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污染企业背后的财富流向


当环境能源身上被贪婪的资本插满了财富吸管,用断子绝孙的资源毁灭式开发着,这无疑是杀鸡取卵是在制造生态灾难。高耗能企业尤其是采矿企业,环境污染严重,不但破坏了土壤结构,甚至改变了区域气候,使当地群众生活困难而成为“生态贫民”。

但这些高污染的企业却为当地政府的GDP做出了贡献,“数字出干部”,正是这样才使高污染企业在政府各级部门的关照之下,大行其道。环境污染的实质是环境资源被少数人透支,所透支形成的巨大财富和增长的GDP到哪里去了,是不是用在了当地人民的福利事业?用句话说,人民是不是分享到了能源经济发展的成果了?

高污染企业背后的财富流向

/本刊记者  姚卜成 

保德县地处晋西北,背靠巍巍吕梁山,面临滔滔黄河水,是山西省重要的产煤基地县,煤的总储量为127亿吨之多。

保德同时也是一个农业小县,在没有发展煤炭工业的“九五”末,全县财政总收入只有2586万元, 连干部职工的工资也难以按时发放。但在2006年,全县财政总收入已经完成5.1778亿元,无论绝对额还是增速在忻州市所属的14个县(市、区)中均名列第一。

推动保德县经济发展的加速器就是其得天独厚的煤炭资源,在整个县财政收入中,煤炭工业经济的比重达到80%以上,可以说,煤炭经济“一拄擎天”。

正因如此,在山西因采煤而造成的环境污染灾害中,保德县的情况尤为严重,官方资料显示,仅2005发生的10 起村庄塌陷、地裂就造成了经济损失659.6万元。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说,这个数据并不完全真实,只露出了冰山一角。仅以该县康家滩煤矿为例,这家年生产能力1000多万吨的煤矿,目前已造成水土流失面积1271平方公里,涉及两个镇1个乡13个村、8450口人,造成11个村民房、地面塌陷开裂,造成5个村搬迁、11个村人畜饮水困难、3座骨干水坝不同程度开裂破坏。许多群众不得不每天往返几十里路拉水饮用。

《中国财富》调查时发现,采矿企业违法排污,结果却是“老板赚钱、群众受害、政府埋单”。这些高污染企业背后的巨大财富被资本所有者以及部分权力拥有者掠夺走,而当发了能源之财的老板以一掷千金之势席卷大都市的楼市、股市而再赚城市财富之时,这部分先富起来的人基本不会去带动想“后富起来”的居民,“生态贫民”中老百姓更难以享受经济改革增长的红利。

 

生态环境灾难改变了农业结构

 

虎焉村位于保德县城西北,村子下方贮有大量煤炭资源。2002年以来,随着煤矿不断加大生产能力,村民的噩梦开始了,先是房子开裂、水井干涸,接着房屋倒塌、地面沉陷。72日,记者到这里采访时看见,村中的房屋不少都已经倒塌了,没有倒塌的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纹。村庄里不见男耕女织、炊烟袅袅,不见孩子的嬉戏与任何的家畜,走在村里十几分钟见不到一个人,整个村庄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而在村庄的一公里外,一个年产1301万吨的神华集团保德煤矿(当地人也叫康家滩煤矿)正在机声隆隆地生产。煤矿旁的矿山沟壑林立、坍塌处随处可见,昔日的青山绿水已变得满目疮痍!

几经周折,记者找到了村民鲁招义,鲁招义是2004年在村支书的岗位上卸任的,他做了20多年的村主任,又做了20多年的村支书,从1965年到2004年亲身见证了虎焉村从发展到现在就要“消失”的过程。

鲁招义说,从前的虎焉村周围有40多处山泉,泉水清冽,人畜都可以饮用。和周围村相比,虎焉村相对较富。人少地多,很多人都愿意到这个村来,村子从原来的几十户发展的2002年的193户,人口接近了600人!那时村庄的人悠然自得,种地有田,放牧有牛有羊,生活能够自给自足,大家都有干劲,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神华集团保德煤矿是200210月来这里投资的,他们的到来,没有给我们老百姓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带来灾难,就连到煤矿打工都是“不要本地人”。 鲁招义说,自从2002年开始,村里的窑洞、房屋开始出现裂纹、耕地塌陷,这以后,我们村民生活有了“几难”: 吃水难、行路难、住房难、入学难、就医难、就业难、呼吸新鲜空气难农民无地可耕,就业难,使农民收入减少,有的农民弃农外出打工。农业结构发生变化,农村经济受到影响,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农村问题,直接影响农民奔小康。

