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1月安徽高等学堂师范班毕业,学堂放寒假,严复回上海,两江总督端方正式任命严复为复旦公学校长;3月严复回到安庆,招考新生;4月严复返回上海整顿复旦公学(《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一百七十七)


 19071

1907118(十二月初五),江西布政使沈瑜庆给时在安庆的严复来电,邀请严复“往江西为理学务”,严复以“老惫岂能胜此!”力辞。(《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1907121(十二月初八),严复写信给甥女何纫兰。

严复在信中讲述安徽高等学堂(予科)大考情况:“安徽高等学堂(予科)大考,退者至三十余人,全城震悚,谓吾手辣。然经此一番淘汰,学生知功课之重,且一切唯在求已,均无所用人情势力,此堂是后可望必成矣。食人之禄,不能不任怨也。本堂此考,有一学生名王恺銮者,年十七,甚美慧,题是张巡论,渠做得一篇,专论其杀妾飨军一事,以为野蛮行径,忍心害理,而无益于兵;并明男女并重之道,谓当无食,宜各忍饥,何得使人相食,若豺狼然。其辞甚健,汉文教习阅卷,百分之额只给四十,以为悖谬。吾复阅见之,大喜过望,立取其卷加批,并为改窜数语,遂成佳文;呼其人来,自赏十元,优加勉励。教员见之,亟改其分作九十分焉,真可笑也。可惜吾女尚小,不然,真可妻也。”

严复又说:“初十日是吾生日,吾儿何以寿之?能试作五言诗一首否?其日此间有师范生毕业典礼,吾当演说,闻环听者当数百人。前回演说,印稿撒至五百余张,尚有求者。今日海内视吾演说真同仙语,群视吾如天上人,吾德薄何以堪此,恐日后必露马脚耳。此间十一放假,如无公事,吾当搭江新返沪。” (《严复集》第三册第833页)

 

1907123(十二月初十),严复生日,当日安徽高等学堂举行师范班毕业典礼,严复出席并发表演讲。(《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1907124(十二月十一),安徽高等学堂放寒假。(《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1907127(十二月十四),严复由安庆乘船回上海。

严复在江干候船时,端方遣材官,对严复“优加煦拂。” (《严复集》第三册第582页)

 

1907128(十二月十五),《广益丛报》第128号续载严复的《述黑格尔唯心论》完毕。

 

1907129(十二月十六),严复抵达上海。

 

1907130(十二月十七),严复给甥女何纫兰写信。

严复在信中告知何纫兰:端方已正式任命严复为复旦公学校长。信中写道:“喜苏膏药昨己送去,今日差否?至念。吾于途中感寒,患喘咳,晨起尤剧。复旦校长,南帅照会已到。初五日,沈爱苍亦有电来,恳吾往江西为理学务。老惫岂能胜此!” (《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同日夜,郑孝胥应严复之约相聚,在座者还有张菊生、伍昭扆、高啸桐昆仲。(《郑孝胥日记》第1074页)

 

19072

190721(十二月十九),严复写信给曹典球,

严复对曹典球讲:“敞门人君季廉天年止遽夭,是凉德生平第一种憾事。中年以降,感逝伤亡多矣。独季廉与第二小儿名文殊者,最为悼痛,至今脑影间犹时时发现,自愧不能太上忘情。然埋玉土中,所悲切者,皇人种族之不幸,岂徒门户渊源而己。苗而不秀,秀而不实,孙公之叹,岂徒然哉!”严复还写道:“再有浼者,敞处每年用羊毫计在六十支上下,往者季廉未去,皆承其为我购办于湘,而于笔工名俞步云者所制乳毫,大、中、小三楷,用之最合。自季廉归道山后,复于湘中乏故旧,无从托办。今者,匣中所藏,殆将罄矣。京中所买,虚弱多散毫;其沪上所购,尤狞劣扼手,不可以用。兹者不敢自外,拟恳左右辍半日之暇,为我访诸长沙之市,得小楷三十技,中、大楷各十支足矣。须修剔极精者,价稍逾常不惜。但执事送单前来,即由邮局汇去。千万勿学世俗即以惠送,果然,是不许我他日再托矣。” (《严复集》第三册第569页)

 

