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改革值得关注吗？

吉林省珲春市委办公室  李世春

（2007年2月18日）

去年，皇甫平（注）发表一篇名为《越南改革值得关注》的文章，秉承胡锦涛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强调“要不断完善和扩大党内民主，加强对权力的监督，保证把人民赋予的权力真正用来为人民谋利益”的精神，指出在政治改革方面，越南这个“学生”已经走到中国这个“先生”前面去了，突出呈现五个特点：一是强化中央委员会对中央政治局和中央书记处的监督；二是越共在中央全会上实行质询制度，开创了党内民主的新形式；三是提前公布党代会政治报告草案，广泛吸收党内外智慧；四是实行中央委员和重要领导职务的差额选举和信息公开化；五是越南国会规定专职的代表比例大幅提高到25%，避免兼职代表过多“既踢球、又吹哨”的弊端，真正发挥民意机关的作用。

越南改革确实有些新东西，但上述措施能否在中国进一步深化改革过程中得到应用和推行，尚难以定论。个人认为，中国当前面临的主要问题与越南大不相同，加快党内民主建设进程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还是要迅速解决分配制度异化和畸形的问题。

改革开放以来，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和“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思想指导下，我国分配制度一直以强化社会阶层分化为指向，各种新机制引导和保障新生财富向少数人手中集中，将广大国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持续压低在最基本的层面。重金融资本而轻人力资本、国企改革职工大量下岗而管理层收入飙升、城市开发高利润低补偿、继续固化城乡二元差别、国家税收和企业利润增幅远远高于居民收入增速等等，都是这种改革导向的真实反映。

世界银行日前发表报告指出，职工工资水平过低是导致中国当前一系列经济问题和社会问题的根源之一。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按购买力平价计算，2005年我国的人均GDP水平已经达到日本上世纪七十年代下半期和“四小龙”八十年代中期的水平。那时，他们的人均年收入为8000—10000美元，也就是6.4—8万元人民币。可是我国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去年还不到2万元，农民纯收入更是仅有3500元。这种巨大的落差导致了国民消费力不足，国民经济过度依赖外贸和投资，也是导致流动性不足、宏观调控进退失据的罪魁祸首。在社会领域，贫富分化导致的社会矛盾此起彼伏，已经严重危害国家稳定和国民福祉，更是“和谐社会”的首当大敌。

因此，分配制度，包括初次、二次、三次分配，是当前最亟需改革的领域。分配制度改革更多地是政治改革而不是经济改革，它意味着对全社会利益进行大调整。邓小平曾经说过，到“下个世纪（21世纪）初”，就要突出解决贫富分化、分配不公问题。现在，显然已经到时候了。

因此，我认为，越南改革值得注意之处并不在于其对政治领域采取的某些民主化措施，而是如何从制度层面保障社会平衡和谐运行。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改革其实是在跟社会发展赛跑。关注越南改革，本质上是关注中国改革。用加快改革的方法解决改革中遇到的问题，是中国和越南共同面临的最紧要问题。

注：皇甫平，本名周瑞金，1939年生，曾任《人民日报》副总编辑，1991年因发表一系列改革评论名动天下，去年一篇《改革不可动摇》再次引起热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