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札记:恍然大悟扁鹊心


    很多网友问我:为什么现在你的博客里,看不到原先言词犀利的时评和入木三分的观察了,只剩下了自弹自唱的日记,和间或梦里看花的影评了?由于一言难尽,我只能一声叹息了!
    我想用病入膏肓的成语故事里扁鹊的心思,来说明我现在的心情:
    扁鹊多次进见蔡桓公:第一次进见时他说:“您的皮肤纹理间有点小病,不医治恐怕要加重。”桓公说:“我没有病。”第二次进见时他说:“您的病已到了肌肉里,再不医治,会更加严重的。”桓公不理睬。第三次进见时他说:“您的病已到了肠胃,再不医治,会更加严重的。”桓公还是不理睬。第四次进见时,他远远看了桓公一眼,转身就跑,桓公派人问他为什么跑,扁鹊说:“皮肤纹理间的病,可以用热水焐、用药热敷;肌肉中的病,可以用针灸疗;肠胃里的病,可以用火剂治;而骨髓里的病,则是司命神的事情了,医生是没有办法的。桓公的病现在已到了骨髓里,所以我不就再过问了。”其后五天,桓公浑身剧痛,派人去找扁鹊,扁鹊已逃到秦国去了;不久,桓公就死了。 
    作为一代名医,扁鹊深知蔡桓公病在哪里、病情轻重,他也很希望用自己精湛的医术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可是,他深知救得了病却救不了命的天意难违!前三次,他是一针见血、苦口婆心地劝说桓公就医;第四次,他彻底没了耐心,不想再说什么了,眼见大势已去,出于明哲保身的考虑,他要赶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历史是现实的一面镜子。我们先简单来回顾一下这六十年的历史:前三十年里,当局用谁说它有病就杀了谁的极端专制,和东欧等地的暴君们共同上演了一场令全世界瞠目结舌的红色悲剧;后三十年中,当局不得不挂起一面写着民主两字、但仅仅具有象征意义的小小风帆,心力交瘁地苦撑着风雨飘摇的红色小船。曾经的谎言理论和谎言历史、谎言宣传和谎言做派,都早已在无数次登峰造极、铺天盖地、山呼海啸和排山倒海般的运动浪潮中,让百姓们感到了身心俱疲;于是,一场树倒猢狲散的全景闹剧就粉墨登场了:有人唯利是图、贪得无厌;有人坑蒙拐骗,丧尽天良;有人如狼似虎、六亲不认;有人夺路而逃、背井离乡。
    大浪淘沙之中,我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个缺陷:那就是上帝赋予我的与难得糊涂背道而驰的无法糊涂!于是就有了别人八仙过海赚得盆满钵满时,我的良心拷问;就有了别人在被侮辱和被损害时,我的悲愤交加;就有了标榜为公仆的仆匪们草菅人命时,我的痛不欲生;就有了贪腐案层出不穷时,我的忧心如焚!
    无所不用其极的黑暗现实面前,我感到了越来越多的无言:不想说说让人忧心忡忡的“吃什么才放心”了吗?不想说说路桥的收费说不清而路桥的质量更说不清吗?不想说说为何房价越调控越高、而百姓们却是越苦干越穷吗?不想说说为什么记者越来越像无所不能的大全,而各级各类各部门的职务人员都在等着记者来揭开一个个违法犯罪的盖子吗?不想说说从上海大火案到温州撞车劫,为何百姓们对官方发布,总是质疑声远远大于确信心呢?是什么原因让本应该具有国家公信的政府部门給了公众威信扫地的印象呢?疑问太多,无法穷尽,我也渐渐明白了什么是九牛一毛、什么是杯水车薪、什么是以卵击石、什么是大势已去!哭干了泪、伤透了心、气昏了头、喊哑了声;惊呆了、心碎了、疲惫了、麻木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因为说不说都一样;还是学学聪明的扁鹊,看准了无药可治,就毅然转身离去吧!
    还说什么呢?对于千疮百孔,我单说某一处疮或是某一个孔,有什么意义呢?对于行将就木,我还在那里探究他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太晚了呢?扁鹊为什么说了三次之后,第四次还没说就跑了,我终于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