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对于世情,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有生机。出乎其外,故有高致。小隐隐居于山林河泊之中,大隐隐隐居于热闹的地方。隐初在我,不在于物。只要内心真诚、纯净,那污秽的俗事又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呢?在纷繁的琐事面前,污秽的俗事面前无法保持湛然不动的内心,或者手足无措、无力应付,或者心烦或者怒,或者担心自己无法长久坚持操守,只好跑到山林里躲起来,忘记了自己对他人、对社会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一种懦夫的行为。无责任心、无有能力的人希望依赖山林忘却世事,真正有能力的人、有责任心的人却是匿于市井之中,时时不忘尽自己的所能去救更多的人,兼济天下。持竿垂钓的庄子,欣欣然曰知鱼之乐,楚国聘其为大夫,傲曰宁肯作曳尾于泥中的龟,不肯作受人祭祀的龟骨,然其穷困不得不向监河侯借粮时又哪有曳尾之龟的神采可言呢,并说自己如同车辙中的鲫鱼,只要一瓢水,就能活命,这近同哀求又有什么尊贵可言呢?至于那“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陶渊明境界就更低了,在其作品中念念不忘透露山中生活的坚辛,若真能超脱又何来辛苦一说?史书中《陶渊明传》说“为州祭酒,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州召主簿,不就。”不堪吏职,说明他对正常的行政事务感到厌烦,缺乏为民服务的热忱,既无办事能力又缺乏职业道德。“岁终令遣郡督邮至县,吏请曰:‘应束带见之。’渊明叹曰:‘我岂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儿!’即日解绶去职” 束带见之,也就是把职业装穿戴整齐见长官,在工作中穿上职业装,这在现在也是任何工作者应当遵循的准则,穿戴整齐也是对他人应有的尊重,然而陶渊明却辞职不干了,这种眼中只有自己没有他人又有什么可赞赏的呢?
对于世情,须入乎其内,没有入乎其内,就没有真正的超脱。隐居于闹市和朝堂而心如莲华,这才是心灵上真正的升华所在。人活着不若豁达一些,把一切的忧虑卸给上帝,不以竞争的冷酷而失去人心本有的纯真,对他人一丝温暖就可以使之重燃生命的勇气;一点帮助就可以减少冰冻的眼神;一份爱征扶持就可以又一次迈开大步。爱、以怜恤、以开放和温柔的态度对待他人,恩慈会叫万事互相效力,叫上帮助的人得着益处。爱可以让我们坦然无惧,如孩子似的老者在品味一幅字画一样,会更好把握人世间的一些局面。这样的生活如鱼得水,畅所任游,处事如谈笑风生。“水流而境无声,得喧处见寂之趣;山高而云不碍,悟有无之机。”流水淙淙,而两岸的人却听不到流水的声音,由此可以看出在喧闹的环境中仍能享受寂静的趣味;高山耸立,云彩却不受阴碍,从这里可以悟出有无的玄机。《小窗幽记》云:“鸟啼花落,欣然有会于心,遣小奴,挈瘿樽,酤白酒,饮一梨花瓷盏,急取诗卷,快读一过以咽之,萧然不知其中尘埃间也。”
明朝陈继儒《小窗幽记》说:“必出世者,方能入世,不则世缘易坠。必入世者,方能出世,不则空趣难持。”此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