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迪网络的总编牧沐先生,曾对这本书很是推崇:范学德先生的《活在美国》。我想他对这本书的推崇,可能不仅仅是该书的全部篇什都是在凯迪网络的《猫眼看人》版首发;每篇文章都是独立成篇,篇篇都是围绕着一个主题:“活在美国”。而是在于他展示的一个比较深沉的高度,并以宗教人士的特有的超然的姿态,在绝无繁文缛节的虚饰的抒写方式。
范学德先生曾提出过一个很重要的观点,把美国的成功归结为:宗教、法治和教育。确实令人感觉很是深刻。待到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也看得出范先生有意对这“三大支柱”的开掘。这也令人想起了现在同样是在美的“文字还乡”的作家和学者:林达、薛涌。把三位对照起来,可谓各得其趣:
林达,据说是夫妻俩合用的笔名。在《南方都市报》时评版有他们的专栏,他们的写作主要讲的是美国的法治。美国的各期选举、大案要案和美国的对外政策,在他们的专栏中都可以看出其来龙去脉。他的写法是把一个新闻事件,对美国的法律和文化背景进行分析,非常地细致,而语调则是一位睿智的母亲般的娓娓道来。读他们的专栏,就象在听着一堂美国的法治教育课,看了确实叫人很受启发,不忍释卷。
薛涌则不同。在《南方都市报》以前还有他的专栏。他那时主要还是一个访问学者的身份,据说是耶鲁大学的“博士候选人”。他介绍美国大选,他当时还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写作。分析方法基本上还是以一种鄙夷的心态,把美国的选举当作一种虚假的、金钱的游戏来看待的。现在他的写作好象已经转入了更多和更深的领域,甚至已经具有了一定的锋芒。比如对教育改革方面,对房价方面,已经开始提出一些比较真切的见解。看他的文章,可以作如量猜度:也许他初到美国之时,可能随时会被打回原形——回国。因此,他就留了一脚“后路”,先把美国打扮成一个怪物再说。尽管,就是在一无所知的国内,只要稍微还有一点智力,再怎么也不会卖了、把你的选票给抢着填了,“替人数钱”,还高兴得不得了;或者象人家“杀鸡儆猴”,看的猴子还哗哗吧吧地鼓掌的吧?
现在再看范学德先生的写作。范学德先生本身就是一位传道的牧师,看起来年纪在四十多岁(后才知他已五十有余矣)。1990年初移居美国。十几年的生活,凝聚在近两年间的见闻心路的这本书中,涵盖了他对美国的政治、经济、教育到日常生活的各种见闻。这种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化作了一个中国人对从前的外邦,现在的“祖国”的细微的观察笔记。
将三者比较,如果说同样作为作家的范学德先生和林达先生的写作,范先生更注重的是生活中的细节的描述和铺陈,是一种一枝一叶总关情的信笔由缰的随笔;而林达先生则更注重对美国法治的关注,是对事件背景、文化和法理的分析,更倾向于一个法律学者的身份、角度和表达。而薛涌先生,则更注重于对新闻的阐述和解读,其认识似乎是一个从中国内地学者逐步由蒙昧向成熟转化的过程,而其写作则属于一种时评性质的体裁。三者经历不同,学识有异,却有一个共同的东西,那就是以中国内地为参照系,来介绍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法治的方方面面的情况,可谓各有侧重,各有见地,各有千秋。
范先生的这些文章在猫眼看人首发时,笔者几乎篇篇都看过,这些文章都依着网络人的阅读习惯和特点,往往篇幅短小,每篇不过五六百字,最适应人们阅读和评论。
在书中,他并没有象我们平时的文章一样,有着主题先行的毛病:就是憋着一股子气,抱着一股子“要抽一些混帐东西一耳瓜子”的愿望而来。他却是那么老实、炼达、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比如我们通常称为“领导核心”的总统布什的来信、布什到一个只有十几万人的城市开展助选活动、甚至从他下飞机、乘车、演讲、他的到达前后的警卫工作、当时人的心理等等的一些细节;作为美国人的他的一对儿女对中国的看法、甚至小到他们家门前的邮箱、收发员如何取信、如何投递邮件;讲到儿女的做作业、交朋友、养宠物;讲他们的选举期间的一切细节和心理;这样的生活细节,就这么纤毫不乱、真实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说的是生活细节,并无异邦的佰生感,仿佛就如我们的北京、上海、深圳,这样的城市生活的必然的场景和细节——只有态度、方式、考虑的对象和心理有所不同,并没有什么国情之别,也无关指点江山、描画政治蓝图的宏旨,但是从中我们所看到的却是那么佰生,而又新鲜鲜活。
看了这本书,或是其中的某个篇什,你都会想着一探美国强大、公平、公义的奥秘的感觉。但是,我估计你看不到,你看到的是一个个和谐的场景,其中有富人,也有穷人;有问题,也有亮点。。。确实如此,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删繁就简,向我们展现出这么一个美丽的国家、这样一批自由生活着的也同样有着喜怒哀乐的人们的行在。
曾有一位同为在美的猫眼网友、华裔医学专家说,如美国同时与五六个国家同时开战,都可以应付自如。这决非虚言,前有两次世界大战,美国参战则一举而定乾坤就是一个明证。就以国力而言,也确实非一国和数国可比。以全国人均收入来说,就是在我们自称“崛起”之时,人均收入仅占他们人均收入的15%。中与美相较,可能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至于说我们长期抱着委曲巴巴的样子,扮作辩解的甜蜜姿态,在驳斥“中国威胁论”的时候,更有点阿Q在在犹豫着是否接受别人夸奖的滑稽成份。美国之强大,美国之富足,美国社会之稳定,美国司法之公义,确实是无法以我国之情形来揣测的。
当然,说美国之美,也并不见得我就真很崇洋和媚外,说实话,依我的感觉,即使现在的中国并不那么美,但是他们的一切,我们都能理解和意会,我似乎可以看到将来:美国能,我们又怎么不能呢?
——是啊,美国如此美丽,我们国家为何就不能更美丽呢!
(2006年12月5日晚草,6日上午一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