多,而票价消费者也是满意的。当然,这其中要排除掉:十堰公交被卖给了外地的温州有钱人这个情感倾向才行。
至于五年三次一两天的公交停运事件,没有文章中写的那么严重,在十堰当地也就是饭后闲聊的话题而已,我跟家那边许多人都觉得也没什么,但是有人喜欢到天涯社区去八一八就是个人选择问题了。即便此次公交不是停运一两天,而是持续的罢工,在市场的自我平衡机制下,十堰市的中巴车主们也会通过调整自己的发车频率,以及新的中巴车主们的应运而生,而将公交留下的运输空白填补起来的。至于,一旦公交持续罢工后的乘坐中巴车的价格,自然会又一阵的涨幅,但是涨过了之后还是会跌,因为十堰很小,车少了,骑自行车上下班通常也是不错选择,何况新中巴车主的进入填了运输空白后,价格能不降下来吗?
结论就是:
从一个普通消费者的角度来看,十堰的公交改制挺好,老百姓获利了。只是张朝荣先生从温州到了十堰就不大会做生意了,要么做起了亏本生意,要么算起了睁眼瞎帐,愚弄员工,还搞不好管理没有梳理好员工的愤怒情绪。张朝荣的公交公司职员们由吃皇粮变成了打工者,心理接受不了了,当然估计竞争上岗更接受不了。而十堰市政府缺心眼,想通过改制盘活一个企业,也减少财政负担,只可惜错误理解了媒体的歪吹风特点。
而我特别好奇的是:十堰公交的未来据他预期是亏损一段时间后赚钱,还是持续亏本,以致破产?如果是前者,他为何还要做,并持续增加投入,倒贴钱?如果是后者,那么十堰公交的改制绝对是成功的,而当下所遭遇的只是阵痛,何来“输”的说法?
十堰市的公交停运事件则不过是公交公司的司机与张朝荣的公交集团之间在企业运营不善以及利益分配上的矛盾爆发而已。一个月入11.8元的工资单子,一个司机堵了车场,而且这个司机还很奇怪,试想一个司机一个月里请假、工作任务不完成、又事故什么的,还是在十堰这样一个不堵车的城市里欠发车趟数、不准点到站、搞几场交通事故(前提是十堰不是一个具备高交通事故率的地方),能拿到多少工资?这个司机实在不幸,家里的变故影响了工作,又影响了收入,就搞了一个堵场子事件,又恰巧在大家都有怨气的情况下发展成为自发性的群体事件。嘿嘿,立马了不得了。其实,以群体事件来看,司机们的动作委实太小case了。
凡矛盾自然有牵涉的其他利益相关方,很不幸这个case又被记者挂到了公交改制的背景下,加上政府的“不作为”就大炒特炒了,看起来很热闹。媒体获得了关注力和所谓“公信力”,而关心家国大事的“大人”们也多了喷喷的机会。
顺便补充一下:03年跟张朝荣拍板让他买下十堰公交的是02年上任的十堰市委书记赵斌,就在公交停运时间后的2月初,荣升为湖北省副省长,当大官去了。如果记者真想抓十堰改制下政府处理不当带来的矛盾,只管把他作为矛头攻击好了。他主导的十堰市企业改制又不是一桩两桩,闹出来的事件多了,十堰公交的改制实在小Case,而且相比较起来太成功了,这帮司机们也太幸福了!
1、“一场大雪中,车城竟无车可乘。”
其一,除了公交,还有中巴和出租车,而且凡十堰人皆知十堰的城市交通主力是中巴车,而不是公交车,何来无车可乘之说?
其二,十堰被誉为“车城”是因为二汽也即东风的存在,但是东风主产的是卡车(包括军用和民用),以及小轿车。又不生产公交车,不搞公交运输,和市民有没有车可乘有什么关系。
其三,记者自己在文章中写到:“1月12日6时10分,他第3个发车,到车场决定采取行动。同一分公司的同事和二公司和三公司的公交司机们,听说这一消息后在当天中午前先后停止了运营。”
这个“他”就是用车堵住车场大门,引起整个停运事件的人。既然,他是第三个发的车,那他之前的两个人肯定是发车出去载人了,难不成他们两个开的不是车,上面坐的不是十堰市民?
再者,十堰公交共有三个分公司,“他”是一公司的,记者自己也说了二公司和三公司的司机在中午前后停止运营,那么早上他们都干吗了?难不成自己开了车瞎转悠,乘客要上车也不给上?