19072月上旬,临近春节前,严复以复旦公学监督名义,为复旦公学办学事宜写信给两江总督端方。

严复在信中称:“敬禀者,复数次晋谒,仰蒙礼遇,异恒常。十四日候舟江干,又承恩遣材官,优加煦拂。方今公卿号为下士,率皆文胜实寡,求如执事,周握真挚,盖天下一人而已,则无怪士集其门,如众星朝斗,群流归墟也。甚盛甚盛!”“复旦公学,蒙月饷三千饼金,加以诸生百五六十人之学费,期六十元,又旧有募款,若综撙节经用,即有不敷,当亦为恨〔有限〕。乃本年岁暮,尽〔竟〕亏短至于五六千金之多,此其故有二:一则学生短缴学费,两学期计三千五六百元;一则庶务叶景莱借用三千元存款,至今屡催不能照缴。复为监督,原有理财用人之责,虽经费出入,向系叶、张二庶务手理,而稽察无方,致令纠纷如此,诚无所逃罪者也。但在校各教员薪水,尚有两月未领,岁事峥嵘,群怀觖望,乃不获已,由复电请恩饬主者,许其探支明年发款,借苏辙鱼。顷承电准预拨正月经费二千元,感荷莫名!当即交付庶务张桂辛,属其分别缓急应用,俟绌如何,再令将本年校帐,据实造报,以重公款。但重有恳者,前在左右,已将复旦监督力辞,未蒙俯准。是明年此校乃属复经理,惟校事经费最重,倾立视之,似应由复收回存号,按月发交会计员撙啬应用,即令于月抄造销,交监督汇报,庶不致再循前此覆辙。至一切章程,亦须重新斟酌,遵照部章厘订,庶成可久之规。至叶景莱、张桂辛二人,一则延欠校款,一则造报稽延,实属都不胜任,应准由复开除,以维校政。是否有当,伏乞垂示遵循,自出不恭,不胜惶悚待〈命〉之至,敬请慈鉴。  监督复谨禀”。(《严复集》第三册第582页)

 

在丙午除夕前,严复还作有《咏雪击钵吟》一首(《严复集》)补编第194页)。

 

1907212(十二月三十),今天是丙午年除夕,严复为甥女何纫兰写了一篇《咏雪四绝为兰甥作》(《严复与天津》第152页,《严复集》)补编第195页)。

 

 

严复以咏雪的四个绝句为例,教她如何作诗:“凡作诗,先须晓得选韵。四豪韵,声高义强,宜于悲壮奇怪之题。……今姑就韵,用原句分作四绝,略示作法,未能佳也。”

 

严复在丙午年(19061251907212)作有如下诗词:

   《丙午元日答太夷》(《严复集》)补编第199页)。

   《挽熊季廉》(《严复集》补编第58页)

   《自拟书房联语》(《严复集》补编第83页)

   《题张太岳集》(《严复集》)补编第198页)。

   《寄怀宁胡渊如》(《严复集》)补编第197页)。

   《咏雪击钵呤》(《严复集》)补编第194页)。

   《咏雪诗四首为兰甥作》(咏雪四绝为兰甥作)(《严复集》)补编第195页)。

 

1907219(正月初七),严复写信给曹典球:

严复在信中说:“前承諈諉延觅法文算学教习一节,去后即行细心延访,近已得之。其人名陈长龄,字永年,闽县人,陈伯潜学士之宗也。旧在马江制造学堂肆业,中经挑选出洋,游学法国三年,得制造师头等凭照,与敞友高子益而谦太守为同学,据云学诣踏实可靠,且法文算术系高等者而外,尚通物理、化学、机器制作诸科,于贵堂号为实业者尤为合式。惟二百元月薪以侍此才,似为太少,因其人刻在粤东,本有馆席,但与办事者颇不得调,思离其处。贵堂果欲得之,易二百元为二百两足矣。良师难得,执事不当惜此区区也。如合意,望即电复“诺”字。敞处地址为“新垃圾桥严儿道”也。” (《严复集》第三册第571页)

 

1907222(正月初十)晚,郑孝胥赴严复之约,“云帅在座”。(《郑孝胥日记》第1078页)

 

