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感谢大家！大家不愧为我们周总生活圈子的重要代表。大家帮助周总找出了中风的原因、抨击了周总忽视健康的生活态度、并对周总今后健康生活提出了很好的建议。道理之深刻、论据之充分、角度之广泛、情感之丰富，令人感动，令人难忘。大家也从周总含泪的表态里，也看到了他悔悟的决心。他能不能早日在我们的期待中走下轮椅，迈向美好呢？事物的变化，内因是根据，外因是条件。我们是相信周总本身这个‘内因’，还是相信包括在座的各位的这个‘外因’呢？”说这话的是我初恋女友，她说的周总，是我事业有成的表哥，这是在表哥的“帮教会”上的一幕，我感到了一丝不自在。好在戴了口罩，没有被认出。

　　“司机在大街上突然减速看美女，造成多车追尾，请问正方辩友，交警能判美女负什么责任？是否靠禁止美女上街来防患未然呢？”我方竟一时语塞，惨遭哄笑。这是我的初恋女友在大学生辩论赛的赛场兜售“外因论”的片段。她靠三寸不烂之舌，成了那场辩论赛的“最佳辩手”。无地自容的我让她情场失意，果断提出分手。谁愿意和一个“能把死的说活”的人生活一辈子？脑海飞快地闪现着8年前的这一瞬。

　　“可能和哲学家唱了点反调，我是既承认石头孵不出小鸡，又确认外因能够摧毁孵化中的鸡蛋。我觉得‘内因外因’同等重要，特定条件下，外因甚至更重要。我不反对哲学界过于偏重内因的公理，却要呼吁社会重塑“被忽视的外因地位”。一个学企业管理的，居然妄议哲学、挑战权威。

　　“就拿当前新冠来说，美国的疫情失控，有特朗普政府藐视科学、忽视生命的内因，又有其国民盲目崇尚“自由文化”的外因。我国则相反，既是习近平为首的党中央正确领导，又离不开中国大陆民众根深蒂固的“对党的信仰”。好家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国际国内”的“鸭头”（当年对她丫头的戏称）。

　　“科学家把同一种致病毒素植入两个体质不同的小白鼠体内，这时候，决定小白鼠命运的因素常常是它的体质；再如，被人贩子卖给不同地区的双胞胎，其命运可能天壤之别；种子能够决定植物的品种，长得好不好，却是其生长环境的优劣，再原始的森林，也经不起原子弹的摧毁；回到社会生活中来，贪官受贿，有他自己的原因，根子却起源于我们‘社会人’的私欲，假如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痛恨投机，反对行贿，鄙视不当得利，他还能够犯受贿罪吗？再如，我们身边某些不文明的‘社会病’，其实是由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社会人放纵自我的细节组成的，如果我们人人自省、个个自重呢？还会有过马路闯红灯，垃圾不分类吗？”这“鸭头”又跑题了，都不知道是谁了。

　　“再回到周总的健康上来，他的中风偏瘫，有他自己缺乏健康意识的内因，也与他生活圈子的我们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抽烟喝酒、熬夜应酬，电梯汽车代步，宾馆歌厅当家，甜饮料解渴，重口味解乏。哪一条离得开我们外因？我今天反复大谈外因的重要，不是要追究大家在周总中风中的责任，也不是要引导大家反思自责，而是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帮助、督促周总重建健康信心，重拾健康人生，大家说有没有信心？”

　　随着大家的异口同声地“有”，“鸭头”望着轮椅上的表哥，带头拍起了巴掌。

　　“大家有信心，我作为周总恢复健康的重要外因，我也有了信心。现在我宣布，在当好他总经理助理的同时，答应周总，兼任她的恋人。”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表哥啊表哥，你的存在，本能的让我感到了卑微，连中个风都不同凡响，让我尴尬、五味杂陈、长思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