但县里对这事并不重视,只是给了简单的补偿,窑洞每平方米补偿300元,砖瓦结构的房屋每平方米补偿360元,这对家园被毁的农民来说,根本是什么都不够。现在村里有300多人都自行迁走了,只剩下了200人左右,都是老弱病残和贫困群体,因为这部分人没有地方可去,没有钱,没有劳动能力,没有就业的机会,能到哪里去?

村民曾多次找到了神华集团保德煤矿,但矿上的负责人说,煤矿虽然给村里带来了损失,但他们已给了补偿,钱都交给了县里的有关部门。至于政府为什么给这么少,和他们没有关系!

虎焉村现任村支书鲁存意对记者说,原来村里有人口620人,现在只剩下130多口人了,在193户人家中,只有26户人家的房子还能住,但也有了裂纹,如果要遇到暴雨的话,80%的人都要受灾!现在这个村子,老百姓的生活比较苦,提心吊胆住在快倒塌的窑洞里,因为没有水,没有饲养任何的家畜,几乎无地可种,这就意味着老百姓几乎没有收入,而且吃饭都成了问题,就连吃水,村里也要用车到四公里外的地方去拉,然后在一户一户的分给农民!

而在小赵家沟村,一场水井干涸、地面坍塌的情况正刚刚开始。

小赵家沟村地处一个山坳,四面环山,村子依山而建,97户居民的房屋错落地建在山坡上。村附近有两家煤矿,一处是村前面的小赵家沟煤矿,另一处是村后的暖泉煤矿。

村民介绍说,小赵家沟煤矿以前是村办企业,97年的时候承包给了大同的一个老板,承包费是800万元。煤矿的年生产能力9万吨,但现在正在提升为年产30万吨。

村民与煤矿在“生存战争”是在20059月开始的,在村里出现了房屋倒塌和不同程度的大型崩裂后,村民开始要求煤矿停止生产,但在晚上村民就遭到了一伙不名身份人的毒打,在928日,煤矿继续生产,并招来了60多辆三轮车和7辆小型装载机,在年产9万吨的小煤矿了,24小时里竟挖出了七千至八千吨的原煤!

这种疯狂掠夺式的开采,使小赵家沟村的地址灾害更加严重,在29日到1020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相继有4家村民的房屋被震塌了!

村民开始向县里有关部门反映,但时至今日,煤矿依然在生产,房屋依旧在倒塌。记者在现场看到,砖石结构的房屋基本上都有裂纹,土窑洞损坏的最为严重。一个土窑洞,已被坍塌的的泥土掩盖住了,远远看去,就是个土包,走近了才发现,泥土中还露出一个没有被完全淹没的木门!

小赵家沟村的村民讲,他们现在是生活在 “房倒地陷、水井干涸”,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环境里。采煤使地下水被疏干,矿区地下水位急剧下降,矿井排放到地面的水,由于塌陷形成很多泡泽,夏日蒸发而污染空气,有的地表水顺采煤塌陷地裂缝而下渗,污染地下水体,造成恶性循环。因采煤塌陷,道路今年修了,明年塌,明年补了,后年洼,周而复始,路面无法修筑水泥路面,只能修沙石路面。车辆驶过变成了“扬灰路”,使大气中的微悬浮物严重超标。

但对这一切,尽管村民多次到相关部门反映情况,到目前为止,村里仅有3户居民经过鉴定是煤矿采空造成的房屋裂缝得到了共计两万余元赔偿。而面对其他的人家,政府总说“在考虑、在研究”!

大片良田变成塌陷的沼泽,使土地贫瘠荒芜。这对本来土地就不多的矿区农民真可谓是雪上加霜。由于土地减少,农民收入就下降,农业结构越来越单一,一些棚室和经济作物都被迫转产。土地少、房倒塌,农民弃农外出打工,找其它出路,有的为找不到合适的行业而在生活上陷入绝境。

高污染给谁带来的巨额财富?