2、“改制前,司机当时的月收入已在千元左右。但五年后,司机们不分在职长短,工资依然不过如此。苛刻的制度、其它各行业收入增加与物价的飙升。一些司机称,两相对比,难以接受。”
实话实说,在十堰,月收入千元根本不低。上了千元的就是当地白领了,对蓝领、灰领们而言,一个月给工资五六百通常就能接受,能给七八百就比较开心了。当然,在二汽做普通工人还是不错的,收入会有一千多,但二汽可是国内汽车行业的大腕,有啥可比的?
3、“刘英萍说,去年下半年起,液化气每瓶从70元一直涨到现在的105元,而肉价目前每斤为18元,按她的收入,一家人已‘三月不知肉味’。”
这个记者去采访的时候正是十堰物价飞涨之时,为什么?连续的大雪,十堰也是受灾区,物资供应紧张,什么东西涨价没有超过1倍?
4、“司机张琼指着窗户说,按当地习俗,以往每到腊月,家家户户的窗外都挂着腊鱼腊肉。‘你现在看看,就要过年了,哪家的窗户外面有这些年货?’”
怎么着,我是在土生土长的十堰人,当地风俗,家里都遵从,也知晓。怎么就不知道俺们当地有“家家户户腊月里窗外挂腊鱼腊肉”的习俗?
也特别好起一个问题:十堰在年前频繁下大雪,天气不可预测,难有好天气。此等天气下,还会有几家人把腌制的鱼呀肉呀的挂在窗户外面,想吃雪呀?
再者,城市里家家户户装了铝合金玻璃,他就是挂了,在阳台上,玻璃一拉上,站在外面看得见吗?我们家就是一直在阳台,而绝非窗户外挂腊肉的。
5、“1月23日,工作组成员、公交公司主管部门十堰市建委副主任朱天峰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时说,将在过年前向公司职工人均发放1000元左右;同时,今年职工工资将相比同城水平上调8%以上。”
不明白,南周的记者为什么没有问一句:给职工每个人发的1000元钱来自哪里?市政府财政拨款呢,还是让张朝荣的企业出?在十堰,近几年,破产或活不下去的企业,包括集体企业多了去,平常一分钱拿不到,又有谁过年给他们一点安慰过?这些员工怎么着在记者的文章中不是说月平均还能拿到千元吗,也不缺钱呀。
再者,这个“同城工资水平”是怎么回事?以什么为参考依据,如果是城镇职工人均水平,我得恭喜这些职工闹事成功了。当然,更想问的是:给他们涨的工资谁出?市政府拿公家财政拨给这个已经私营的企业的员工,还是让这个老板出?
6、“无车可乘、以步代车的经历对十堰百万市民并不陌生。这已是公交改制五年来的第三次——2002年12月以及2003年6月,这座城市先后两次出现公交停运风波。”
其一,十堰市辖五县、一市、两城区,还有一个经济开发区,俗称鄂西北或者大十堰市,共有346万人。而十堰城区的人口是51万9千多。何来“十堰百万市民之说”?
其二,十堰市政府拍板定下公交改制是在2003年4月,那么2002年12月的停运事件自然不算改制以来的,闹起来了也恰恰反向说明改制前公交公司很糟糕,员工很不满。而2003年6月的可以算,但当时诸多改制项目才启动,就包括司机们重新和公交公司签合同,由吃皇粮变为打工仔,搞不清楚前途状况闹个停运不是太正常了?
