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志平)
52章 认知动机实现方式及层次理论
当我们以崭新的观察角度来认识人类意识起源的进程后,也就更加相信:物质微观运动领域――“脑记忆多中心链接机制”不仅改变了人类形同于动物群体的命运,而且也一步一步推动人脑实现了自我提升的多次重大转折。“脑记忆多中心链接机制”给人类所带来的“福音”可谓妙不可言!
人类有了意识,今后的路怎么走?当然,要继续尊重物质运动规律,继续尊重大脑微观领域的多中心链接机制和响应条件,并且继续高筑大脑多极化响应平台,让越来越多的人去争当今天和未来的爱因斯坦、维纳、钱学森。
再回到物质主动高级运动的大循环圈上来:
响应信息―认知动机―行为动机-创新实践―认识―再响应-再动机―再创新实践―再认识
意识起源的研究先告一段落。我们回到现实中来。现实中人类意识起源已经走过了它的全过程,并且正在持续不断地延伸和发展。不过,以往哲学未曾告诉我们:意识有三大作用力。――它是以三种作用力不同方向的形式来表现给客观世界的。笔者把这三大作用力概括为“意识反馈的三种方向”。
其一:通过认知动机反馈自我。
其二:通过行为动机反馈客体运动。
其三:通过语言音像文字的声光影信息传播又反馈给他人和全人类。
在意识的三大作用力中,过去的哲学体系已经自觉或不自觉地阐述过后两种作用力,即:意识作为行为动机(判断、决策、理论先导)对人类实践活动和客观世界产生的能动性作用;意识作为语言文字和其它文化产品对人们精神、情操产生的有利和不利的种种促进或干扰。
但是,哲学思想体系终会醒悟过来:除了上述两种作用力之外,意识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作用力,它以“认知动机”的作用力,促使人们形成暂时或持久保持某种注意力方向――这种初期只在个体身上产生的意识,它既不会首先去推动物质运动实践,也不会首先去帮助社会和他人丰富文化生活并建设精神文明,它仅仅是属于一种自我响应外界信息又自我反馈给自己的“意识”,是把某种信息自动链接为体内介质传递,同时推动大脑展开思维运动的认识论小循环和微循环。而且,很多情况下它响应的不是社会已经存在的意识形态,它意识的也不是他人实践所创造的物质成果的推动力,更不是现实社会所提出的物质文化生活需求,它常常是对自我思维信号的响应,是对直觉信号的响应,同时也包括物质运动前沿领域人们尚未觉察的某种不显著信息的接收和响应。这种意识,起初可能是一种模糊概念,但很快可以转变成强力拉动个体大脑思维形成明确注意力方向的认知欲望,这就是认知动机不同于社会意识形态和行为动机的特殊表现。
认知动机有三种实现途径:
――大脑响应动机,集中精力展开思维运动,以获得创新思想。
――大脑响应动机,集中精力接受视听信息,以达到应知目的。
――大脑响应动机,集中精力尝试某种偶然,以确认被动意识。
这三种实现途径绝大多数都以人类个体“内在意识”为主要表现形式。有时,三种实现途径是被交织展开的。它们是个体信息响应又链接个体意识,并形成注意力的某种认知欲望的突出体现。其中,“确认被动意识”是指:未曾想听想看,但被感知到的外界信息,是“意外”接受的,如果敏感到认知价值的存在或产生好奇,就需要关注并再次确认。这种“意外”信息对有着相关的多中心记忆积累链接反应的科学头脑来说,将会形成再次积累和确认的认知欲望。
认知动机与行为动机的内涵很不相同,与各种科研实践活动和社会实践活动也有表现形式不同、目的也不相同的根本性差别。认知动机最终达到的目的,是要促成明确的行为动机产生,促成人与自然与社会的物质高级运动方式展开。
认知动机有五种表现层次:
首先,表现为在全局性物质运动前沿领域形成探索和发现的认知欲望,它是创新意识将被明确形成的起点。就目前人类认知条件来看,这种认知动机只发生在少数个体身上。它所直接推动的是个体性崭新的求知欲望产生,注意力相对集中的思维运动自动展开。在此之后,它才逐步伴随着有明确行为动机也有确切课题选择的科研实践活动。认知动机所包含的创新意识萌芽,是新的科研方向被确认、被展开的先导。我们把这一层次的认知需要简称为:“面对物质运动前沿领域里的探索发现欲望”。
其次,表现为在局部性创新实践活动中形成某种认知欲望,是另一种创新意识形成的起点。这种认知动机可以发生在较多个体身上。它所直接推动的是某些实践开拓者,产生求知欲望,迫切希望搞清楚创新实践中急需发现的一些尚未清楚的新情况、并在此基础上推动思维运动形成成熟的行为动机(包括决策)。在这种表现形态中,认知动机的确切性和认知方向的准确性,将成为有效推动思维运动尽快产生良好行为动机的决定性前提条件。