煤炭企业是高污染企业中的一个典型,它造成的水井干涸、地面塌陷对农业经济的破坏是毁灭性的。对于煤炭企业和政府来说,煤炭带来了巨额财富,也拉动了当地的经济增长,但是,这些“黑金”在拉动经济增长的同时,它所产生的财富流向了哪里?惠及了当地的民生了吗?

小赵家沟村村小学的现状,也许是最好的回答。

小赵家沟村四面环山,依山而建,村小学在一个小山坡上,没有任何的的教育设施,一间破落的教室、几张破桌子、一个老师、9个孩子,这就是小赵家沟村小学的全部。而在小学下面,就是“日进斗金”24小时产七千至八千吨原煤的小赵家沟村煤矿。

距离不足百米,经济状况两重天。

9个衣着破旧的孩子挤在几个油漆已经剥落的桌子上,拿着铅笔头在听老师讲课,老师是18岁的小赵家沟村女孩陈慧欣。椐陈慧欣讲,这个小学只有一年级的9个学生,因为原来的村小学被煤矿震塌了,年纪大点的孩子都到6公里外的暖泉村小学去读书了,年纪太小的一天走不了往返12公里的山路,只能在这里读书。而她的工资是每月500元,其中村里给200元,乡上给300元。

因为这里的条件太差,老师来了又走,孩子们没人愿意教,陈慧欣只有初中文化,村里和她同龄的女孩基本上都外出打工了,但“我也熟悉他们的状况,孩子们总得有个人来教”,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就自愿来教书。

村民说,煤矿不是村里的企业了,在怎么赚钱也无法惠及本村的经济状况,富裕的只有煤老板和个别干部。就是贫困的村民想到矿上打工,老板都不要。

但煤矿对村里的影响却不容质疑。首先是成年人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这些支撑家庭重担的人面临着房屋倒塌、水井干涸、耕地塌陷的生存危机。其次是矿上有钱人的豪华消费在不短地刺激着未成年孩子的心理底线,“上学不如运煤,考学不如包矿。”小赵家沟村小学的孩子面对煤矿上的小卖部和豪华轿车,对记者说出了“等我长大的就包个矿,在买个黑车”。(矿上的轿车是黑色的)

在保德县委宣传部,一个自称是新闻中心副主任的人拒绝了《中国财富》的采访,把记者领到县政府的一个地下室后,说了句“欢迎以后在来”就“逃”走了。一个以朋友身份私下接待记者的官员算了一笔帐,山西煤的出厂平均价是每吨240元左右,一个年产30万吨的小煤窑,日产量大概在1000吨左右,总价是24万元;而每吨开采成本一般在100元左右(包括工头和所有矿工的工资),煤老板可得的利润是每吨100多元,以100元计,这样每天的利润是10万元,每月利润300万元。一年开工十个月,全年所得就是三千万元。

我们再来看看井下挖煤的“一线工”收入状况,“一线工”是煤矿工人中赚得最多的了,他在采掘第一线,放炮炸煤,每天工资一百元左右,一个月满打满算三千元,一年下来三万元。

一个年产30万吨煤窑的老板年挣三千万,他仅仅一年的收入,就已经需要“一线工”在井下连续不停的干满一千年。由此可见,“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冒着生命危险挖出的巨额财富与挖煤人自己无关!

煤矿对当地老百姓的贡献有多大呢?这位官员说,由于煤矿大部分被外地人承包经营,煤矿企业又是高危险生产企业,怕出现矿工死亡现象被矿工亲属纠缠不放,所以这些老板都不雇佣当地的劳动力,所以他们对当地的老百姓增加收入一说根本无从谈起。

而老板年挣三千万,他会交多少税呢?这位官员说,保德县有各类煤矿26座,其中民营煤矿就达到了22座。 2006年,保德县22座民营矿上报的总产量是50万吨,而实际上,煤矿承包主都超负荷运行、超能力生产,产多报少,真正产量为上报数的十几倍以上,但税费上缴只按50万吨核算。

22座民营矿的总产量只有50万吨,这和实际情况严重不符却又真实地发生了。这位官员说,年挣三千万的老板,他也只会象征性地交十几万最多不会超过30万的税费。这使成千上亿的巨额资金留入了煤老板个人的口袋。就这按50万吨上交的税费却大部分被省、市或相关部门划走,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贡献不大!

