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银行的神秘》,赞美罗斯巴德
大约两个月前,罗斯巴德的重要著作《银行的神秘》被翻译出版了。这是一本让我们能理解银行的实质的著作,其重要意义在此不多做评论,我只想表达自己对该书的出版非常兴奋。国内近几年翻译了好几本罗斯巴德的著作,我自己是因为对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兴趣阅读了一些罗斯巴德的著作,一读就被作者的彻底和不妥协的理论精神折服,就顺带也读了一些罗斯巴德其它的著作。我虽然对《银行的神秘》(我建议跟他的《政府对我们的货币干了些什么》一起阅读,该书国内也有译本,书名被翻译为《为什么我们的钱变薄了》)早有接触,但当时阅读时并不是我自己的主要兴趣点,所以也读得不是很仔细,非常感谢各位译者和出版社能为国内读者提供这本书的中文本,让我有机会重新阅读。
罗斯巴德从未让读者失望,他用清楚明白的方式向我们展示了银行的本质以及中央银行是如何帮助政府进行掠夺的。揭露银行的本质,罗斯巴德没有像最近几年国内流行的“阴谋论”读物那样将自己的著作写得那样玄乎,而是用作为探究真理的学者的方式,以自己的理性分析一步一步将银行的欺骗描绘出来。这是一部学术著作,同时,读者不需要有多么丰富的经济学基础知识就能读懂的著作。写出大众能读懂的经济学,是罗斯巴德一贯的风格,尽管他没有巴斯夏或黑兹利特那样能将经济学写得轻松辛辣。作为坚定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继承者和发扬者,罗斯巴德最忠诚的履行了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方法论(这里不需要太详细的讨论这个学派的方法论),即用逻辑演绎、用文字语言(绝非用方程式或计量方法)来论述自己的思想。读《银行的神秘》与阅读罗斯巴德其它的著作一样,娓娓道来,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我们看到的都是严格的理论论证,逻辑分析清晰而严密。我还记得自己阅读罗斯巴德的《人、国家与经济》(期待国内能尽早翻译这本巨著,我个人偏向于认为该书甚至比米塞斯的《人的行为》写得更严密、更成体系,是最伟大的著作)时感受到的愉悦,其分析各种经济理论犹如抽丝剥茧,将一些公理交待清楚后就循序渐进的理出其它经济学理论,很多时候我们会感到经济学就是一些常识。
是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很多时候就是告诉人们常识是多么重要,就像这本《银行的神秘》一样,常识告诉我们不能造假、不能偷窃,但中央银行却一直干着这样的事。常识告诉我们破坏财物是不好的,但一些经济学家说它也是好事;常识告诉我们节约是美德,但一些经济学家说浪费才是美德……。很多经济学家不顾常识,并且常常为违反常识的行为进行辩护,他们将经济理论写得很高深,大家都看不懂,当人们驳斥他们时,他们就用他们发明的理论来唬人。当然,要真正理解经济学,必须要经过训练,但是,这个世界上经济理论很多种,哪些理论才是作为真理的经济学却有很多争论。一些理论研究的人多些,或者被执政者们用到了具体的政策制定中,那些理论可能就成了主流。中国有两句话好像是矛盾的话,一句是“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一句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更相信前一句,群众的眼睛雪亮吗?不,他们往往会受蒙蔽。作为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粉丝,我自然认为该学派是洞悉真理的,你完全可以不认可我的观点。真理越辩越明,主流经济学的译本和著作在国内数不胜数,因此翻译和出版一些“非主流”的著作很重要,可以让读者看到与主流经济学不同的观点,至于那种理论是真理,就让不同的观点交锋,阅读的人自己判断吧。
罗斯巴德公开的著作,写得总是理性而彻底,虽然罗斯巴德以自己的洞察力认识到现实世界一系列违背经济学常识的事件和理论,但他从未在著作中发火(在私人信件中,表达他的不满,会用到一些如“特别糟糕”之类的词)。同样是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拥护者、议员罗恩.保罗会在自己的书中表达愤怒,罗恩.保罗在《终结美联储》中深刻揭露了美联储的恶,因为有机会接触并质问美联储主席,罗恩.保罗对这个机构已经不能忍受,因此用了一些愤怒的语言。罗斯巴德总是向人们展示理论的魅力。当因为中央银行肆无忌惮充当政府掠夺帮手时、当它们一次次制造危机时,人们会为一直批评中央银行的罗斯巴德过早的离世遗憾,也更加怀念那些一直谴责货币垄断权的经济学家包括米塞斯、哈耶克等思想家。
罗斯巴德是为真理而生的,他的一些听起来有些“奇谈怪论”的观点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他不会因为一些理论与现实不一致就放弃理论,他会说是现实错了;他不会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某个理论是对的就附和,所以他敢批评所有主流经济学;甚至也不会因为某个理论是他尊敬的人主张的,就不加思考的接受,因此,即使是他自己最尊敬的老师米塞斯,他也会进行理性批评,他也会批评同属一个学派的经济学家背离这个学派的理论。
前文提到了罗恩.保罗(也是罗斯巴德的好朋友),感谢他在《终结美联储》中对联邦法院违反宪法(违背自由准则)的描述,这似乎可以让我理解罗斯巴德为什么不像哈耶克那样推崇普通法,而是坚信自然法。我现在还没有详细学习哈耶克和罗斯巴德关于法学主张的差异,但我能相信普通法国家中一些判例是违反宪政或者说违反自由原则的,罗斯巴德反对这个应该自有道理。罗斯巴德是彻底的,他会将自己坚信的理论推到极致,就我个人的阅读经历,《自有的伦理》显然就属于这样的范例。罗斯巴德又是别具一格的,他并没有将亚当.斯密称为伟大的经济学家,而是将经济学往前推到了古希腊尤其是西班牙经院哲学家那里,认为那些先贤写出了更好的经济学,对于被人们尊称为经济学之父的亚当.斯密,罗斯巴德并没有多少褒奖之词。总之,作为一个能冲击人们思维的思想家,罗斯巴德值得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