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与暴力——中国当代艺术反艺术的本质


情色与暴力——中国当代艺术反艺术的本质

谁也想不到,北京小女孩张殊凡同学随意说出的一句“很黄很暴力”竟成为方兴未艾的网络和现实中的流行语。何以然?无他,这句话不仅精辟地概括了中国当代艺术情色与暴力泛滥的现状,而且无意中透露出了人性的秘密,道出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本质:人性是情色与暴力的基础;情色与暴力主宰了中国当代艺术,构成中国当代艺术的核心要素。

中国当代艺术,除了情色与暴力,还是情色与暴力。否则,它什么都不是。情色与暴力,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本质;但这种本质,却是反艺术的,它与艺术的真正本质(功能)——促进人的生命成长,使人成为真正的人——完全背道而驰。充斥各种大众媒体特别是网络媒体的诲淫诲盗的情色和血腥残暴的暴力除了能够使人堕落和毁灭之外,根本无益于人的生命成长。这一事实充分表明,中国当代艺术已经彻底堕落。情色与暴力主宰的中国当代艺术,是艺术的羞耻。不客气地说,当代,艺术死了![1]

那么,中国当代艺术真的穷途末路、一败涂地、毫无希望了吗?它还有没有希望和出路?如果有,希望和出路何在?——本文将从现代人生哲学的角度,运用生理学的常识来阐释当代艺术,通过透析其情色与暴力的本质,尝试从理论上将中国当代艺术从情色与暴力的泥沼之中提升和拯救出来,从而为中国当代艺术和中国当代美学提供一条可能的生存发展之路。

一、情色与暴力:人性的秘密栖息地

人性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在《现代人生哲学:人的宣言——人,要认识你自己》第七章第五节“斯芬克斯之谜的现代人生哲学阐释”中做出了明确的回答:贪婪和懦弱。[2]贪婪和懦弱深深植根于人的动物本性,它是与生俱来的,是维持人的动物性存在的一种基本需要,是人成长过程中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虽然,但人如果不能从这种动物性需要中摆脱出来,就可以说他一直没有成长为人;人的成长,就是一个逐渐走出这种动物性需要成长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的过程。

中国当代艺术中的情色与暴力恰恰是针对我们人性中的上述两个方面设计的一种技术和手段:你不是贪婪吗?那好,给你情色——诱惑你;你不是懦弱吗?那好,给你暴力——恐吓你。——情色和暴力面前,何谈英雄好汉!

不难看出,主宰中国当代艺术的情色与暴力,实隐藏着我们人性的本质,它是人性的秘密栖息地。也正因此,很多人在当代艺术的情色与暴力面前俯首帖耳,拱手称臣。无他,我们的人性掌握在它的手里,当代艺术死死地抓住了人性的本质——贪婪和懦弱,无异于捏住了人的命门和死穴——睾丸。

二、情色与暴力:中国当代艺术的两只睾丸

中国当代艺术靠情色与暴力牢牢地捏住了人性的本质——贪婪与懦弱——这两只睾丸,就可以说拥有了对当代人的绝对的支配权力,就可以让当代人乖乖地就范。因为,人性作为人的一种基本需要,它是不会也不可能被消灭的。

一般来说,支配权是雄性动物的特权,而雄性动物的这种特权是以其雄性激素荷尔蒙的生产为前提的;而雄性动物生产雄性激素的器官主要是其睾丸。因此,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当代艺术不仅牢牢地捏住了人性的两只睾丸,而且它的本质要素——情色和暴力本身就是两只生产雄性激素的硕大睾丸。也正因此,一切欲在中国当代艺术中消除、消灭情色与暴力的企图,都是徒劳的。因为,这无异于消灭中国当代艺术本身。

三、情色与暴力:中国当代艺术生产的源泉、动力和产品

艺术生产是一种特殊的精神性的生产,它的产品是以满足大众的特殊的精神需求为目的的。即,成功的艺术产品必须具有类似于鸦片的令人陶醉、忘我、非理性和狂欢极乐的性质。人类艺术史证明,要生产这样的艺术品,艺术家本身必须进入一种非理性的心醉神迷、如痴如狂的忘我状态,一如柏拉图所说的进入迷狂的诗人状态。

常识告诉我们,动物睾丸是生产生命的源泉和动力;不仅如此,人类性生活的经验表明,作为生产雄性激素荷尔蒙的睾丸恰恰具有促使人们进入非理性的激情和欲死欲仙的迷狂状态即艺术状态的功能。

因此,情色与暴力作为当代艺术的两只睾丸,不仅是生产当代艺术的源泉和动力,而且,它还是当代艺术生产的产品本身。当代艺术源于情色与暴力,归于情色与暴力。当代,有能力生产情色与暴力的艺术家生,无能力生产情色与暴力的艺术家死,换言之,张艺谋和李安生,李白和曹雪芹死。——这不正是当今时代普天之下到处充满情色与暴力的真实写照?

