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山寻踪


  香炉山寻踪

  刘宁

  李四光,一个享誉神州大地的名字,我国石油地质工业开山老祖。一九五零年初,他从英国伦墩远涉重洋,回到祖国,摘掉了中国贫油大国的帽子。功勋卓蓍,彪炳千秋。

  很荣幸,这么一位名人,就诞生在我们团风县的香炉山。五月三日一大早,我因公到香炉山去了一趟,主要是对李四光故居的原始结构进行实地勘察,为修复李四光故居做些准备工作。

  香炉山说是山,其实是一个小山包,形似香炉而得名。香炉山也是一个自然村的村名。身临其境的我,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冷不丁出了这么一个伟大的人物。按说,应该是地以人贵,可让人想不到的是,眼前的香炉山竟是如此冷漠荒凉,在小山凹里,横竖着十几户人家,很不起眼,看不到一点生机,寻找不到一点李四光故居的踪迹。与李四光的贡献相对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想,李四光在九泉之下也怕是寝食难安。

  在我的身后是106国道,与香炉山擦肩而过。沿106国道往北三公里便是林彪故居所在地林家大湾。三公里的国道,牵出两个顶尖名人,不能不说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可眼前的情景怎么也让我骄傲不过来,更多的是扼腕叹息。林彪故居尚好,还能接待一些远方客人。可香炉山多少年来都少有人问津,这不能不说是一件让人心酸的事情。

  原因其实很简单。据村里的老人讲,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李四光故居就面目全非,故居房屋因无人管理,被其家族拆卖,故居变为废墟。到了七十年代初,乡邻又在废墟上建房。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再很难在香炉山找到故居遣址的痕迹。

  我本想兴奋地告诉村里的人,说李四光故居就要修复了,可注视着人们怀疑的目光,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不少村民告诉我,都几十年了,政府前前后后也来看了不少,总说要修,总没有动静。我知道,改革开放后,李四光故居的修复和遗址保护工作被多次提起。千呼万唤中,一九八五年,当时的县政府根据村民提供的线索,在李四光故居遗址前的小塘边,竖起了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标志牌,算是一个不是交待的交待。在紧接着的许多年里,当地政府也多次提出过李四光故居的修复方案,由于本身的基础工作一直没有起步,争取上级扶持修复故居的愿望每每落空,难怪村民持怀疑的目光,毕竟“狼”没来啊!

  总还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不甘心。一位老人拉着我的手来到故居遗址前,有板有眼的告诉我,小山包下面正是李四光家原有的房子,现被人拆占了。他说,李四光故居是一栋“明四暗八”分前、中、后三重的木架平房。我问有多大面积,老人说有四百来平米。他又用手比划着告诉我,故居大门是条石雕花门框,前重东侧有一个小墙院,成曲尺形绕到屋后竹园边,呈半圈形,进院子门紧靠前重东面山头边有一个小碓屋,是李四光家用来舂米的房子。老人还笑着说,院墙内第二重东墙外还有一个厕所,是李四光的父亲李卓侯修的。

  在问到故居结构时,老人告诉我,李四光故居前、中、后三间都有堂屋,堂屋四角都被四根圆型大木柱支起,木柱底部有石鼓垫脚,堂屋四周都有通转楼,四道木质雕花古屏格扇门上刻有各种花鸟图案。我知道,这是一栋具有典型清代民间建筑风格的大户人家的房子。我想,也只有这样的大户人家才可能出李四光这样的一个伟人,不然,一九零四年,十六岁的李四光,怎么会有条件东渡日本求学呢?

  正在我凝视李四光故居遗址的时候,镇委汪书记闻讯赶来了,我们寒喧了几句便直奔主题。汪书记告诉我,其实,李四光故居的修复工作有几次机会没有抓住,最主要的一次的一九八六年。那年秋天,李四光诞生一百周年学术讨论会在县城黄州召开。参加会议的领导和学者都是李四光的部下或学生,还有李四光的亲属。会议期间,不少学者驻足过香炉山,都因为没有故居遗址而叹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不少人愤然离去,不再回头。留下的问号是谁该为这个现状买单!

  香炉山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过了几十年。如今,能够告尉李四光在天之灵的是,今年元月份,在县党代会和人民会上,新的县委县政府把修复李四光居故居,重塑香炉山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作为本届党委政府的重要任务提了出来,并开始付诸实施。第一期工程就是修复李四光故居和打通直接106国道的硬化路面。我想,该是拂去李四光故居的尘封,去轻轻地抚摸香炉山历史肌肤的时候了。不远的将来,一个让李四光放心的香炉山一定会展现在人们面前。

  离开香炉山村,我看到了村里老人们期望的目光。是啊!再不要让他们在反复的期望和失望中度过,真的,再也不要。我想,应该不会的,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