与此相对的是煤老板获取巨额财富的同时,他们留给矿区农民的是一个难以挥去的梦魇:地面塌陷、水井干涸、房屋倒塌、山体滑坡……

“黑金”繁荣的背后,他们是灾难的受害者!

2006年神华集团保德煤矿的产量是1301万吨,产值121270万元,上交利税24460万元。但它造成水土流失面积1271平方公里,13个村8450口人成“生态贫民”,11个村民房、地面塌陷开裂, 5个村搬迁、11个村人畜饮水困难、3座骨干水坝不同程度开裂破坏。

与此不相协调的是,治理地质灾害恢复的费用却是惊人的,年赚三千万的老板,他给当地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所造成的损失,远远不是这三千万所能祢补的,况且他们也不会拿出来治理地质灾害。

治理地质灾害首先是移民搬迁费,然后是治理工程费、基础性防治经费、社会性防治经费。而在治理工程费、基础性防治经费、社会性防治经费中又包括指监测、预测预报网络运行费,项目经费、防治机构办公费。

以山西灵石为例,避让搬迁费按每个人口一次性补贴1500元、滑坡按体积每万立方米50000元,崩塌长度每米1000元,泥石流按废矿渣体积每万立方米100000元等估算,这些费用之外的人员工资,抢险应急发生的费用和科研和要的装备及地质灾害防治工程的勘查评价、设计、施工、监理费用。这些费用叠加起来是煤矿产生效益的几倍甚至十几倍之多。

资料显示,每采一吨煤,既损失2.48吨地下水,一个年产30万吨的煤矿,一年损失地下水74.4万吨,而他的年利润达3000万元人民币;一个年产 1000万吨的煤矿,破坏的原始植被保守计算,约为30平方公里,而它占用土地和塌陷等废弃土地也有几十平方公里。

如果把每年土地不被毁坏的效益叠加,这个数字一时无法计算,计算出来也是惊人的。所以说,采煤虽然给煤炭企业带来了效益。从另一方面,给农村经济造成的损失也是巨大的。

这个损失谁来负责?村民找煤矿,有的能私下解决,但有的就达不成一致意见,有的煤老板通过挖煤迅速致富以后却将脚步跳离了山西,根本没法解决。山西大批煤炭富翁纷纷进京置业的举动为社会各界关注,也成了山西一块无法释怀的心病,有消息称,山西人一年因煤炭富豪外迁而导致的资金外流至少在100亿以上。

这让山西的各级政府备感凄凉。然而,煤老板留下了被挖空的矿山、被污染的空气和沉陷的土地,这些灾难和社会矛盾更让各级政府无奈。村民最后还是要找到政府,但政府的财力大都无法根本解决!

环境透支带来的社会隐患

保德县因采煤而造成了地质生态灾难,并非个别现象,只是所有采矿区的冰山一角。由于矿产开发,我国采空塌陷目前可以划分为6个区,包括东北、华北、华东、中南、西北和西南采空塌陷区。而目前山西省地下采空区已达2万多平方公里,占全省面积的七分之一,部分地面塌陷严重,已经发生地质灾害的分布面积达6000平方公里,灾害范围波及1900多个自然村的95万人;有30万亩水浇地全部沦为旱地;每年10亿吨的水资源横遭破坏。现在沉陷区面积正以每年94平方公里的速度增长。

据专家介绍,采空塌陷是因矿体()采空、覆岩破坏引起的。太塌陷区还会导致地下煤层自燃及水资源严重枯竭等现象,由此导致农作物难以下种,经济林大量枯死,并诱发山体滑坡、地表塌陷、房屋裂缝等一系列地质灾害。每年我国仅采煤塌陷的土地就约有 33万亩。近年来国家已经投资上百亿元进行复垦和治理,但是始终达不到预期效果

由于过度开采,除了给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的破坏之外,还造成了社会问题,引发许多社会矛盾,因采煤塌陷造成的危害不断引发人民群众到矿区闹事,到政府频频上访,不仅制约了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且严重影响了农村稳定,更有一系列的社会隐患!

