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事，谁说不在意。案子有终判，人是否有定论？
——2006年3月26日
（文题）陈久霖：重险而慎往，离“坎”是平川
文/胡海卿
（导语）
一个读书人经商，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是不是显得更长？
如今的陈久霖，“家国梦想”不再是吟诵的诗行和笔下的文章。
他想着，利用从国外募集来的资金，“通过境外的力量，增加中国石油的安全系数”。
与列强争食、与“见到的大都是惟利是图”的人打交道，个中的痛苦和艰辛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新加坡、租居“二房一厅”、简单的家具……
许多个难眠之夜，陈久霖拧亮台灯，摊开《周易》、《老子》、……他必须地从东方智慧中找到内心的宁静和自己的从商之道。
10月29日深夜。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的高层都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是一首“六言”，诗的最后两句是：蚕蛹破茧成蝶，凤凰涅盘重生。落款：久霖。
收到短信的人会心一笑，都知道，公司前段时间面临的重要问题已近尾声。
跟随陈久霖的时间长了，他们早已习惯陈总即兴的几行诗句中的激奋或者感怀。
在下属的印象当中，陈久霖是一个“急也绝不会露在表面”、“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会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的人。但真正能读懂陈久霖的人又有几个？
这个书架上摆满泰戈尔普希金古典浪漫主义诗集，钟爱《周易》、老子、韩非子的儒雅之人，他义无返顾投入商海只是出于两个原因：1、这个职位来得不容易；2、中国的能源缺乏。
知道内情的人士透露，陈久霖被派往中国航油在新加坡的合资公司，是由中国航油总公司经过再三挑选出来的。“申请的人很多，公司高层看中的是他有股执著的闯劲。而就陈的个性，领导如此认同，他来了就一定要干好。”
1997年走马上任。陈久霖只带了49.2万新元和一名助手。从没有像样的办公室、原公司负债累累起步，他却快将已经“休眠”两年的公司激活。
这一年的冬天，他拿着公司转型的新方案，逐个拜访总公司的高层，为了说服一位领导，他曾冒着连夜风雪一直等候到晚上11点。
没有足够的资金，为做成一船油起码要支付600万美元的生意，陈久霖挨家挨户找遍银行求融资，不得已，想出了一个靠兄弟公司“过账”打开融资缺口的办法：大部分盈利拱手让给别人，而自己在别人的“牙
缝里”挤利润。
2001年，陈久霖率领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欲在新加坡交易所主板上市，可当地的20
多家投行竟没有一家愿意承销“一家中国公司”的股票。
陈久霖找到新加坡最大的承销商——星展银行，诚恳地讲述了三个“故事”：你们应该看好中国经济的未来；石油行业前景灿烂；我们的公司正在进行的收购进展顺利。在碰壁四五次之后，对方终于被他的执著
打动。2001年12月，公司不仅筹资8000多万新元，还成为了当年新加坡市场筹资额最大的上市公司。
“走出去，引进来”在陈久霖这里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2002年7月，他利用在新加坡上市融到的资金，击败众多国际竞争对手，出资6200万欧元收购了西班牙国家石油管道和设备公司CLH公司5%的股权，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也从此进入了石油实
业投资领域，当年实现回报率就达到14.1%。
之后，陈久霖频施妙手，接二连三推出重大的并购计划，足迹遍及中东和中国内地。而此时，构筑中东、新加坡和中国“金三角”——从中东取油、在新加坡提炼，运往中国内地。