这种可在较多个体身上产生出来的认知动机,经常同时伴随着某种行为动机并被表面的“实践”所掩盖。比如,集中注意力收集有关信息的活动,集中精力展开深入的调研活动,其表面形态均类似于人的行为动机表现。这就像人们早期认识的物理运动,只能看到明显的物理反应而没有发现其中也同时包含“信息与响应”的介质传递环节一样。
其实,认知动机的实现就个体响应条件和思维能力来看,它是任何实践活动中优越的客观物质条件也无法替代的,它有自身的大脑微观物质运动规律,未必他行动了,到了现场,也深入了实际,他就真的能知道什么。在这里,至关重要的条件是他的认知动机中响应了什么?包含了什么?他敏感到了什么?然后他的求知欲望才能确切指向什么,并且同时也会领先他人先发现解决创新实践问题所要突破的关键所在。最后,促使创新实践的最佳行为动机形成。在创新发现过程中,任何人也违背不了信息与响应所包含的“对应链接条件定律”。我们把这一层次的认知需要简称为:“现实实践领域中的开拓认知欲望”。
其三,表现为在普遍的日常工作和日常生活中形成某种认知欲望,可以发生在所有人类个体身上。这是与行为动机形影不离的一种表现层次,它是促使简单行为动机随机形成、随机变化的起点。是人们对平常事物不予着重进行认知“意识”准备的那种“看完再说”、“边看边说”、“随机而行”的认知目的与行为目的两种动机交互产生的现象。
比如:有人去往本市新开业的超级市场,巧遇熟人问道:“想去买点什么?”答曰:“看看再说。”也就是去到现场一边实现认知欲望,一边产生购买动机。更常见的如人们日常买菜,进市场都是一边问蔬菜价格,一边决定买什么菜,一边解决当天需要“知”的欲求,一边形成选购决策,然后又达到行为目的。在日常生活中,两种动机是交替推进日常事务的,表面上只有行为动机,实际上行为动机一刻也离不开认知动机,是行为动机掩盖了认知动机。
认知动机的这种日常表现层次,与行为动机之间没有前后左右的明显分界。它所直接推动的是人们为日常工作、生活或知觉享受的需要而产生的求知欲望,并通过了解相关信息或积累某些有用的信息,以补充和调整行为动机的缺陷,使行为动机可以随机产生、也可以随机变化。此外,由于日常生活中也包含了人们为了满足各种知觉享受的精神文化生活,所以,日常的认知动机也为精神文化产品的传播提供了永不衰竭的市场――这使社会意识形态通过人的大脑形成的内在认知需要有了用武之地。
上述分析,也让我们同时看到日常认知动机其认知内涵不复杂,所以并未显示其有何种重要性。一般生活实践中的人们常常对行为动机有认识,对其中的认知动机可以忽略不计,只要知道想干什么(明确自己的行为动机)就行了。但是,对哲学和心理学的深入发展来说,则不可在理论上忽略其普遍存在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认知动机也是不能被简化的,行为动机的修正、补充、调整随时需要它的帮助。
不过,这种层次中的认知动机其显著特点是,自身动力性能不足。它常常是被循环往复、按部就班的生活实践需要所形成的行为动机来推动某种认知需要产生并达到认知目的的。几乎没有人为了日常工作和生活,决定先坐下来“学习”一天,充充“电”。而是常规行事,先决定干什么(行为动机),先行动,先办事,结果遇到了新问题――比如当天菜市场价格上涨了,这才想到要先问问行情(认知动机),于是两种动机开始交互递进了。在人类本能的、常规的实践中,往往就是行为动机带动了认知动机的产生和扩展。我们把这一层次的认知需要简称为:“日常性行为动机的认知补充欲望”。
其四,表现为在青少年学习专业文化知识和成人期业余爱好过程中形成的认知欲望,可以发生在所有人身上。它所直接推动的是保持注意力,形成求知兴趣和爱好,改善大脑响应条件,增强适应社会需要的一般工作和生活本领。认知动机在这一层次中的作用,还体现在可以使认知欲望从较低级的“好奇心”和简单“求知欲”层次,被不断提升为求知志向和求知信念上来,包含了认知志向和认知信念的认知动机,即为“意志力”的逐渐增强奠定了基础。
对于尚未置身于社会实践和社会生活的人来说,解决求知、学习的动力机制问题,不能依靠直接生活需求和实践需要所提供的推动力,应主要依靠认知动机的预先形成来解决。所以,认知动机又是解决临时性和持久性学习注意力问题的主要关节,其中也包含着极为深刻和具有广泛科学价值的探讨领域。