“无车可乘、以步代车”这八个字更是搞笑,就不多说了。
7、“一个当年被认为‘多赢’的改制,是否出现了近乎‘多输’的结果?它最终伤害的又是谁的利益?改革改到这个地步,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
这个改制,当年就不是“多赢”。十堰老百姓在改制之时的反对众所周知,一改制立马涨价,没气死人。
这个改制现在也不是“多输”。输的只有消费者。如果这个记者还有一点质疑精神和逻辑推理能力,就应该明白。当然,在此不赘述,下文详说。
8、“十堰市公共汽车总公司拥有营运线路22条,营运车辆372辆,尽管每年有一定额度的财政补贴,但是截至1998年仍然累计亏损2700万元。”
这个累计亏损的额度来自何处,按照上下文来看应该是张朝荣的一家之言。说实话,如果在加上财政补贴的情况下,还亏损2700万元,十堰公交早完蛋了,也不知会闹多少事了。很简单,亏了那么多,公交公司还会有钱发工资,搞福利,甚至给员工建住宅大楼?员工不早闹起来了。十堰不是经济大省,没有多少钱,经不起一个公交系统亏这么多的。
9、“此前,张朝荣在温州曾涉及公交和运输企业,他于是对十堰市委书记赵斌提出,由他来投资十堰的公交运营。”
查查张朝荣的资料就知道,他在温州搞的是三轮车、出租车、巴士,没有弄过公交。
10、“此后,张朝荣一度因此被选为‘中国企业改革十大新闻人物’。目前,他同时担任着十堰市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等职务。”
张朝阳担任的是十堰市张湾区的代表,而非十堰市。
11、“十堰市的公共交通包括公交、中巴车和出租车。其中中巴车和公交线路之间存在重叠之处,票价仅为一元。”
中巴车和公交线路之间的确存在重叠之处,但是在前几年,也即张接手公交公司之初的几年,我以从红卫到火车站的线路为例,中巴车是两块钱,其中从红卫到六堰和五堰是一块钱,从六堰、五堰到火车站又是一块钱。而5路公交车即便提价后从红卫到火车站全程只收取1.5元。且那时张不是刚换了空调车吗,环境比中巴好多了。作为乘客,你选哪个?不明白张的乘客少了很多是怎么来的。张的一家之言竟也成了冠冕堂皇的证据。
12、“这场公众和公交公司的博弈,以公众胜利而告终,公交公司从票价上谋求营业额增长的冲动被压抑。”
这个论点实在武断。这场博弈根本就不是公众和公交公司之间的。而是中巴车主和公交公司之间的。
在十堰,市民根本就没那么强大,所谓听证会是个形式主义,之后涨价照样涨,到了一块五。只是公交车涨了价,中巴车立马调价比公交车低,作为市民,你选择坐哪个?
而且,十堰的公交车坐的人多了就知道,像3路和24路车半天等不到是常事,谁知道是车少,还是有车不发。中巴车呢,源源不断,从来有没有一个固定的站点停靠,整个跟出租车一样随叫随停,开起来速度又比公交快多了。以中巴车而非公交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人太多了。
当然,作为公交特别希望中巴车被取缔和整顿,只是被取缔后,十堰人出行才真叫难有车可坐了。到了晚上八九点以后更别想,等着打的吧。而是否整顿和取缔明显是政府和中巴车主之间的事情,所以关于公交的一系列博弈事实上是政府、公交公司、中巴车主三方的博弈,老百姓只是在选择乘坐什么工具上有自己的选择权利,票价和有什么样的交通工具跟他们无关。
13、“民营化后,十堰公交的硬件设施得到了改善,这点也被市民认同。但这个被冀望多赢的改制,结果伤害了司机,‘亏损’了企业。停运事件也伤害了公众利益和政府公信力。”
其一,张朝荣的公交公司是否亏损,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改制之后,十堰公交集团已然私人。张朝荣之前在温州搞了那么久的运输,是坚信盘下十堰公交能盈利才投资的。作为一个逐利的商人,如果十堰公交这几年持续亏损,他为什么没有几年间选择退出?反而又两次增加自己对公交公司的控股额度,如记者文中所说,“工商登记材料显示,改制后,张朝荣又三次增资,从最开始的占有公司68%的股份,目前已达到95.96%。”要么他实在是非常有钱,找地花着玩,要么他真是个大傻瓜,喜欢做赔本的生意。
再者,在张朝荣接手公交公司后,他“陆续斥资购买了110余辆公交空调车投入运营”,并且“四年来又累计投入资金达1.3亿多元,将22条公交线路中的12条更换为空调线路,还建成了公交IC卡乘车收费系统和GPRS智能监控调度系统。”这么巨额的花费,如果张朝荣的十堰公交公司一直亏损据记者文中所说为“05年500多万、06年900多万、07年700多万元”,加起来是2000多万,两相比较实在小巫见大巫。张持续亏损,还搞巨额投资建什么空调线路、IC卡、GPRS,他实在太有钱或者傻了!如果,那么有钱,不在乎,没事瞎叫什么穷?如果傻,还懂得叫穷,真是大大的天才。如果没有钱,又一直亏损,他闲着没事干呀,不节省成本开支,还投巨资搞无关紧要的配套硬件?
结论就是:
要么张确实亏本了,但是最大的亏损原因不在于油价的上涨、中巴车的竞争,而在于他根本就不会经营,不考虑实际情况地瞎投入。而他这些投入的巨资自然会列入企业的盈亏核算成本中,运营收入减去这么一大笔钱,反应在帐上,不亏损才怪!