陈久霖一直认为，中国的发展，能源（特别是石油资源）是一个必须突破的“瓶颈”。作为一个海外石油类的中资企业，“公司应该力所能及地为中国经济的持续发展做出一些贡献。”他说，我们可以做到，通
过境外的力量，增加中国石油的安全系数。
而此时，“如何‘借道’新加坡？”成为了陈久霖心中急需破解的难题。
当获知新加坡国家石油公司（SPC）股东准备出售股权的消息后，陈久霖“下了狠心”开始了一场连他自
己也没有想到的圆梦苦旅。
SPC经营石油天然气的开采、提炼和原油、成品油的销售，拥有着一条连通了所有东盟国家的完整产业链
。而当时的CAO“即使将骨头熬成油”也只有2亿新元，要想“吃下SPC”，无异于“蛇吞象”。
几番权衡之下，陈久霖再次想到国内的“兄弟公司”，并主动将情况通报国内几家有实力的专业公司，希
望与他们一起合作收购。“可没人当回事”。
但陈久霖还想用“诚意打动自己的‘兄弟’”，他咬了咬牙，掏了50万美元请美林银行做了一个可行性报
告，给几个公司都送去了一份。
刹那间，事情出现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大家开始觉得这个项目很不错了。”
而接下来，陈久霖极为不愿意看到的情境出现了。
当时国内的“协调机制”已经启动，中国航油已经拿到了国家的正式批复，同意此次收购“由中国航油主
导”。但三家中国公司却同时向外方表达了收购意愿，甚至有一家已经迫不及待与对方“关起门展开了谈
判”，局面一下子变得对SPC非常有利。此时，抱定压价主意的CAO反而被“边缘化”。
尽管对于中国公司之间“明争暗斗”的细节，陈久霖三缄其口，但他沉沉地一句总结：“中国人不抱团、
相互制约、相互掣肘、相互拆台”让人读出了陈久霖内心深深的失落和感伤。
内讧纷纷扰扰，让突如其来的三个神秘的印尼商人钻了空，SPC28%的股份被买走了。
2003年10月的“那一天”，陈的高级助手看到陈久霖几乎一天都没有说话：“用‘悲痛’二字来形容他当
时的心情也只能是说轻描淡写了”。
退而求其次。陈久霖欲收购SPC剩余的股权，这又不知让他费尽了多少心机、找过多少“肯帮忙”的人。
为了获得一次游说SPC高层的机会，陈久霖在他们不期而遇的酒店商务中心内设了一顿“不到6点的早餐”，为了“邂逅”新加坡资政李光耀，请他出面“说话”，他打听好李资政即将乘座的航班号，买了同样的头
等舱等着。
尽管有这些人的热心推荐，但陈久霖同样是“白高兴了一阵子”。随着全球石油价格迅速的上涨，快速进
入良性循环的SPC，可以说已经关上了出售股权的大门。
惟一的出路又变成：找买去SPC28%股份的印尼商人。濒临绝境的陈久霖只能是回转了头。
可这几个印尼商人是谁？
陈久霖开始张罗着朋友打听、联络中国驻印尼大使馆的大使和参赞帮忙寻找。最后他“突来灵感”，一帮
人开列清单，把能出得起1.9亿新元的印尼富豪的名单一一列出，逐个刷选，看谁最有实力、谁愿意冒这
个险……
在这次长达两年的收购过程中，陈久霖自己也说不清曾多少次鼓足力气、燃起希望又多少次遭受重创。
有时，陈久霖半夜爬起来读《周易》，希望从中找到一些平衡。偶有所得，他会立即将心得发短信给自己
万里辗转鏖战的同事，鼓舞大家的士气。其中有一条短信写着：处事难，重险而慎往，离坎是平川。
2004年8月18日一早，消息灵通的路透社抢先发布了一条简讯：中国航油将要宣布一项重要的收购。
各色的话筒和数十家媒体簇拥到陈久霖的跟前，时间也定格了他神彩飞扬的一刻。
“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从印尼商人手中购得SPC8800万股的股权，间接完成了对
SPC20.6%股权的收购”的消息在次日成为了新加坡和香港媒体的重大新闻。
通往中国的能源“黄金通道”打通了，CAO也在一系列的并购中成为了“海外首家拥有完整产业链条的跨
国中资石油公司”。
对于媒体的连珠提问，陈久霖淡淡地回应：我们摘到了我们想要的苹果。
而在公司内部，人人都能背诵这样一首“七绝”：男儿有泪不轻淌，并非内心无感伤。花团锦簇虽荣耀，
成功全赖汗湿裳。这诗是在一个难眠之夜，陈久霖写给自己的。
回顾在新加坡这7、8年的历程，偶尔，陈久霖也会感到疲惫，一句“想做点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实属不
易”透露出他内心无限的感慨。