我们看到,如果社会意识形态和科技文化知识仅仅依靠“灌输”的方式来针对人们完成学习过程,不会出现最佳效果。而依靠外部条件的推力,同时也依靠认知动机产生的内在条件,促使大脑微观领域信息刺激条件从脑内来增强求知欲望,才能使文化知识教育以及各类信息传播赢得积极受传响应。为什么提问的方式和其他兴趣激发的方式可以提高学成效率?原因正在于学习过程有没有预置认知动机,效果截然不同。我们把这一层次的认知需要简称为:“人脑发达成熟时期的求知积累欲望”。
其五,表现为人类生活中经常发生的一切幼稚的、概念模糊的认知欲望。可以发生在所有人的幼年和童年时期。它所直接推动的是原始好奇欲望和童心童趣的产生。孩子们的好奇心以及为此形成的注意力,还有后来发生的兴趣和爱好,均是初期概念模糊的认知动机产生的表现。开始的模糊认知兴趣经过逐步积累,才能够形成儿童期渐渐明朗起来的有明确概念和精确概念的认知需求。
幼稚好奇心,本身就是一种具备模糊概念的认知动机,其显著表现是注意力的形成。概念模糊的认知动机时常伴随和合并着行为动机,其知行合并的“动机原始态”特征比较突出。许多心理学家已经充分认识到“好奇心”是儿童为某种现象形成注意力和分散注意力的行为动因。其实,它正是模糊认知动机及其动机作用力的结果。模糊认知欲望作为第五种认知动机形态,同时也是推动幼儿大脑迅速发育的内在动力机制。
发育期的人脑具有自动响应外界信息刺激的灵敏机制。当幼儿期的大脑在食欲和情感两种记忆映象形成之后,大脑对外界信息的两种依赖性也随之形成,接着,识别、选择和判断的“模糊意识”也初步形成。此后,主要以“好奇心”为特征的模糊认知欲望将与日俱增,多中心综合知觉记忆积累也会日益丰富,大脑相互链接响应的条件日益完善,认知动机逐渐由模糊概念转为明确的认知欲求,并反过来进一步促进了好奇心的增强,即认知动机的扩展。我们把这一层次的认知需要简称为:“人脑发育生长时期的好奇刺激欲望”。
现在,把上述五个表现层次综合起来即可发现:认知动机也和行为动机一样形成了自己的需求层次:
物质运动前沿领域的探索发现欲望
对现实实践领域中的开拓认知欲望
对日常性行为动机的认知补充欲望
人脑发达成熟时期的求知积累欲望
人脑发育生长时期的好奇刺激欲望
人们发现,上述五个“认知欲望层次”与马斯洛行为动机的需求层次理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社交需要、自尊需要和自我价值实现需要的五种现实需求层次的结构性特征相比,虽然层次内涵大不相同,但也存在着必须遵守从低级向高级方向逐步提升的规律。
不过,认知与行为两种欲求层次结构之间,又有三点显著不同:
之一,这个层次体系的内部有着比行为需求更加密切、更加客观的衔接关系,它体现的是人脑生化物质逐步积累的铁的规律,在人类更进一步的新的技术革命到来之前,这种“铁律”不可能被打破,每个人都必须一步一步达到顶峰层次。在相对高一层次达到之后,它可以打破行为动机那种随时随地逐级提升的需求,它可以形成高低层次欲求交错局面。于是判断:上述层次律相比马斯洛对行为需求层次的机械性界定,其客观性更强,它可以准确显示出认知动机作为内在意识作用力既逐级发展也互为兼容的基本规律。包括幼年好奇心在内,也可以成为一个富有创造力的人才终生不泯的“童心”。但是从逐级发展规律来看,则不能倒过来认为“幼年好奇心”可以包含成熟的创新力。
之二,这个层次体系并非完全体现越往上攀登,人数会越来越少的简单原则。而是人脑进化的基本响应条件可以使除智障者外的所有人逐级攀登到第三个认知需求层次,即:日常行为动机的认知补充欲望。人类在到达第三层次之后,才会出现越往上人数越少的现象。其中的根本原因,是认知需求的提升需要直接依赖学识的增长,学识的增长又直接依赖脑记忆积累的物质支持,接着又要依赖“教育投资”和国民教育的发展现状,还要依赖教育方法对人的创新能力是否采取了行之有效的培养和激发。
如此诸多客观因素,难免因主观、客观因素而成障碍,导致许多人在知识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求知和探索欲望将会锐减,日常生活中就常常是主要依靠行为动机来拉动相关的认知欲望。我们把认知欲望的这种三层次可普遍达到、两层次不可普遍达到的现象,从理论上简称为“相对金字塔原则”,它告诉人们:创新人才的培养极其艰难,自学成才的人更加宝贵。国家必须积累更多的物质条件、必须实施创新教育计划,才能保证达到第三层次平台的人们继续向上攀登。上述总结与行为需求层次律不完全吻合。