19073

190736(正月二十二),《民报》第十二号刊登了章太炎反驳严复的文章《社会通诠商兑》。

章太炎在文章中强调革命党人所提倡的民族主义,与严复所说的宗法思想,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190737(正月二十三)夜,严复、郑孝胥和高啸桐昆仲共同宴请陈玉苍、萨鼎民〔铭〕、郑恂甫。(《郑孝胥日记》第1080页)

 

1907315(二月初二),郑孝胥收到了严复寄示的张伯钝书。(《郑孝胥日记》第1081页)

 

1907326(二月十三),严复乘船由上海去安庆。

恰好郑孝胥也乘该船去南京,在舟中相逢,当晚郑孝胥请严复共食洋餐。(《郑孝胥日记》第1082页)

 

1907328(二月十五),严复抵达安庆。(《严复集》第三册第572页)

 

1907331(二月十八),原管学大臣、邮传部尚书张百熙卒。

对於这位“旧上司”之死,严复甚为慨叹:“天有不测风云,人世无常,皆如此耳!” (《严复集》第三册第737页)

严复携子共献挽联:“谓公来日方长,为清时丕新猷,画索开疆,功名接武曾胡左;讵尔昊天弗吊,不中国遗一老,山颓人萎,太息同声亚美欧。” (《严复集》补编第87页)

 

190734月间,《寰球中国学生报》第4期刊载了严复译述英人倭斯弗著《美术通诠》第二篇《文辞》。(《严复集》及《严复集》补编均来收录)

 

19074

190743(二月二十一),严复在安庆写信给曹典球。

严复在信中说:“前得赐书并陈教员关约及邮汇五十元,当即交与敞友君啸农,嘱其寄粤。嗣复于二月望到皖,于廿一日接到高缄并陈教员复电,知前途已不得离粤,极为抱歉。本午己由此电达左右,想已入览。兹更将高缄、陈电奉呈,庶尊处得知始末。至于关约两纸、邮汇一单,俟复三月中旬到沪后再行统寄奉缴不误,想不急急也。目下海内学堂林立,而合式及格教员最为难得。君于法文及实业学问确有根柢。自周帅到,彼已决计舍其所事,而事教育矣;乃又为所强留,殊可惜也。为贵堂计,只得再行从容徐觅。” (《严复集》第三册第571页)

 

190744(二月二十二),安徽高等学堂招考新生。

这次招考新生,招充学额至三百名,全堂为十班,而旧之首二班并合为甲〔班〕,益趣孟晋,使高者俯商旧学,而不及格者仰跋新知。(《严复集》补编,第89页)

当天晚上,严复给夫人朱明丽写信。

严复在信中说:“来函并高肖农处函电均收到,已转达长沙矣。昨夜临卧,服加路药饼,早起大下七八次,人极疲乏,而喉音仅仅稍瘥,真可厌也。招考学生,头场己毕,明后可以发榜,但尚有复试等事,总须月底初方可清楚。后又当与琛官同去庐州,彼中亦有考事,定初七日也。夏穗卿调署广德州,闻其缺甚好,年间有二万金左右,夫妇自然得意。”“家中想一切平安,大小姐于放假想常来往。此间无甚新事可言,本日见报,知张冶秋已死,此亦我之旧上司,不觉为增一番概叹,天有不测风云,人世无常,皆如此耳!前三日此间天气甚晴朗,今日乃又阴雨,殊为恼人。” (《严复集》第三册第736页)

 

190747(二月二十五),《大公报》刊登了严复与善耆、端方、严修等为“谋创女学于京师”,联名发表的《内外城女学传习所募捐启》。

 

190748(二月二十六),严复给甥女何纫兰写了一封信。

严复在信中说:“本日汝父有信与我言复旦事。吾堂事如山,猝难脱手,须初七八乃可粗了。又须赴庐,七八日后赴南京。刻欲令周鼎观代去合肥,吾由此径往南京,则三月二十边可到沪也,此姑俟临时发表耳。明日,抚台到师范学堂开学,大众硬求我演说,吾喉略愈,遇此恐又破矣。” (《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当天晚上,严复还给夫人朱明丽写信。

