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就业困境亟待纾解
陈柳钦
“新生代农民工”是一个既无法回到农村、又难以融入城市的特殊群体,主要是指以80后、90后为代表的新一代农民工,既有在农村出生长大后进城务工的农村新生代农民工;又有在城市成长、学习,长大成人后留在城市务工的城市新生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的最终归属是产业工人、市民而不是农民。“新生代农民工”与第一代第二代农民工在成长经历、个人诉求、文化素质、社会心态、参照目标、身份认同、生活方式、价值取向、行为逻辑等方面存在巨大的差异。这个群体的形成、壮大将对我国的就业和城市发展政策产生深远的影响,是社会进步的表现。
理解“新生代农民工”的内涵,需要把握三个关键词:“新”“农”“工”。“新”:是指其与第一代第二代农民工相比有“三高一低”的特征:受教育程度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工作耐受力低。新生代农民工之“新”,不仅“新”在年龄上,而且“新”在群体生态和生活质量上,新生代农民工不只是代际划分和年龄概念,更是一个权利进步的符号!“农”:是指其因为在现行户籍制度和社会管理方式下,他们仍然具有农村居民身份,与有城市户口的工人同工不同酬,同工不同权,同工不同福利保障,不能平等地享受所在城市的公共服务。“工”:是指他们大多数正在从事现代工商业活动,有一定的现代产业技能,能够接受现代社会理念并且按照现代产业规律从事生产和生活。“新生代农民工”是这样一个群体:他们大多是在城市社会里接受的“成人礼”,是面朝城市的一代,无法像老一辈农民工那样向农村“转身”。新生代农民工自身特性变化和技能素质提升,加上农地制度变迁使得他们不可能像父辈一样返乡务农。如果说传统农民工背着蛇皮袋进城,是为了生存,那么新生代农民工则“要发展而不仅仅是生存”。新生代农民工的特殊性决定着他们的利益祈求有三个基本点:一是追求融入城镇化进程,他们没有返乡务农的意愿,更没有务农的技能;二是追求融入工业化进程,他们因为大多数人往往直接从学校进入外出务工行列,对于现代产业规律的熟悉程度远高于传统农业;三是追求融入现代化进程,他们希望能够真正融入现代城市文明,将来在城市能够享有养老、医疗保障,能够有资格申请经济适用房、廉租房、包括将来的子女教育问题,享受现代化进程带来的生活方式的变化和生活品质的提升。这些新生代农民工的特点,颠覆了不少人以前心目中固有的农民工形象。
新生代农民工为什么值得我们给予特别关注?新生代农民工处于城市的“金字塔底层”,对于正在经历快速城市化、工业化发展阶段的中国来说,新生代农民工是国家、城市也是企业的“活力之源”。数以亿计的农民工用勤劳和智慧盖起了星罗棋布的高楼大厦,修建了纵横交错的道路桥梁,生产了畅销世界的名优产品,支撑了城市居民的生活服务,为农村增加了收入,为城市创造了财富,为改革发展增添了活力。在世界农业劳动力向城市转移的过程中,开创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农民工发展道路。
数量庞大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不仅关乎经济、社会发展状况,而且关乎我国城市化进程和社会稳定大局。目前,就业问题是新生代农民工系列问题中的首要问题。就业是新生代农民融入城市之本,获得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是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的首要条件。但是,这群被称为“城市化浪潮中最值得关注的生力军”要真正融入他们所梦想的城市,真正成为“城市化浪潮中最值得关注的生力军”,如今却面临着难以就业和难以稳定地就业的问题。首先,新生代农民工就业面临社会性排斥。其次,新生代农民工生活难以有保障,就业福利差,权益难以得到充分保护。第三,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培训体系不够健全。第四,就业途径受局限,缺乏专业职业中介体系。
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稳定性更显得日益重要,没有就业的稳定性,就谈不上融入城市,也谈不上成为现代市民。没有就业的稳定性,也不利于新生代农民工专用性人力资本的积淀进而影响到他们与资方的博弈能力,造成收入水平长期得不到提升。因此,要尽快改善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的机制体制,为新生代农民工就业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首先,加强顶层设计,有序推进户籍制度改革,为新生代农民工身份转变创造条件,加快提高户籍人口城镇化率。其次,完善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保障、社会救助体系,加大推进新生代农民工参加医疗、工伤、失业保险、养老保险的工作力度,保障进城落户农民工与城镇居民有同等权利和义务。第三,创新就业服务和培训模式,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专业素质和综合素质,让新生代农民工得到社会的认同,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就业能力。第四,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社区参与等方面入手促进新生代农民工的社会融入,加强维权组织建设,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维权意识。第五,加速推进大城市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改革,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就业稳定性。第六,着力加强创业教育,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创业能力,促进其职业与心理的多维融合,同时要加大新生代农民工回乡创业的金融支持力度。
(作者系中国城市管理研究院院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