每次回到家乡湖北黄岗浠水，他都要找个时间在群山中独步，这是他少年时思考问题的地方。夕阳西下，
梦想和些许怅然在他的低头沉思间，也徘徊在了心底。
【人物档案】陈久霖，43岁，湖北黄岗浠水人。中国航空油料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中国航油（新加坡）股
份有限公司（简称“中国航油”）执行董事兼总裁。
1997年陈久霖被派往接管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公司一举扭亏为盈，净资产从原有的16万
8000美元，发展到2004年的1.14亿美元。2004年8月18日，经过长达两年的不懈努力，陈久霖率领公司终
于成功收购新加坡国家石油公司（SPC）20.6%的股权。这为充满“油荒”焦虑的中国打通了一条“从中东
取油、在新加坡提炼，运往中国内地的黄金通道”。
（发表于南方周末《mangazine·名牌》杂志，2004年12月号）
（评论）《名牌》胡海卿写就最后一篇陈久霖的马屁文章
作者：安替
地址：天涯社区
网友常说，出来混，迟早一天是要还的；圈内人也常说，违背新闻道德，总有一天是要遭到报应的。
南方《名牌Mangazine》的记者胡海卿写完《名牌年度十大精英男性-陈久霖》
（http://news.sina.com.cn/c/2004-12-06/13575138923.shtml）一文的时候，才是11月。这篇马屁文章
和其他同期的九篇马屁文章相比，并不是最恶心的。对于名牌这种竟然卖价超过时尚读物20元最高价的杂
志来说，什么独立立场本来也不是必要的事情，最好能变成一个大款们必须订阅的小团体自慰专刊，那才
是发行量和影响力的双丰收。
问题是报应很快就来了。胡海卿的稿子刚刚被印刷成铅字上摊，他费力吹捧的客户就发生了5亿美金的大
案，《名牌》12月刊，就成为狠狠扇向《名牌》、陈久霖、胡海卿的大嘴巴。
胡海卿报道：“10月29日深夜。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的高层都收到了一条短信，这是一
首‘六气’，其中两句是：蚕蛹破茧成蝶，凤凰涅磐重生。落款：久霖。收到短信的人会心一笑，都知道
，公司前段时间面临的重要问题已近尾声。”
事实是，10月20日，中航油（新）（CAO）前实施股份减持给机构投资者，但是没有向买家披露公司已经
因卖期权面临上亿美元亏损的事实。10月26日。CAO被日本三井追债，被迫在其后两天中高油价部分斩仓
，实际损失1.32亿美元。这是后面一系列实际损失的第一波斩仓。这个时候陈久霖还在和中航油集团总经
理荚长斌反复游说北京总部，寻求更多的现金填补帐面漏洞，期待不可能的油价回落。后来，陈久霖承认
，这几天的心情如坐过山车一般（根据《财经》）。
在这个时候收到陈久霖“凤凰涅磐重生”短信的CAO高层人士，怎么也不会像胡记者报道的那样“会心一
笑”，更不可能“都知道”问题已近尾声。
胡海卿又报道：“2004年8月18日一早，消息灵通的路透社抢先发布了一条简讯：中国航油将要宣布一项
重要的收购。各色的话筒和数十家媒体簇拥到陈久霖的跟前，时间也定格了他神采飞扬的一刻。“中国航
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CAO)从印尼商人手中购得SPC8800万股的股权，间接完成了对SPC20.6%股权的收
购”的消息在次日成为了新加坡和香港媒体的重大新闻。……对于媒体的连珠提问，陈久霖淡淡地回应：
我们摘到了我们想要的苹果。”
事实上，这个苹果到最后也没有摘到，为了填补收购新加坡石油公司SPC股权的资金漏洞，陈久霖和中航
油总公司又砸下去4亿多美元公款。在胡海卿完稿和《名牌》发行的时刻，只要他们有一点点的职业道德
，都能确定这个苹果是一个没有完成的毒苹果。
胡海卿最后对客户陈久霖有一段很感性的评价：“回顾在新加坡这七八年的历程，偶尔，陈久霖也会感到
疲惫，一句‘想做点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实属不易’透露出他内心无限的感慨。每次回到家乡湖北黄冈