首先是采煤塌陷危及城市工业。黑龙江省七台河市煤炭产业是在 58年大跃进时代上马的,当时城市建在了优质煤田的上方,这块煤田又必须采。因此,采煤导致地面塌陷使城市经过了两次搬迁,三次建设,损失4.5亿。全市270多个商服网点和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都异地搬迁,有近3万户居民也要搬迁,需要资金约20亿元。全市上百家企业全部关闭和少部分搬迁。一些工人青年时期就下岗,直至步入老年。塌陷使工业停产造成的损失也是叠加的,厂房倒塌是一项损失,不能生产造成的损失,再加上工人待业造成的社会问题都叠加起来,这一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是无法计算的,而造成的经济损失也是无法弥补的。

其次是采煤塌陷危及农村经济。大片良田变成塌陷的沼泽,使土地贫瘠荒芜。这对本来土地就不多的矿区农民真可谓是雪上加霜。由于土地减少,农民收入就下降,农业结构越来越单一,一些棚室和经济作物都被迫转产。土地少、房倒塌,农民弃农外出打工,找其它出路,有的为找不到合适的行业而在生活上陷入绝境。

在媒体与公众日益关注环境问题,同时环保总局也三令五申的环境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有效的措施为什么难以落实?造成这些高污染企业“污染越大、产值越高”的原因是什么呢?

一是权力与资本的黑色结盟是罪魁祸首

个别领导干部和一些部门借招商引资的机会,更是先拿环保当作交易,“先上马、后环保、交点税就好”。把如何发展经济与自己的政绩挂钩,片面地追求经济发展。,在以GDP为主导的政绩观的影响下,相当一批地方政府以经济发展作为第一要务,不惜牺牲环境以获得经济增长,在环保问题上态度暧昧。在国家环保总局的统计中,全国地市级建设项目环评执行率则只有40%,部分地区县以下企业仅为20%。指望本来就在反环保过程中存在巨大利益的地方政府全力支持环保,岂非与虎谋皮?

高污染企业已形成了“利益集团”,数量众多的企业,都通过对周边环境的污染和破坏获取巨额利润;一些跨国公司同样通过垃圾转运、高污染产业的转移而获利丰厚;至于地方新闻媒体,也因受到权力和金钱的支配而集体失声。在中国,这些特殊的利益共同体在环保问题上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以保德为例,全县26座煤矿中民营煤矿就达到了22座,这就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经营者急功近利,对资源实行疯狂的掠夺性开采,严重破坏和浪费资源,回采率不到20%;煤矿承包主产多报少,产量为上报数的十几倍以上,使巨额资金留入了煤老板的口袋。这些政府机关是知道的,但他们却去纵容,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潘岳认为,在一系列环境灾难中,作为管理者的政府应负主要责任。

二企业主急功近利只顾眼前的既得利益。记者在调查时发现,一些企业想尽办法躲避环保部门的检查,舍不得投入,怕增加企业成本,只顾眼前的既得利益,视法律而不顾,乱采滥掘。结果是采一块、废一块,造成生态环境的破坏,使矿山地质环境逐年恶化。有的采煤企业借故采矿成本增加,没有恢复治理的能力,一拖再拖,一直拖到资源采空关井,最后将一个破旧矿山的沉重包袱扔给了当地政府。我赚了钱,愿治不治,恢复治理生态环境那是政府和国家的事。

三环保体制在产业发展中的缺位。一个污染企业,它虽然创造了大量的GDP,但它有可能带来巨大的环境污染和人民健康损失,整个社会的财富是负增长,但后者却没有被计入GDP。环境是有价值的,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任何人对它的过度利用和破坏都侵犯了他人的利益,都是不公平的。

这种体制下的高污染企业给我们的社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是简单的“环境生态灾难”吗?

答案是否定的。以山西的煤老板为例,他们在攫取大量的能源财富、给当地造成严重的生态灾难之后,却携带巨额财富“生态移民”了,显然没有与当地的居民同甘共苦、共同富裕。

其次是他们以暴发户的挥霍行为也在不断刺激中国民众的心理底线,他们悍马毫宅一郑千金以不是什么新闻了。而另一方面却是上不起学,看不起病,买不起房的老百姓。他们的财富建立在“生态贫民”付出温饱代价的贫困之上,不仅毫无社会责任可言,而且是一种可怕的道德情操贫血症,这对和谐社会是一个严重的道德冲击!

最后是资本拥有者在囤机投资,他们在城市的楼市、股市及各个生活生产领域进行垄断,以能源之财迅速占有生活物资,使普通人的生活成本在不段的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