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前天下午上海十字街头的一幕捡钱戏,成了一出异彩纷呈、戏中有戏的好戏,颇有透射性和穿透力:安徽来沪工作人员小秦,途径十字街头的十字路口时,随身携带的17600元现金,被大风吹散,进而引发街头客的哄抢;小秦跪地苦苦哀求,也无济于事,当场只捡回来了3000多元。此戏以悲剧开场、却以喜剧结束:在上海主要媒体连续两天地卖力吆喝下,先前捡钱者幡然悔悟后的物归原主和爱心人士慷慨解囊下的雪中送炭;今晨上广新闻说,小秦已经拿到了超过原值17600元5000元左右的钱款。不过,这出戏看得我是百感交集:
其一,小秦的钱被风吹散后,他最直接地反应是下跪求捡钱者把钱还给他。小钱碰到了大麻烦,最先的本能反应,为何会是下跪求情呢?是“有事情找警察”的理念太表象、不足以让老百姓刻骨铭心呢,还是卑微的老百姓仰视公务员太久、早就忘了该以什么样的当家作主心态来使唤公仆了呢?
其二,小秦说,这钱是他83岁的老父亲,在上海一家公司做保洁,一年的积蓄。我才注意到:外来务工者中,还有已是耄耋之年的高龄老人在从事体力劳动!这样的打工者在上海有多少,在全国又有多少呢?虽说现在人的平均寿命在不断地延伸,早就不是原先的“人生七十古来稀”了,可83岁的风烛残年之人也早就该颐养天年了吧?到了这个年龄,还需要背井离乡地和青壮年一起外出打工、挣钱糊口,颂歌高唱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是不是未免太过于“挂羊头卖狗肉”了呢?
其三,小秦的钱遭到路过的人、包括几名环卫工人的哄抢,这类的行为在当代中国并不鲜见,也不需要刻意地去粉饰和掩饰。之前,新闻早就报道过无数例,侧翻在路上的货运车上的瓜果食品、或是田头蔬菜等,遭到过客或是游客哄抢的事情。环卫工人们说捡钱没有当时给小秦,是为了拿回单位交给领导,这样的谎言像是在骗三岁的小孩子。这就是中国社会的现实!用现在的呼唤献爱心帮小秦失而复得,并不能掩盖上海街头曾经哄抢过的下三烂行为。当然,这样的悲剧有着深刻的政治和历史成因:苦难深重的中国和中国人在长期的生活磨难和艰难困苦中逐渐累积的贪小心理,不过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已!
其四,在送还回来的钱不足万元时,上海官媒继续吆喝着,好像没有帮小秦找回那个数,就不能体现“蓝天下的至爱”似的。看着忽然飞去,又渐渐飞来的钱款,小秦说了:等他那笔钱够了,其余的他会捐给别人的。这我就不明白了:绝大多数社会工薪阶层打工挣来的钱,不都是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吗?外来人员和本地人士,在上班挣钱上面,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吗?丢钱也要呼吁社会献爱心吗?小秦为何会心安理得地等着爱心捐款补够他那丢失的款额数呢?这种等着让别人掏腰包为自己的过失和遗失来买单的心思是不是太过自私和小家子气了呢?把自己的钱看得很重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认为别人就应该为自己的损失结果买单的想法,能对得起那些胸有大爱的好心人的善举吗?
海涌评话:十字街头捡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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