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营学校的倒掉


2005年底到2006年初的短短数月内,曾经极一时的南洋教育集团在各地的1015年制(从幼儿园到高中)分校接连倒闭,师生被分流。3月中旬,风光十余年的山西南洋国际学校被太原市政府无奈地接收,变为太原市第三实验中学。此前,济南、青岛等地的南洋学校相继关门。(《新京报》44

究竟是什么倾覆了有中国民办教育航母之称的南洋?有人归结是南洋学校的办学模式使然,他们是为了圈钱,但是,我认为这是教育产业化的必然恶果。不可否认,私营学校的出现,为教育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有了竞争,“公民”学校之间的优劣才会显现,公众对学校也就有了质的对比。同时,民营学校的出现,也刺激了公办学校,让他们产生了紧迫感和使命感。在相互竞争中,我们的教育质量无疑得到了提高。但是,将教育产业化,不是教育改革的治本之策,它只能带来教育的一时繁荣,而不会四季长青。

将教育当成产业来做,是对教育的严重误读,民营学校的出现,吸引了民营资本参与教育投入,虽然缓解了政府投入,为政府减轻了压力,但是,让本来具有公益性质的学校变成一个商业机构,注定最终将走入歧途,注定了教育产业化将成为败局。商业资本的天性就是逐利,如何赚取最大利益是商业资本的本性,而一旦无利可图或者利润微薄,商业资本就有撤资的可能。因此,将教育当作产业来做,无异于是在饮鸩止渴,得不偿失,注定最终将失败。

与教育产业化一母同胞的是将医疗产业化,将公办医院一卖而光。教育和医疗问题关注国计民生,向来最受民众关注,成为社会敏感话题。近年来,一些地方打着改革的旗号,将学校和医院进行私有化转换,卖完医院卖学校,企图走全盘产业化道路,这是危险和可怕的。虽然有的地方看似带来了医疗和教育的繁荣,但这只是虚假的表象。所谓的繁荣只是暂时的,民众的得利也是暂时的,教育和医疗产业化最终只能是昙花一现,而最终的恶果,不但要牺牲百姓利益,残局还要地方政府来收拾。风光十余年的山西南洋国际学校被太原市政府无奈地接收,敲响了教育产业化的警钟,也敲响了医疗产业化的警钟。要么百姓付出以更大的成本,要么所谓的产业轰然倒塌。

然而,应该让我们警醒的是,社会仅仅注意到了产业化之初暂时给我们带来的好处,而忽视了其潜在的风险。一些地方政府更是拿虚假繁荣做文章,大肆鼓吹教育、医疗产业化,这是十分危险的,我们必须注意到,教育、医疗产业化带来的最终后果,它才是评介改革成功与否的最终标准。鼓吹教育、医疗产业化,并不意味着走产业化道路就找对了改革的方向,一些地方的所谓成功,并不宜成为可资借鉴的经验,最可怕的是,这种模式被公众所承认,被高层所肯定,继而在全国推而广之,到时候,将会变成一场灾难。

笔者认为,一些地方大肆鼓吹教育、医疗产业化,是地方官员政绩观使然的结果。由于体制等诸多因素,我国教育和医疗界缺乏有效竞争,将其产业化,引入了竞争机制,打破了教育和医疗界的沉闷局面,也暂时刺激了教育和医疗的繁荣,这是显而易见的。无疑,这种“改革成功”为地方官员赢来了莫大的荣誉,也为其政治命运奠定了升迁的基础。但是,我们不能把暂时的繁荣当作是产业化的必然结果,而应该看到是其表象,是虚假繁荣。商业主体的生命是飘忽不定的,有利润维持,它可以永立于商界而不倒,而一旦无利润维持,它就会被市场淘汰。将教育和医疗产业化,意味着将学校和医院推向了商业轨道,注定难逃此规律,因此,产业化只是一时的鼓噪,并不是正确的改革方向,一旦社会承认其选择,抑或得到中央政府的默许、纵容,我们的教育和医疗改革就会误入歧途。曾经极一时的南洋教育集团在各地的1015年制(从幼儿园到高中)分校接连倒闭,不过是一个开端,至于它是否会引发多米努骨牌效应,尽管尚待观察,但教育产业化败象已露,离整体溃败的日子不会太久,而又谁会成为医疗产业化的首个失败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