浠水，他都要找个时间在群山中独步，这是他少年时思考问题的地方。夕阳西下，梦想和些许怅然在他的
低头沉思间，也徘徊在了心底。 ”
什么叫马屁，这就叫马屁。马屁拍到如此优美境界，也的确符合南方《名牌》对大款贴身服务的风格。这
和他们的兄弟《南方周末》最近不断对高层贴身服务的风格，其实是殊途同归。
在这个向古巴和朝鲜学习的时刻，写不撒谎不马屁的新闻需要一点点坚持，记者也都是混这碗媒体饭吃的
。但是，记住，出来混，迟早一天是要还的，而且违背职业道德，总有一天会遭到现报。
让我们今天记住陈久霖的丑闻，以及南方《名牌》杂志和胡海卿记者大无畏的溜须拍马。
posted 2004.12.16 Thu
（当年在意）胡海卿的回应：愤怒的安替先生，你是如此憎恨《名牌》杂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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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胡海卿
发表日期: 2004-12-19
西祠胡同
愤怒的安替先生，你是如此憎恨《名牌》杂志吗？！
为什么要频频用“马屁”、“恶心”和“自慰”这样的词“狠狠”扇向它。
其实，这本杂志也只不过是芸芸众刊中的一本，是一种尝试，是一帮人找口饭吃的饭碗而已，只不多
它多镶了几条花边，是个瓷碗，你就看不顺眼？：）
你也是个写字为生的人吧！
在2003年《名牌》杂志的“十大精英男性”的评选中，胡海卿写过5个人，其中一个是大家都很熟悉
的程益中，文词之间，胡对这位执着勇敢的报人表达了尊敬，应该能看出，胡还是有点新闻理想的。
其实，名牌杂志社自上到下，大多数人都还是有新闻理想的。尽管，在现实面前，理想有时显得幼
稚。尽管，他们所倡导的是显得有些矫情。
但是，在名牌杂志社内，理想和责任这两个词被提到的次数的确是最多的。谁让这本杂志脱胎于受
到多方诟病仍在苦苦支撑的南方周末呢！
创刊才一年多，名牌人还需要成长。
中国精英的进程，路还长。
胡海卿以及名牌杂志与陈久霖肯定没有利益关系，因为，名牌杂志社没有人去过新加坡旅游，名牌
杂志也没有刊登过广告，关于石油。
采访是通过邮件和联系陈的助手完成的，对方称在中东地区，没法接受当面的专访（开始对方是答
应了的）。
中航油事件曝光，杂志第二天上摊！发生这样一个报道事故，的确让人尴尬，甚至可以说，这简直
是一个新闻人和一个媒体的悲剧。
可事前，事件发生之前，有谁看出了蛛丝马迹、知道中航油已经负下惊天巨债？！又有谁在批判质
疑？
可以追踪报道，反省也应该。
在迷雾中寻错了方向，是媒体人的悲哀！
但“马后炮”，却是更大的悲哀！
陈是个枭雄，据说，在石油期货市场，他是买空。他肯定是认为，伊拉克的战争结束，石油价格应
该会下跌。是时，谁都这样认为！
亏5个多亿美元！你想想，如果是博赢了，陈在公众面前将成为怎样的英雄！
是非，成败！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的。这也是一篇人物报道难写的原因。
很多写人物稿的新闻人都栽过！我们也知道，我们甚至无法看清楚身边的人……
看到不少弟兄写的评语，还好，跟着安兄“扇”名牌耳光的人很少。心有余温，媒体终究还是一家
人，大家都属擦过“大宝”的社会阶层，能体会彼此……
觉得，“不垢不净”的话说到了我的心里，他说：“所以，真正做新闻的不能去这样的媒体。这和
媒体的定位有关。人物报道相对于事件报道更容易失真。”
是啊！已经定位在“男性精英”，你如何去批判“他们”？
没有一个新闻人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马屁写手”的，有些哥们儿这样做了，我想，他们也
有良心的挣扎和无奈。当然，他们还是得不到同情。
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变“坏”并非是人心天然的走向。
他还会在名牌杂志社待着的，尽管他也对“真正做新闻的不能去这样的媒体”感到“心有戚戚”！
但是，他仍然喜欢南方周末报系（你深入了解了它的处境后，相信你也会喜欢，跟从前一样），毕
竟，为了成为其中的一员，他奋斗了3年。