严复在信中说:“吾此次来皖最苦,第一是饮食不佳,而关考事未毕,又不能决然回沪。原拟考后于三月初八、九前往庐州,在彼作一礼拜担阁,然后再往江宁,刻意思已改,庐州叫周琛官去,我则迳赴南京,如此则十五边当可回上海也。”“复旦事甚难办,此行到宁,须与端督院破脑决断,若不起校舍,吾亦不能办也。该校需一文案,月薪约五十元,不知汝爸肯就否?若就,吾到上海便可定局。兹寄回支条贰百元,系三月份家用,可往照支。” (《严复集》第三册第737页)

严复外甥女何纫兰之父何心川,时在上海,所以在严复不在上海时,他写信给严复“言复旦事”。复旦公学由於校舍不足,外地学生来校就读,无法安排,严复提出要求新建校舍。严复岳父后来并没有到复旦公学任文案,而是由原监学周良熙改任。

 

190749(二月二十七),师范学堂开学,严复作演说。(《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1907410(二月二十八),安徽高等学堂对新生进行复试。

当天,严复还写信给甥女何纫兰。

严复在信中说:“吾日来堂事极忙,排日部署。如昨日师范学堂开学,十点往倍抚台,直至四点始散。中间又登坛演说,幸喉音略愈,尚得勉强将事。今日新生三百余人复试,阅卷揭晓,须初三方可入堂。缴纳学费、分班、定课程、分派教员种种事,极早须初八、九方能离此。本意要去庐州,今已作罢议,遣周鼎观代去,然南京必须一行,以复旦公事须与端午桥扎实交代,方可办理。” (《严复集》第三册第834页)

 

1907418(三月初六),下午,严复给夫人朱明丽写信。

严复在信中说:“刻哑已愈八成,今午得家信,甚慰。今晚江裕到埠,当坐赴宁,在彼约有四五日担阁,即当旋沪,先此倚装布达。” (《严复集》第三册第737页)

当天晚上严复乘江裕号由安庆去南京。

到南京后严复向端方就复旦公学事“扎实交代”, “破脑决断,若不起校舍,吾亦不能办也。” (《严复集》第三册第737页)

 

1907422(三月初十),严复“以绚陶斋尚书之命,为之整顿吴淞复旦公学”由南京回到上海。(《严复集》第三册第572页)

 

1907425(三月十三),严复忽患肺炎,几成危候,至十七日热退,痰喘稍苏。(《严复集》第三册第572页)

 

19075

190756(三月二十四),大病初愈的严复给曹典球写信。

严复在信中说:“复于三月初十至自秣陵,始于沪寓奉到二月初三所损锦缄并湘笔五十支,感谢感谢!湘毫原系奉托之件,而左右必为此拘拘,又不敢过却盛意,只合再拜登嘉而已。”“鄙人此次以二月十二到皖,在彼勾当一是,直是三月上浣始归以绚陶斋尚书之命,为之整顿吴淞复旦公学。乃事尚未办,自十三起,忽患肺炎,几成危候。幸叨远芘,于十七日热退,痰喘稍苏,故今日尚能料理书札。此迟迟未获通报之实在情形也。”“陈永年中为粤帅所尼,不获赴湘,前经电达左右矣。兹谨将关约两纸暨邮汇五十元,敬谨奉缴,伏唯照察者。悉湖南实业学堂聘请法文普通教员,复始意必求有以报命,顾辗转无成若此,惭负惭负!欲再展限细觅,又恐必误尊处功课,只合敬谢不敏,求止学,使就近更聘而已。”“新愈,脑为致弱,恕不多谈。” (《严复集》第三册第572页)

 

1907520月(三月二十八),今天严复给高凤谦(梦旦)写了一封信。

严复在信中讲“匆匆归家,尚未造候,辰维起居万福。

兹有极恳者:皖中友人姚叔节先生,先德石甫先生后人也。近者为乡里所推,将于安庆有开办师范学堂之事。遄来沪上,意主调查各处成法,以为前事之师。颇闻商务印书馆所设师范传习所办法极为扎实,教法亦称中程,甚欲一观,以资甄采。公所居去传习所咫尺,其中管理员、教习等亦稔于复。用不揣冒昧,以此绍介先生于居。伏乞破费数小时之功,一邀前往详细察看,是为祷。无限主臣。手此。” (《严复集》第三册第58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