要么,他根本就没有亏损,“克扣”了员工,将“剥削”来的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或者就是拿去还他搞什么空调线等的债去了。
其二,“伤害了司机”这个说法欠妥。是否伤害是与改制之前相比较而言。说实话,与改制前比较,改制后司机们的待遇是相对差了,规章制度也多了。但是,改制前的公交公司真的很好吗?看一下司机们所谓严格的新规章,在现代企业管理中太正常不过了。说新规章苛刻,其实部分原因在于改制前,司机们的工作太爽了,作为公共事业单位,各方面的待遇好自不必多说,管理松散也不必多说。习惯了拿着优厚待遇,而不必遵守严格的规章制度,却一下子纳入到市场经济体制中,去接受市场竞争规则下带来的转变和挑战,心理上不适应,有怨言太正常不过了,又闹个停运事件,有啥了不起的?所以,与其说司机们受伤害,不如说他们不适应,包括待遇、管理上的落差。
其三,其实,对公交改制来说,最密切相关的利益者因该是广大的市民。十堰的公交改制对普通市民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记者完全可以去调查一下。我相信没有人会否认,改制后的公交环境好了,到站、服务态度等上都好了很多,而票价消费者也是满意的。当然,这其中要排除掉:十堰公交被卖给了外地的温州有钱人这个情感倾向才行。
至于五年三次一两天的公交停运事件,没有文章中写的那么严重,在十堰当地也就是饭后闲聊的话题而已,我跟家那边许多人都觉得也没什么,但是有人喜欢到天涯社区去八一八就是个人选择问题了。即便此次公交不是停运一两天,而是持续的罢工,在市场的自我平衡机制下,十堰市的中巴车主们也会通过调整自己的发车频率,以及新的中巴车主们的应运而生,而将公交留下的运输空白填补起来的。至于,一旦公交持续罢工后的乘坐中巴车的价格,自然会又一阵的涨幅,但是涨过了之后还是会跌,因为十堰很小,车少了,骑自行车上下班通常也是不错选择,何况新中巴车主的进入填了运输空白后,价格能不降下来吗?
结论就是:
从一个普通消费者的角度来看,十堰的公交改制挺好,老百姓获利了。只是张朝荣先生从温州到了十堰就不大会做生意了,要么做起了亏本生意,要么算起了睁眼瞎帐,愚弄员工,还搞不好管理没有梳理好员工的愤怒情绪。张朝荣的公交公司职员们由吃皇粮变成了打工者,心理接受不了了,当然估计竞争上岗更接受不了。而十堰市政府缺心眼,想通过改制盘活一个企业,也减少财政负担,只可惜错误理解了媒体的歪吹风特点。
而我特别好奇的是:十堰公交的未来据他预期是亏损一段时间后赚钱,还是持续亏本,以致破产?如果是前者,他为何还要做,并持续增加投入,倒贴钱?如果是后者,那么十堰公交的改制绝对是成功的,而当下所遭遇的只是阵痛,何来“输”的说法?
十堰市的公交停运事件则不过是公交公司的司机与张朝荣的公交集团之间在企业运营不善以及利益分配上的矛盾爆发而已。一个月入11.8元的工资单子,一个司机堵了车场,而且这个司机还很奇怪,试想一个司机一个月里请假、工作任务不完成、又事故什么的,还是在十堰这样一个不堵车的城市里欠发车趟数、不准点到站、搞几场交通事故(前提是十堰不是一个具备高交通事故率的地方),能拿到多少工资?这个司机实在不幸,家里的变故影响了工作,又影响了收入,就搞了一个堵场子事件,又恰巧在大家都有怨气的情况下发展成为自发性的群体事件。嘿嘿,立马了不得了。其实,以群体事件来看,司机们的动作委实太小case了。
凡矛盾自然有牵涉的其他利益相关方,很不幸这个case又被记者挂到了公交改制的背景下,加上政府的“不作为”就大炒特炒了,看起来很热闹。媒体获得了关注力和所谓“公信力”,而关心家国大事的“大人”们也多了喷喷的机会。
顺便补充一下:03年跟张朝荣拍板让他买下十堰公交的是02年上任的十堰市委书记赵斌,就在公交停运时间后的2月初,荣升为湖北省副省长,当大官去了。如果记者真想抓十堰改制下政府处理不当带来的矛盾,只管把他作为矛头攻击好了。他主导的十堰市企业改制又不是一桩两桩,闹出来的事件多了,十堰公交的改制实在小Case,而且相比较起来太成功了,这帮司机们也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