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荷

文渺

我是从什么时代知道故乡的荷的，那要看从心里面，还是物方面来看了。但我肯定不是看了古今之人写的爱莲学文章后认识荷的。

荷我很小就认识的。只是那时因饥饿，而没有去注意过它。我从心里认识荷，是从一个看管荷塘的龙潭的工作人员和采莲者开始的。那是一九六二年盛夏的一天下午五点过，吃完饭，拿着游泳裤就朝龙潭而去。因为，巧家县城是属金沙江的河谷炎热地代。那虽还是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但人们还是爱美的，苦中作乐的心还是有的。人们还是爱美的，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美好面的。当然，巧家县人民也是如此。

巧家县最美的地方当数大龙潭无疑了。大龙潭除了那清凉甘甜的龙潭水外，还有七棵大黄桷树可以乘凉，一棵高大的女真树横在大龙潭的上空，书写了真实的鱼在枝头鸟在浪。当然还有人们喜爰的凉爽大沟，不能是“扑嗵”的一下跳进沟里，还是慢慢的滑进齐腰深的水中，那凉都会传遍全心身。当然还有人工花台，自然的浑龙潭、交瓜田、烂泥潭……等等。还有我珍爱的游泳池。它长五十米，宽二十五米，砖铺底，石条为边，石条边外半米内三合土硬化过的。游泳池中间有仿西湖中的砖石结构的塔三座，是浅水区和深水区的分界线，游泳池的右边就是荷花池。荷花池有近二百多平方米，它右边紧贴公路，在大龙潭内公路中段有一棵几人下环抱得过来的红椿树，家乡人说它红椿树、其实是不能食用的臭椿树。是一种做家具特别好的大乔木树，在红椿树观莲，以上朝下看是无一览无遗的；它还有一条挖开的水道把游泳池和荷花池相连着。但我说观莲最好的地方是莲塘乡。但莲塘乡我就从没见种过莲。那天，我顺城里大街道向龙潭而去，走到红椿树边，见莲花池莲池里正是叶大、花艳、果熟的时节。并发现一个莲荷慢慢没入下去了。我被这幕惊呆了，就忘记去游泳，站在红椿树下呆看。有笑指着说：“你们看你们看，有顽童潜入其中，有顽童潜入其中。”在旁边不远的一个人忙问：“在哪里？在哪里？”人们指一下莲荷沉下去的地方。那人边向那里打去了拳头大的一个石头边吼道：“我让你们偷，我让你们偷……”我想：怎么能用恶抱子去管理呢？恶抱子，是家乡人说惩罚人用石头打人，石头打人太厉害的意思吧。所以，把石头都叫恶抱子。特别是用来打人的石头。他们必定还是小孩呀！我想是这么想的，我知道我出声也没有用，而且还会被那管理者驳得体无完肤，甚至被人骂。但还是有大人出头了。说：“你这样用恶抱子打，打在头上，是要出人命的。”。 管理者看一眼出头者说：“他们是贼。” 出头者说： “他只是个小娃娃嘛。” 管理者说：“小娃娃也是贼。” 管理者盯着出头者 “你懂不懂，马看蹄爪，人看从小。何况这是公物，这个去偷采，那个去盗摘，能行吗？” 出头者说：“可以好好的教育嘛。” 管理者说：“教育能当吃的吗？所有的人都像饿痨鬼一样，要是不严厉点，早就被人全挖去当菜饭吃了。”是呀，饥饿起盗心。在这一元堂的天下，大家无话可说了。于是，我无心再观荷花了，默默的向游泳池走去，此时也见管理者改用土块向荷池扔了。我想游进莲花池去把人喊出来。但我不敢。我想：人为了吃到莲籽也好，还是为了吃它那白白的嫩茎而被打死了、打伤了，那肯定是人间悲剧。于是，从小有佛、道思想，又对出污泥而不染的荷就远离了，更不会想去看荷了。因为这样是会害死、或害伤无知小儿的。但这能怪荷吗？当然要怪只能怪因荷而起的环境而人的思想起了变化。虽然还辨得出谁是准非，但对荷还是只有敬而远之了。我知道：我离佛教、道教的思想又远了一步。只有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皴浮屠来安慰自己的心灵了。

我就是这样跟荷从心里结上缘的。但我从此后，再壮观的荷田，再艳丽的荷花，再风情的荷莲……，我也不会去观赏了。

就是我参加工作后，我们厂旁有一小块荷田，一到夏天，叶大、花艳、果硕，我就是从那里路过，也是匆匆的，根本不敢停留去看它们。生怕有管理者用石头，或者泥块打我，或者打进荷田的人。

今年（二零一六年七月）回家，路过莲塘乡时，也近十七点了，见很多人在公路边集聚，就问驾驶员他们在干什么？驾驶员说：“巧家县的八景之一，莲塘看荷又恢复了。人们是在看田里的荷花吧。”这八景我是知道的。那是从巧家民国的县志上看来的，还是听人说的，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中国的八景多了，也就是到处都有八景一样。故乡的八景是：一景：大龙潭月夜。二景：金沙江的杨柳渡口。三景：春晓玉屏。四景：玉带峥嵘。五景：魁阁塔影。六景：金沙夕阳。七景：（巧）家营（乡）石榴。八景：莲塘荷藕。但故乡的八景经过多年的战净、运动还剩几景呢？如金沙江杨柳渡口为巧家的一景。我从小就没见过金沙江的岸边有过一棵杨柳树的影子。就是八十年代末栽的树，活那几颗也是离渡口很远很远。根本不是历史上的杨柳树一直到江里去的。恢复了的还有魁阁塔影，但我不知，这塔是古时就有的，还是民国才建的？但我知道它是在文化大革命毁的，如今又由纳税人出资从建。我们国家就是好多都是如此。但还是有很多人赞扬。但我认为应追究这是为什么造成的。但我知道，我们还没有追究，人家权力在手，早把我搞成不稳定分子，就是在队伍中的一员，也是被监视的了。我对驾驶员说：“开快点。” 驾驶员却放慢了速度说：“这么美的景，你又很少此时回来，不看看？”我说明了情况，他没出声，汽车飞速的开走了。我想：我是因梗废食了，还是过滤了。不由自主的回头朝人们的聚光处看去，只见一块田里荷正旺，花更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