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市场化”害人也害虎

                             鲁宁
  
　

　　恕我直言，沈阳森林野生动物园饿死11只东北虎事件，是典型的“泛市场化”之恶。

　　这件事闹大了，沈阳市政府脸上挂不住，只得赶紧出面大事化小。昨日，沈阳市政府首次召开媒体通气会，表态查处死虎事件，并紧急拨款700万元救助剩余老虎。与此同时，一个紧急拼凑的工作组由一位副市长挂帅“接管”了该动物园，临时承担动物养护和园区管理之责。所做的一切，既是为了避免老虎死亡事故再发生，也是为了尽快平息舆论的声讨。

　　很多读者也许有所不知，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前，国内大小动物园定位于集科普、观赏、教育为一体的公共场所，是各级政府必须承担的一项法定公益事业。因而，动物园系全民事业单位，所需人工成本、管理成本、动物饲养成本均由地方财政全额拨付。因此，在此之前，国内动物园从未上演过所饲养的老虎等国家珍稀保护动物被饿死的荒诞剧。

　　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以推卸政府责任为本质特性的“泛市场化”之风在公益领域越刮越甚，不但房改把人的腰包掏空，教改把学生父母逼疯，医改提前给人送终，而且连动物园的动物们也闹起了“粮荒”，事态演绎到这一步，最终闹腾出老虎断粮饿死的荒诞剧，又有什么可奇怪呢？

　　沈阳森林野生动物园的前身系全民事业性质的沈阳动物园，1999年被市政当局打着改制名头“卖”给了当地两家私企。私企一上手，动物园的公益属性当即被置换为市场属性，这就为11年后老虎批量饿死埋下了“体制性祸根”。

　　资本无利不起早。开头几年，圈养动物改成散养，动物满山遍野跑，游客图新鲜刺激，动物们尚可依赖高门票维持生计。几年下来，游客的新鲜劲逐渐消失，高门票导致动物园门可罗雀，不光动物们开始挨饿，饲养员的工资也开始拖欠。于是乎，饲养员队伍开始人心涣散，挨饿的动物与挨饿的饲养员之间不可避免地出现恶性循环……

　　包括笔者所生活的上海，受“泛市场化”风气的影响，“动物园体制”也被弄得面目不清。环顾全国，很多动物园的公益属性被抛弃，改由私人资本经营，只能靠高门票惨淡维持，在恶性循环中越陷越深。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各地政府更是了然于胸。要说市场化程度，欧美各国比我们高得多，可在这些国家，笔者特意查证了一下，动物园统统被定位于“社会公益”，办园经费由财政全额埋单——这些国家经历数百年市场化，不该“化”的领域仍然是坚决不“化”呀！

　　“泛市场化”害人也害虎！沈阳森林野生动物园发生老虎成批死亡事件，又给“泛市场化”之恶记下帐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