我国思想界曾经流行的“知行合一”理念,其根本错误在于没有发现认知动机是人类意识的第一作用力,而使认知需要绝对服从行为动机。这是使一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在认知欲望阶梯上只能停顿在第三层次的现世哲学思想,也是一个民族满足于(跟在发达国家后面亦步亦趋)被动高级运动方式、满足于改革与创新过程只需要“拿来主义”的曾经主流思潮。
之三,在上述认知欲望层次中,人们每达到一个高一级层次也会同时保留较低层次的认知欲望,即使达到顶峰的杰出科学家,也会时常表现出“童心不泯”的幼稚模糊的认知意识。与行为需求层次不同的是:达到高一级认知欲望的人可以凝聚所有或高或低的探索欲望,并为高一级认知欲望形成同心和合力。个体人才在高低认知欲望形成和谐一统时,可能与现实的社会实践发生冲突,而其表现在个体身上则是和谐统一的,是较低认知欲望完全服从较高认知欲望的。有的创新人才甚至能够把日常生活纳入科研范畴,走路散步也在服从最高认知欲望。这种凝聚力表现,是不同于行为需求层次那种作用力可以轻易分散的表现,对此,应当引起社会管理层的更多关注和重视。
结论是:在日常生活领域,行为动机的推动力可以替代认知动机的推动力;而在人脑成长期、知识积累期以及物质运动前沿创新领域,认知动机的内在动力则一定要压倒行为动机的推动力。不然,就没有足够的动力机制形成注意力来推动知识积累和创新发现,人类社会也不可能产生和形成发生在物质世界前沿领域的主动高级运动方式。
所谓废寝忘食,正是一种人类基本的行为动机被暂时忘却和丧失的表现,它经常发生在认知动机形成之后。也常常是那些正在孜孜以求不知疲倦地探索的人们,才会把墨水吃进嘴里!谁见过那些整天不需要考虑新鲜问题,只需要安排当天日常事务(行为动机)的人们,会像陈景润一样自己撞着大树却问:“你是谁,为什么撞我?”会像爱迪生一样自己忘记了家庭宴客,却在客人们饱餐过后,热情地走出实验室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有一些走进社会现实生活之后为不断增长的物质欲求所驱动,便一生只有行为动机的人们,常常自豪于有生活能力,聪明能干,挺会“来事儿”。因此也不大理解拥有强烈认知动机的人,于是就评说那些尚未取得显著成果,看起来行为动机比他也不够正常的人“不聪明”。可是,聪明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天下所有人都像上述一种人那样聪明,只会用应变现实生活的行为动机来推动肤浅的认知动机,那么,整个民族过一百年之后也还是在原地打圈。
古希腊著名哲学家泰斯勒,同时也是天文学爱好者,他十分痴迷观察星系的变化。一次,由于过分专注地观测星距却失足掉进土坑里,引得女佣嘲笑说:“地上的事你都这么糊涂,还管天上的星星干什么!”没想到千余年过后,女佣的话反而引起美国科学家的嘲笑。因为他们已经发现了千余颗近地小行星可能与地球相撞,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这些对天上的星星保持高度警惕的科学家说:“真正浑噩和糊涂的不是泰斯勒,而是从不探索未知的女佣!”
同样,当今中国并不是敏于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而善于行为动机的人显得不够用,恰恰相反,中华民族缺少的正是打破马斯洛需求层次直线运动理论的认知动机的人,显得太稀罕太珍贵了!包括“做学问”人群集中的高等院校,也存在着单纯满足于现实的行为动机“做学问”的倾向。大同小异、换汤不换药的教材,本来少数人编写出来足够全国通用,却一定要耗费大量人力自编自写自用,各自分割教材市场。靠行为动机所拉动产生的认知动机,可以推动知识向生产力转化,但绝不会产生独创的学问。
我们把认知动机与行为动机在不同领域中的地位与作用发生显著变动的普遍规律,称之为:动机互换定律。这简简单单六个字,可以使东西方社会管理者头脑清醒起来。在日常生活和工作领域,人们需要把行为动机摆在首位;而在知识创新领域,则一定要强调认知动机的强大作用力;在学术初创和独创阶段,人们主要依靠认知动机的推力;而在把新科技转化为现实生产力阶段,又必须依靠行为动机来进一步推动并完善认知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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