毕竟，为了它，放着爱人在1000公里外思念、为了它，熬过了那么多个孤独的夜、为了它，忍受了
广州如此糟糕的空气，这么长时间……
怎么说舍得就舍得的！毕竟，人是有感情的。
（媒体人的窝窝，我也常来这儿找安慰的。胡海卿/12月19日）
（评论）关于安替的那篇文章
贾鹏雷的博客
发表于 2004年12月16日 17:08
说完这些话，这个叫安替的不执行别的人，拍拍屁股走了
他（姑且叫“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为给那位姓胡的记者带来什么。
这样的事情，在中国司空见惯。如果安替同志参与过新闻媒体的运作，他或许不会认为胡时在拍马屁。
如果安同志对人性有更深的了解，或许不会认为陈的动作仅仅是一个人性的污点。
中航油失事，有时候仅仅可以当作一个偶然事件。如果你愿意这样认为。这个时间未必是陈造成的，但它
是替罪羊，必须出来替罪。即使如此，他一样有权利在少年徘徊时的群山中思考问题。
跟陆德明的问题一样，陆跟一个女人睡了一觉，就要引发铺天盖地的关注，将它的内裤暴露在大厅广众之
下。在中国的土地上，那么多的见不得人的男女并没有出来。甚至是丑恶的，被大众不齿的，难道，他们
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妓女不可以有爱情？教授不准嫖娼？
没有天理。
看看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大众堕落到什么地步。这是谁的过错？
针对问题，不要针对人。
胡的文字清丽而有哲理。现在，事不关己的我们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指责他在拍马屁。五十年前，一个叫
胡兰成的人，写了一本叫做今生今世的书，现在被翻出来，认为爱情已经超越了民族感情。
张迷们当然愿意看到这一天。张爱玲是一个病态的女人，即使文字写得再好也是如此。我们不反对有人喜
欢人家，那么，是不是连胡兰成也喜欢吗？
当然喜欢。喜欢的是那个跟张爱玲相爱的胡兰成，是那个文字秀美的胡兰成。
汉奸也有爱情。
教授当然可以嫖娼。
胡海卿当然可以拍陈久霖。
资料链接：
（消息一）中航油财务丑闻第一案判决 陈久霖助手认罪入狱2年
（京华时报：中航油前高管新加坡获刑 惩处比1995年巴林银行倒闭案重）
2006年2月21日，新加坡地方法庭判处中航油前财务部主任林中山入狱两年，并处以15万新元（约合9
．2万美元）罚款。如果林中山不能支付罚款，将面临另外12个月的监禁。作为中航油巨亏5主角被判决的
第一人，林中山的判决无疑对其他4人具有借鉴意义。
宣判书指认，中航油在2004年8月12日时的期权交易已亏损1.097亿美元，林中山作为CFO却没披露这一
信息；此外，林中山与中航油原总裁陈久霖串谋欺骗德意志银行。据了解，中航油前总裁陈久霖将在今年
3月再次接受审讯。
（消息二）陈久霖3月15日受宣判 律师称判70年说法太夸张
2006-03-09 09:10 成都商报
据京华时报报道，昨天上午，中航油巨亏的祸首陈久霖在新加坡迎来首次审讯。控方共提出了15项控
诉，陈久霖及其律师团初步商议认下其中6宗罪。据悉，下周三，法院将对陈久霖案进行宣判，陈久霖律
师团表示，陈久霖罪不致判70年。
2004年，中航油突然曝出期权亏损5.5亿美元，中航油因此停牌重组，一直担任中航油执行董事、董
事和首席执行官职务的陈久霖被认为是巨亏的主要负责人，2004年11月起，陈久霖被停职。
昨天上午9点半，陈久霖案在新加坡中等法院开庭，控方共提出15项控股，其中10项是制造假信息罪
，其余5项则分别是欺骗、以假当真使用同意书、没据实向股票交易所和公司董事局汇报等。
对此，陈久霖案律师团的杰西·王律师对记者表示，经过初步商议，陈久霖会对控诉中的6宗认罪，
但该人士以不方便为由，拒绝透露这6宗罪状的内容；对于其余9宗罪状，律师团正与陈久霖进行商谈。据
介绍，目前有一个律师团为陈久霖辩护：迈克·黄是该律师团的大律师，负责庭上抗辩；杰西·王和王大
钟是该律师团的另外两名律师。
昨天上午11点，陈久霖案庭审宣告结束，法官宣布下周三将进行宣判。尽管此前有人士分析，陈久霖
