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带来的……( 耿 洁)


 

比,带来的……
 
黑龙江省大庆市第25中学初四⑴班 耿 洁
 
曾几何时,我多次光临那家小书店,小书店很有特色,只卖安妮宝贝、杜拉斯以及王小波的书。可在这间布置得及其典雅的书店里,我总能看见两个苹果放在咖啡桌上。一个苹果鲜嫩的让人直流口水,而另一个却有一处很煞风景的被咬得痕迹。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出入书店时,我的视线总会在那两个苹果上停留几秒钟。
书店的经营者出乎意料的是个女孩子。我很想知道她在咖啡桌上摆放两个不同苹果的原因,但我依然没有冒昧地向女孩提起那两个苹果。我只是拿着安妮宝贝的书匆匆走向柜台,在排队等待结账的时候,静静地注视着那两个苹果,静静地思考着那两个苹果。
时间久了,我成了书店里的常客。我慢慢地读懂了安妮宝贝的文字,慢慢地读懂了这家书店,但我依旧读不懂那两个苹果。
一天,女孩见我又在挑安妮宝贝的书,便走来问我:“你很喜欢安妮?”我微微一笑,点点头,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总是放着两个不同的苹果在桌子上吗?”
“因为我觉得它们挺有寓意的。”
“寓意?它们会有什么寓意?”我吃惊地问。
“用来对比。我需要完美,那个红润的苹果象征了我的目标。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从诞生之初就是完美的。你有你的缺陷,我有我的弱点,可经过不懈地努力、奋斗,这些缺陷、弱点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这时你就变得更加完美。”从女孩的目光中、语气里,我看到、感悟到了她的自信,她对信念的执着。
“你想同周围所有人都比吗?”
“没错,只有比才能更加充分地暴露自己的弱点。就像那个有缺口的苹果,如果没有一个完美无瑕的苹果在身旁,它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缺口。”
女孩的话带给我很大的震撼,我想说点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所做的只是思考:“比”,真的能使自己变得完美吗?
我不知道往日的生活在她身上究竟留下了怎样的痕迹,使她变得如此让我无法理解,也无法赞同。尽管在校园的生活里,同学之间时时刻刻都在比。比成绩、比才干、比容貌、比谁受老师和同学的宠爱。可是没有人真正能够将“比”理解的如此透彻、精辟,把“比”运用的如此形象、恰当,更没有人把“比”描绘的如此张扬、大方。
几天后,又一次来到那家书店,我惊喜地大叫“苹果没有缺口了”。女孩望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苹果一转,那个大咧咧的缺口重新又展现在我的面前。
“只要把苹果转个圈,将缺口隐藏在后面,就不需要比了。”我兴奋地说。
“可是缺口仍旧存在。”女孩压低声音,回答我。
“拿自己的地位跟联合国秘书长相比,拿自己的收入跟世界首富相比,拿自己的容貌跟西施相比,这个世界99.99%的人不都痛不欲生吗?只要我们能够扬长避短,只让人们看到我们美好的一面,放弃‘比’,让自己活得快乐些,不是很好吗?”我再一次激动地说。
女孩无奈地望着我,淡淡地说,“不断追求完美是我的选择。它既是我的人生追求,更是我的人生乐趣。”说到这里,她又话题一转:“我要把这书店卖掉,不再经营了,我要离开这儿。这里还有几本安妮的书,作为礼物送给你。”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看安妮宝贝的书了。”
一个月后,我路过那家书店,已经换成了一家白金店,老板是一个胖胖的老男人,戴着满手的白金戒指,很庸俗。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还在“比”吗?也许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步?她应该是幸福的。
一年后,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还有一本现在很畅销的书。信里写着:“不知为什么,一直很想寄信给你,可是因为忙于经营就把写信的事儿搁置到今天,现寄业余小作一本,敬请指教……”
 
(此文系以“比”为话题作文,写于2004年11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