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乐抗拆记》的意外功效:小说可治精神病
简光洲
足球评论员李承鹏写小说了,写的是正在席卷中国的一场史无前例运动:拆迁。
很多年不怎么看小说了,但这本书是个例外,因为它是李承鹏写的。更主要的是小说的语言及故事非常有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于是冒着严寒和重感冒,仅用一天多的时间就看完了。
然后,我在微博上大力向网友推荐,这是本值得一读的好小说。于是真的有有不少网友受不住蛊惑,纷纷表示要预订。相信我的推荐不会让他们失望,因为小说本身不会让人失望的。
读这本小说,我的第一个感觉是,这本书是如何出来的?
对于很多如我一样的记者来说,早已学会了一套“自宫式”的防身术,那就是一碰到类似于群体性事件或拆迁类题材,就敬而远之。
拆迁是个敏感题材,“上面”一般不让我们随便碰。即使碰了,多数时候也发不来,然后我们自觉地不去碰了,然后皆大欢喜:拆迁者更肆无忌惮,被拆者申诉无门。
看了《李可乐抗拆记》,我就一直没明白,这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题材竟然还能写成畅销小说堂而皇之地公开上市?
为此我有好几天心怀内疚且颇为自责:一是反思自己身为记者,为什么日渐地“高度自觉”得像太监了?这不,拆迁这个让有关部门头痛的题材,李承鹏就就写出来了,且写得如此深刻。
一是自责自己小肚鸡肠,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出版管理部门的君子之腹。这不,书印出来了,也没写出什么乱子,人民群众情绪稳定得很。且一些原本精神压抑的人都被小说的搞笑与荒诞乐得不行,病情似乎也得到了缓解。如同小说开头“自从得了精神病后,我的精神好多了”。
这可能是这本小说的意外功效,也是有关部门为这本书放行的原因,看来,有关部门的领导确实要比我们高明得多,他们早就看来了这本书的娱乐与情绪减压功能。
李承鹏写这本小说本来是想玩下深刻的,用他的话说,写的时候自己都流泪了。小说治精神病的特异功能算是深刻之外的一个收获了。
我的第二个感觉是,中国的足球不怎地,但足球记者了不起。
文学即人学。很多年来,我们的文学作品离人民越来越远了,且说的基本不是人话。《李可乐抗拆记》是个另类,它真实地写出了人民的喜怒哀乐。
严格地说,这本想像力极为丰富且讽刺辛辣的书其实不是小说,它写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这些拆迁场景与故事每天都在身边上演,甚至远比小说写得更为离奇。
而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这本奇书是一名足球记者写的。平日这里这名记者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碰到看不习惯的事就要“骂人”,当然也有“被骂”的时候,不过从未听说他有输过。
这位以“骂人”为业、最荒诞不经的人这次干了件正经事,写老百姓的拆迁故事,且态度非常认真。所以把“足球记者中最好的作家,作家中最好的足球记者”这个荣誉送给他,应该是没任何问题的。
不过,李承鹏对于这个至高的荣誉并不满意,足球记者出身的他一不小心就透露出他的野心。在《李可乐抗拆记》的新书首发式上,他说:我总觉得写小说其实是我的一个幌子,我想一定要一辈子把这个幌子打好。
看来,足球记者李承鹏已经不想满足于自己既有地盘,他决定向那原本死水一潭寂静无声的作家队伍进军了。也好,终于有人要挽救这个频危行业,挽救那原本声名狼藉队伍的声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