最高将被判处70年刑期，但杰西·王评价：这一推测过于夸张。
据悉，陈久霖是中航油巨亏5主角最后一个被审判的。之前，中航油前财务总监林中山已被判处2年监
禁以及15万新元的罚款，而中航油前董事荚长斌、顾炎飞以及李永吉三人分别遭罚款40万、15万和15万新
元。
（消息三）陈久霖案今日二度开庭审理 将于下周最终宣判
《华尔街电讯》WSwire.COM ( 日期：2006-03-15 08:54)
今天，中航油前总裁陈久霖案二度开庭审理。记者昨天从陈久霖的辩护律师处了解到，当地法院将于
下周对此案做出最终判决。同期，一度因巨亏案而身处水深火热的中航油，有望迎来新加坡法院批准其重
组方案的好消息。
陈久霖是中航油巨亏案最后一名受审的主要责任人。其辩护律师介绍，今天陈久霖将出庭受审。之后
，法庭在斟酌一周之后，将对此案做出最后宣判。此前3月8日，陈久霖首次出庭受审，当天的庭审“非常
短暂”。律师表示陈久霖将在今天承认15项指控中的6项，但对于“可能最终仅面临7年监禁和至少25万新
元的罚款”的消息，律师表示尚无定论。
此外，中航油新闻发言人云大卫向记者透露，中航油向新加坡高等法院提交的重组计划，有望在下周
获得批准。在3月3日中航油股东大会上，其股权重组计划得到184名股东中的170名股东赞成而通过，该计
划最核心的内容是引入两家战略股东BP和淡马锡。
（消息四）陈久霖获罪前后
2006-03-23 13:46
作者：郭继光 新闻来源：南方周末
本周二，因被判四年零三个月的监禁和33.5万新元的罚款，中航油前总裁陈久霖成为第一个因触犯国
外法律而被判刑的中国在国外挂牌上市公司的总裁。同时在新加坡，陈也成为第一个因内部人交易而入狱
的人
判决立即执行
经过一场漫长而激烈的辩论，陈久霖案终于在本周二尘埃落定。
3月21日上午10点，新加坡初级法庭再次开庭。面积不大的新加坡初级法庭的第24号庭里面坐满了来
自各国的记者、陈的家人和朋友、中航油的职员和中国大使馆的官员以及各方的律师。
大约11点45分，法官黄建安（Wong Keen Onn）开始最后宣判。陈久霖穿着粉红色的上衣，打着领带
，静静地站在被告席上，一脸肃穆，仔细地聆听着翻译所说的每一个字。“与其他的人相比，很明显，被
告发挥了主要的和更大罪责的作用，”黄建安最后宣布，“被告总共被判四年零三个月的监禁和33.5万新
元的罚款。”
陈由于欺骗德意志银行被判四年，没有及时向新交所披露信息判三个月，局内人交易四个月，与前两
项罪行同期执行。由于发布错误的和误导的声明被罚款33.5万新元（1新元相当于4.9元人民币）。
陈久霖由此成为第一个因触犯国外法律而被判刑的中国在国外挂牌上市公司的总裁。同时在新加坡，
陈也成为第一个因内部人交易而入狱的人。1991年，新加坡前银行家和商人Allan Ng由于局内人交易被判
刑，但在上诉期间被推翻。其他发生过的局内人交易案例均是以罚款惩戒。
在听到法官的判决后，旁听席出现少许骚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陈的脸色也变得更加严肃。
但到了当天下午，情况却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主控官、副检察司许宝龙（Daniel Koh）认为陈
在新加坡没有“任何家属”，也没有任何资产，因此有“逃跑的风险”，另外，在保释等候审判的十个多
月里面，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个人事情。最后，陈的申请没有得到法庭允许，护照被收缴，刑期从3月
21日开始。
新加坡当地的主要媒体对陈申请延期执行刑期先被批准，后被拒绝，都感觉意外。主流英文报纸《海
峡时报》用“戏剧性转折，前中航油总裁直接进监狱”的标题描述了这个过程。商业报纸《商业时报》也
认为这一转折让人“惊讶”。《联合早报》也认为“事件在午后急转直下”。
激烈的三日辩论陈是在去年6月初被控上法庭，当时一共面对15项控罪。上周三，陈久霖对欺诈、在
财务报告中造假、没有及时披露巨亏及局内人交易等6项罪状认罪，其余的9项控罪，则由法官在宣判时一
并考虑。
陈久霖于3月15日在新加坡初级法院正式出庭受审。在连续三天多的时间里面，控辩双方交锋激烈。
