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的七张标志性大脸


  当今中华民族的时代人文标志该如何看待?这个话题不能由混迹于当代污泥浊水中的粪土人生自己来回答。当局者迷,现代人除了往自个的兜里猛刨钱财之外,难道还能顾及点别什么的吗?因为在当代社会里只有傻子才不会如此疯狂继续妄想。如此,我们只能去从古至今地回望历史,才能重新看清中华社会不同时代的足迹,原来还能反映出各个时代人文风尚的标志。它们是那样的明朗而清新,栩栩如生地展示出每一个时代所拥有的人文风向。

  1.模糊不清的原始脸庞:

  大约1.8万年前,我们有了模糊身影中的原始村落,他们在劳作,在钻木,在跟各种棱角的石头过不去,以后又有了禾粟和猪狗。原初先人的形象虽然赤裸,但还是模糊不清的一团,尽管他们为我们定下了流传至今的民俗基因,但我们还是看不清那些遥远的脸庞。原初社会没有形象,抑或正因为他们除了形象界面之外,尚未能生成心肠。所以我们除了向先人致敬之外,实在不能勉强他们给我们一个标识。但是,原初先人却给了后继迁徙族人一个清晰的标志。

  2.迁徙族人的民俗脸庞:

  距今约5千年前,原初族人开始了大迁徙,南方的越人百族像渗水一样地向四面八方一切可以渗透的方向出击。南方另一支的氏羌更是沿大山深沟向西北扩散,最后加入北方人种西来说的大潮,参与遍布于华夏的族群大迁徙。

  在北方,原有的原初族人大都被华夏所并吞或驱赶,退出舞台的中央以后便消声匿迹。迁徙时代给我留下了什么?只留下青铜、龟板、最早的花样百出的墓葬与功能较为细腻的石器。文物虽不能说话,但文化却能从文物里冒出来向我们打招呼。考古家能从毛刷与铁掀下读到惯例与约定俗成,于是,一幅幅清晰的民俗面门摆在了我们的眼前。

  虽然迁徙使族人具有了新的生存空间,从而生发了新的地域民俗,但这却诠释出了新的人文地理。成堆而可分类的民俗是人类第一个清晰的形象标志,它替我们分类出不同的民族及其不同的年代。

  3.武功治世的汉代脸庞:

  与民俗习成及迁徙岁月相对应的时代是夏商周与春秋战国,这同时是民族大融合时代到来的前奏。经战国至楚汉的年代是征战的年代,所以,它的胎儿只能是强力统治下的西汉。

  秦国是战国暴力时代的集大成者,它既是杀伐征战的总结,又是西汉的严父。秦汉一体并不是强调暴力,而是在透彻汉代貌似大器磅礴的后面,所隐含着的空旷人性与文化的单调。

  西汉的大器磅礴是我们小器狭隘心态的错觉,它只是人性空旷与文化空白的托词。西汉首次矗立起了一张清晰的脸,只是这脸上无光的过于简单的构图与着色比兵马俑好不了哪去。西汉给历史留下的标志就如同一个毛坯一样胚胎,可以将其称为草创的庄严或人性原料的登场。

  西汉的标志就是一张在文治武功的遮盖下,一味施予统治的粗鲁面孔,它的简陋、直接与武断就是全部政治统治史的开端。

  东汉是西汉的大溃疡,是粗鲁面孔轰然倒下的柔性修复期,更是刻板统治被颠覆的开端。东汉至魏晋,经长期大乱再归入大唐。

  4.文人癫狂的魏晋唐脸庞:

  唐代是继汉代以后的第二张文明脸孔,它的标志大变为文采飞扬的一张唐彩。唐代仍如汉代,王道的统治仍是主流,但却灌注了更多的龙飞凤舞的经世狂想。唐彩是一首草率的狂飙之歌,它是魏晋以来文人对传统武治的醉醺醺否定,是文人时代最后的背影。而它的青壮却掩埋在了魏晋疯癫的酒徒,与荒诞不经的深沉药渣底下。

  武统与文治是中华文明的前两张面孔。唐代的垮塌并不是文人的失败,而仅是武力传统的一次反刍及文治开端的不适。

  文治能带来财富,北宋初年的后蜀就是明证。唐宋才是一家,而绝非依葫芦画瓢的汉唐。

  5.宋代——中华民族唯一的一张真正的文明繁荣的大脸:

  正如宋词是唐诗的继续,宋代的硕果累累正是唐代文思妙想的实践。唐宋是一张大放异彩的大脸,它几乎遮盖了全部的粗鲁武功对人间的横暴统治。继魏晋唐代文人标志之后,唐宋由文致富的大成功飙炳千秋。宋代的财富大解放一直遮盖到了清代,元明清几乎没有发出多少异样的声响。

  唐宋的胸襟是开放的,唐宋的文案上却勾画海天一色下的金灿灿的物华天宝。开拓天地与财源滚滚时代的草创才是宋代的主角。宋代仅仅是推开了财富之门,元明清才是发财致富一统天下的时代。宋代的拓展是此后长期数代财富主题的开端,它是无限领域的全面的技能性的挖掘,而绝非单单猛刨金元宝。

  宋代的领域拓展与技能功力价值是我们今天时代所不予重视的,由此,我们将不能开拓如宋代以后漫长的财富之坦途。

  宋代是技术大革命时代,是繁荣世界的一场真正的开天辟地,是中华民族唯一的一张真正的文明繁荣的大脸。文化繁荣与物质文明由宋代所标志。

  两宋虽结束于外力,但真正终结宋代文明的并非外力。元明清的一再反复确立,并没有结束宋代所确立的文明与财富原理,希图繁荣的文明源流一直撞到了近现代。

  6.近现代门槛上中华文明衰老的脸庞:

  元明清代除了精雕细刻的楼阁就只剩下涌向商埠的车马,求财的香火不绝于山野驿道。物产的充分流淌最终也没能赶上人口的繁衍,财丰利足的商贾最终也没能实现文明的理想,却与外力一起销毁了地主的宗祠与家法长治久安的梦想。

  元明清代是宋代文明的一个最为尴尬的延续,它的大进大出与最终的净消耗使文明巨人留下的却是两手空空。它是一具留给近现代的文明空壳,让中华文明在不堪的云云众生基础上,拖泥带水地咀嚼着无尽的疲乏。

  文明衰老是元明清的基本标志。近现代所开创的西洋化拓展只是站在近现代门槛上,中华文明的宋代体质的衰朽,而洋化只是这一文明力图拓展生存空间的尝试。

  7.返祖消亡还是文明嬗变——现代中国的模糊大脸:

  中华文明能否真正找到继续文明的火种却不在于传承与洋化,更不在于延用元明清发财致富的无益妄想。改变文明体系,正如宋代那样去心胸开阔地拓展并催生能工巧匠的发明创造。

  云云众生肯定不是正面标志,但超越世界的中华文明新潮,一定得具有持续的内外拓展力与技能时代的百业辉煌。中华民族能否获得支撑出现这一壮观景象的文明动能,是判断它能否新生的最后判据。

  今天的繁忙与劳碌并证明不了什么,因为它离元明清民毫无希望的碌碌无为并不遥远。中华文明要想不回到它原始的起点,去回光反照它当初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就得升华为新的文明机制下的积极创造,而这绝不是继续低劣地埋头猛刨金无宝,抑或不长脑子的仅靠拿来主义的搪塞。

  基于汉武唐韵的宋代文明大潮开创了中华古代文明,但基于元明清民索然无味的求财梦想后,中华民族能否再起现代文明?这难以期待的胸襟与积极动力还能被急不可耐的我们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