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影评:《非常完美》像裸浴


  不管是创作方大造声势的影片,还是被媒体或是观众热捧热炒的影片,我都会看一看的。就像卖东西需要吆喝才能吸引顾客,而吆喝的最起劲的卖的货色未必就是同类中最好的道理一样;通过大造首映式之类的手法自吹自擂的片子,未必是我看了之后觉得最好的。不过,由于中国人多,只要被煽起来了很小比例的人,人数的绝对值就不会少了;所以,等到观众进了影院,才觉得言过其实或是夸大宣传了,片方的淘金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影片《非常完美》给我的感觉没有那么极端,它的艺术品质虽然没有达到制片兼主演的章子怡眼下在影届的高度,但也不像某些观众尤其是某些女观众,特别是某些知名的女观众所骂得那么下作。我原先不知道为何女人要难为女人,看完片子之后我明白了:就像是几个女人突然把女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样,尽管裸浴中的女人比大街上装扮过的女人要真实得多,但是这种真实让女人们颜面尽失,开门者也就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二十多年前,一位在当时鹤立鸡群的女演员有句名人名言:作女人难;二十多年后,一个如日中天的女演员带着一帮女人们,为这句经典名言作了个诠释,诠释的方法是采用了漫画式的电影表现手法,由女制片、女编导和女主演们共同打造了一出漫画式的喜剧。我看了之后,也有看漫画一样的感受和效果,先是哈哈大笑,然后是回味琢磨;我越想越觉得画中有画,越想越觉得戏里有戏,也越想越觉得女人们辛苦心苦。

  这个漫画成的故事,有一条表面上的明线和主线,那就是漫画家苏菲被海归医生李杰夫移情别恋于一位女明星而甩了之后,她想出了宽容理解式、往事重温式、改头换面式、化敌为友式、借刀杀人式和嫉妒挑逗式六大招式,希望男友能够再回首。在这条主线上,串起了大大小小的笑话和笑料,让观众们尤其是男观众们开怀大笑。影片为这些恶作剧的设计所做的铺垫,就是戏刚开始的时候苏菲的一句话: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失恋中的女人是疯子。说白了,因为苏菲失恋成了疯子,她才会有这六大疯狂的举动的。

  不过,影片让我思索最多的,却是一条暗线,那是一条更有戏的线。戏到后来,苏菲突然给我们说:她挖空心思、想尽办法想让前男友回头,她是想“让他回来给我说一万个对不起”,到那个时候,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弃他而去。这话不会是苏菲的真心话,这种编排,不过是女创作者们的自欺欺人而已;影片末尾,则更强化了女创作者们的这种精神安慰设计,苏菲的前男友捧着大把的鲜花真回头来找她了,而她也确实做到了无动于衷地潇洒走开。这样的刻意设计和苏菲母亲在被丈夫抛弃之后所说的女人只要爱过即使被伤害了也经历了一个完美的爱情体验是多么地矛盾呀!这就不是失恋也是爱的体验的问题了,这就成了曾经的失恋伤害只是暂时的,真正的爱可能在前次的伤害之后才会到来的问题了。这种前面自卑,后面自得的编排,出自一个女编导之手,特别耐人寻味;读懂了这典型的女人戏,你才能读懂女人心,掩饰是女人最深的无奈,化妆是女人最大的爱好。

  我非常能够理解章制片和金编导创作此片时的矛盾心理。一方面,作为女人,她们不得不承认在情场上女人们的难、女人们的愁、女人们的累和女人们的悲,她们渴望着她们中意的男人,能够挚爱她们一辈子;而她们自身的经历和她们在现实中的观察,又让她们感到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爱情童话而已。另一方面,她们想用影片把女人们对爱情的渴望、无奈、惧怕和疯狂表现出来;但是,如果从头至尾都做这种展示的话,会把女人剥得太彻底了,会让女人们显得太露骨、太下贱、太轻浮了,这是女创作者们的自尊心所不允许的。于是,她们在戏的前面做足了噱头和笑料之后,为了不至于让女人们看起来太惨,有意在戏尾,安排了苏菲的峰回路转。

  其实,大家都知道的是:由于各种原因被甩掉了的女人们,不管她们的心里是多么渴望那曾经的美梦重现,又有几个女人梦想成真了呢?花容月貌的一代影后阮玲玉,在她炽爱的情人玩够了她又盯上了别的女人的时候,痛苦地自杀了;风情万种的金嗓子周璇,在那个骗光了她的钱又转身离去的男人身后,精神崩溃成了疯子;高贵优雅的女星潘虹,在她痴恋的前夫毅然决然地斩断了联系之后,经常借口去前夫家里看前婆婆,让我们感动于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多年前俏黄蓉翁美玲和最近才发生的歌星陈琳的为情自杀等等。痴恋的女星们和现实中的民女们,最终有几人等来了薄情郎的回心转意呢?

  男人们和女人们,不管是不是想去看这部影片,都应该注意到片中所讲的爱情故事中的道理的普遍性。男人们如果珍爱你现在拥有的女人的话,你应该知道她最惧怕什么,怎么样才能让她感到生活的幸福和甜蜜;女人们应该明白,每个女人在人生中都可能会有恋爱婚姻上的一道坎,怎么样才能避免或是跨过去,对女人一生的幸福都至关重要。笑过了别人,千万别忘了想想自己;人生的路虽然漫长,但关键的地方只有那么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