在开庭第一天，尽管陈久霖主动认罪，但是他的代表律师黄锡义还是进行了长达一整天的减罪陈述。
在陈述中，黄锡义主要强调，陈久霖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从公司的危机中获取任何私人利益，而是考虑投资
者的最大利益；期权交易的决定是集体作出的，并且是根据中航油外部和内部专业人士的意见作出的；面
对着巨大的损失，陈主要关注的是能控制局势并降低亏损，所以忽略披露的义务和责任。他强调“在这个
过程中，陈久霖希望不惜代价地控制局势，而将向交易所和德国银行的披露的责任义务放在第二位。可以
说，他当时得了‘视野狭窄’（tunnel vision）综合征”。
第二天，控方和辩方针锋相对，辩论激烈。双方从上午11点到晚上7点长达8个多小时的开庭时间内仍
然无法完成陈述。
陈的代表律师黄锡义继续着第一天的减罪陈述，他强调陈在过去10年中，为增强中国和新加坡两国之
间的经济及社会联系投入了大量精力。正是由于陈的努力，新加坡公司才由一个亏损休眠的中国国企子公
司发展成为一家在新交所上市的国际石油贸易公司。另外，陈一直在配合新加坡有关当局调查中航油事件
。“同时，中航油的危机也毁了陈久霖的职业生涯。他职业生涯受损造成的损害超过一切监禁或罚款判罚
的损害。”
但主控官、副检察司许宝龙对黄锡义称“陈久霖是一个负责和有能力的人”的观点进行了驳斥，指责
陈久霖对期权交易运作不熟悉，从而将中国航油推向了危险边缘。“陈专注于成为一个‘超级CEO’，所
以导致了他向董事会和公众隐瞒损失”。“在整个过程，被告展示了令人震惊的商业道德的缺乏”。许宝
龙向法官强调，中国航油事件动摇了公众对新加坡上市公司的信任和信心，陈久霖所犯下的罪行对金融市
场构成严重影响，并且令小股东感到震惊，因此要求法官作出惩戒性的判决。
陈久霖当时在法庭上听到这些指控时情绪非常激动，多次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但被律师拦住。
第三天，局内人交易和欺骗，隐瞒信息等违法行为成为主控官和辩方律师进行辩论的焦点问题。陈久
霖的主辩律师黄锡义认为陈久霖虽然在新加坡的上市公司工作，但管理的却是一个中国企业。尽管作为一
家新加坡上市企业，公司必须遵守新交所的规则和新加坡的法律，但是，“我们必须记住西方公司模式与
中国公司模式之间存在细微的文化差别”。对于隐瞒信息，陈久霖没有为自己寻找任何借口，承担了全部
责任。希望法庭考虑到中国企业文化，与新加坡以信息披露为基础的企业管制体制有明显区别，请求法官
在量刑时能够予以减罪处理。
但是，主控官许宝龙则认为，新加坡法律对所有在新加坡挂牌的上市公司是一视同仁的，所有上市公
司董事都必须遵从条规以及作为董事应尽的职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陈久霖是中国大型国有企业的
雇员，也不能区别对待。“局内人交易在国际金融市场都将受到惩罚，因为它导致金融市场失衡，无法保
护少数股东的利益。”许宝龙在法庭上反复强调。
正是出现隐瞒信息和欺骗、局内人交易，成为对陈久霖最终判罚的关键焦点所在。
“几年后再见！”
“几年后再见！”本周二傍晚，陈带着手铐，被押走的时候，向认识的人打着招呼。不过，陈还有10
天的上诉期，本周陈将与律师会面。
陈久霖的代表律师黄锡义（Michael Hwang）向记者表示，“判决结果比我们预期的严重。”不过，
代表新加坡6.3万多名中小城市投资者的新加坡投资者协会主席David Gerald则认为：“这对这里的中国
公司是个警醒。他们现在将学习如何遵守国际公司治理规则和会计标准。”
现场的一位律师表示，如果陈在服刑期间表现较好的话，真正的刑期应该不会那么长。1995年里森被
判处6年半的监禁，但是由于表现良好，1999年就被提前释放。
在审判结果出来前几天，受南方周末委托，记者曾经几次约见陈，希望能够访问到他。但是每次陈总
是委婉地加以拒绝，“律师建议我在审判结果出来前，不要接受媒体的采访。作为朋友，私下怎么聊都可
以。”
在几次通话中，陈表现得很平静，但多少还流露出一些伤感。“等结果出来以后，也许几年后，我们