四、情色与暴力:阻滞并破坏人的生命成长

如前所述,主宰中国当代艺术的情色与暴力,是针对人性的本质——贪婪和懦弱——而设计和制造的,表面看来,它可以通过满足人性的需要来消除、消灭人性。可是,众所周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填,人性是不可能被终极地满足的,一如马斯洛所说,低级需要满足之后,高级需要便会随之诞生。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对此没有清醒的觉悟和认识,就难免会陷入到人性需要与情色和暴力的恶性循环之中:我们已经上瘾(一如瘾君子),需要艺术持续不断地提供更大剂量的情色和暴力以满足自己日益增强的需求。如果我们日益强烈的需求不能被及时满足或者被强行戒断,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像瘾君子那样丧失生命的动力和生活的激情,出现对艺术的“性冷淡”——用美学术语来说就叫“审美疲劳”。——现实中,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和条件的限制,特别是情色和暴力为我国法律和社会道德所不容,故,我们的这种需要是很难获得充分满足的。因此,我们会发现,现实中,有千千万万的人失去了生命的动力和生活的激情,他们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

另一方面,一旦情色和暴力出现在人们面前,人们往往又会饥不择食,狼吞虎咽,以至食大伤身,引发过分的、变态的需求。——沉湎、纵情于声色犬马和热衷于暴力者必会过早地透支生命能量,一如吸毒成瘾者。孔子所谓少年人“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和中年人“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可谓金玉良言。

对情色和暴力的过分、变态需求,又会反过来促进对于情色与暴力的过分和变态的生产。当下电影电视网络视频是这类情色和暴力艺术产品大量生产的载体。这种情色与暴力需求与生产的恶性循环和泛滥是致命的,它几乎彻底地摧毁了人的理性思维能力,使人深陷情色与暴力所结成的魔窟之中。因为,情色,难免让我们利令智昏;暴力,可使我们胆小如鼠。——我们统统成为斯芬克斯口中的美味,彻底地败倒、死在她的脚下。[3]

因此,如果我们不能够清醒地意识到当代艺术对于人的成长的阻滞、破坏、摧残、麻痹和毁灭作用,不能够自觉地从当代艺术所提供的情色与暴力的幻觉中警醒过来,那么,我们的成长将被阻滞,将始终处于动物性的生存状态,永远长不大。——当代人类特别是未成年人沉湎于由电影电视网络等大众媒体所制造的情色与暴力之中不能自拔以致酿成苦果的大量事例就是证明。

五、当代艺术的出路:用爱情和正义审判超越情色与暴力

看穿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本质是情色和暴力,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既然当代艺术对于我们的成长具有正反两面性,那么,我们就要避其所短,扬其所长。可以说,彻底地识破中国当代艺术情色与暴力的本质,看穿它阻滞、破坏人的健康成长的负面作用,那么,这就等于我们捏住了当代艺术的两只睾丸。如是,则我们就有可能将坏事变好事,利用它来促进我们的成长,使我们尽快地从非人的动物性状态中摆脱出来,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人。

既然人性是与生俱来的,我们不可能消灭它,那么,任何企图通过法律的和道德的手段消灭附着在人性之上的情色和暴力的想法都是不现实的,都注定要失败的。但,这并不等于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认为,对中国当代艺术进行创造性的现代转换也许是可能的,即,虽然我们不能消除、消灭情色与暴力,但我们可以将情色和暴力进行辩证的超越、扬弃和升华。

毫无疑问,对情色的超越、扬弃和升华,就是神圣而美好的爱情;对暴力的超越、扬弃和升华,必然是人的真正的生机勃勃的生命和尊严得到捍卫的正义审判。——用爱情取代情色,用正义审判取代暴力,也许是中国当代艺术走出目前困境的唯一道路。这一工作的完成,必将标志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复活。这就是中国当代艺术的希望和出路之所在。当然,这首先需要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人性自觉。

爱情而非情色,正义审判而非暴力,不正是人类艺术史上一切优秀而伟大的艺术作品的共性吗?——只有在这样的艺术中,美,才能够真正地呈现出来;只有这样的艺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配称为艺术的艺术;只有这样的艺术,才能够促进人的成长,使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果如是,那么,早已误入歧途的中国当代美学的使命也就一目了然:如何在理论上论证这种转换的可能性和现实性。

200841012修改)



[1] 与当代艺术一同死去的,还有所谓的当代美学。我们这里暂不讨论这个话题。

[2] 详见拙著:《现代人生哲学:人的宣言——人,要认识你自己》,清华大学出版社、北京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3] 参见插图:《俄狄浦斯和斯芬克斯》。


3、功勋卓著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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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狄浦斯和斯芬克斯( 左图 莫罗 右图 安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