再详细聊。不过，到时候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见我。”他在电话里说。
在几天的庭审过程中，尽管一直拒绝媒体的采访，但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陈跟媒体都很合作，尤其是
媒体的拍照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接近陈的一位朋友则透露，审判对陈和他的家庭来说，可以说是一场折磨。据说，在过去的10个月里
，陈的体重瘦了6公斤。而在审判其间，一直默默陪同他的妻子李昆在听到宣判后，一个劲地说：“不公
平，不公平。”（P1154312）
■链接 1997年，陈久霖接手当时持续处于亏损状态的中航油，迅速帮助公司摆脱困局，并很快垄断
了中国国内航空油品市场的采购权。2003年，中航油净资产从1997年的21.9万美元增长到1亿美元，并成
功在新加坡上市，陈久霖也因经营有方而获得多项荣誉。其本人以490万新元的高年薪被称为新加坡的“
打工皇帝”。
从2004年起，陈久霖掌控的中航油在未经国家有关机构批准的情况下，擅自从事石油衍生品期权交易
，在初期小有斩获后迅速出现亏损，并最终导致5.5亿美元的巨额亏损。但陈久霖蓄意隐瞒亏损事实，甚
至在当时的季报中称公司依然盈利，误导投资者。此外，他本人还被指在事件披露前抛售大量公司股票而
涉嫌内部交易。2005年6月9日，陈久霖等5名中航油高管被正式提起控告。（编辑：方方）
（对话）陈久霖：自杀不等于承担责任
（2006年2月）
保持缄默良久后，昨天中航油前CEO陈久霖终于打破沉默，接受了记者的独家专访。陈久霖告诉记者
，中航油巨额亏损事件披露以来，自己仅接受了两家媒体的采访，不少媒体报道与事实严重不符。
记者（以下简称记）：中航油因进行衍生产品交易出现巨额亏损以来，有不少媒体都发表了对您的访
谈，您如何看待这些报道？
陈久霖（以下简称陈）：事到如今，我总共只接受过两家媒体的采访，一个是新华社驻新加坡记者张
永兴；另一个是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徐伏钢，如果加上你，应该是三个，其他的媒体我一直没有接触
过。
记：您现在除了协助新加坡商业事务局调查外，还忙些什么？
陈：我是去年12月8日上午回到新加坡的。当时是应新加坡交易所的要求，我自愿回来协助调查的。
我想这是我澄清事实的机会，应该积极配合有关方面去调查。现在其余时间我都在家看书、学习、反思。
记：这么长时间看书、反思后，有何感触？您如何看待中航油事件？
陈：人生不可能重来。我本人并没有去操作期权，我对此也不太懂。有的报道写我亲自操盘，这是不
真实的。最早开始做期权交易的是一个澳大利亚交易员，他从2003年6月30日开始做，但一直没有告诉我
。而当时风险管理委员会也没有告诉我。他当时卖的是2004年的油，当时油价不是很高，我们也看不出来
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记：按照你们公司的规定，风险管理委员会完全应该告诉您这件事情。那他们又是何时告诉您这件事
情的呢？
陈：他们一直没有告诉我，直到2004年3月，风险管理委员会才告诉我这件事情。当时对高危险行业
禁止操作的规定也不是很了解，如果知道是不会去做的。任何人都不希望出现这件事，我希望能为中国企
业走出去做一点贡献，并没有任何自己的私利。当然我的错误是不可回避的。
记：既然这件事情并不是您亲自参与，而且一开始并不知情，那么您觉得自己的错误何在？
陈：毕竟我是这个公司的CEO，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也要承担应有责
任。我看到有的媒体评论，陈久霖为何如此坦然，而其他民营企业家会自杀？我感到很不解，难道自杀就
是承担责任，我这样活着就是逃避责任了吗？自杀恰恰是逃避责任的表现。
记：您现在还在协助有关机构的调查吗？估计何时会有调查结果？
陈：事实真相究竟怎样，要等到调查结果出来后才有定论。何时有结果，我不大清楚。（杨青）
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