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也迷惑


大家都认为,走在各个学科前端的大师级的人物是人类的精英,是绝顶聪明的一群人。但是,顶级聪明的人整天面对的都是未解之谜,一天到晚都在思考探索,所以,他们一天到晚都处在迷惑不解的状态之中,又是人类当中最迷茫的一群人。

科学没有尽头,所以,走在科学前沿的人群总是处在迷惑状态,不可能有解决一切问题的那一天,长期和真理隔着一层神秘的薄膜,这群人的顶级人物最终都变成了“哲学家”——对长期迷茫的一种自我解脱。

哲学家不像科学家那样说“是什么”,总是正反两面说话,说“或者是”、“或者不是”,说“既是、又是”。长此以往,顶级的哲学家都变成了神学家或者疯子,把问题(哪有什么问题!)交给上帝,一了百了。

 

学科的带头人未必知道自己的学术对象是什么,不少学科对自己的学术对象的描述不一而终,而且领地不断改变(基本趋势是扩张),甚至是自相矛盾。经济学就属此例。

萨缪尔森教授已经仙逝。萨翁在世时可以说是经济学界的老大,被誉为全球经济学教授,他编写的《经济学》教材全球通行,翻译成多种文字,改版近二十版。然而,细读萨翁的《经济学》赫然发现,却原来,萨缪尔森本人竟然也不知道经济学为何物!

萨翁也想给“经济学”下个定义。在《经济学》中萨缪尔森这样描述“经济学”:经济学研究的是一个社会如何利用稀缺的资源以生产有价值的物品和劳务,并将之在不同的人之间进行分配。

人们总是把效率和公平对立起来考虑并为此争吵不休,却不知道这是分属两个领域当中的话题,而不是一个领域当中的两个问题。而萨缪尔森在《经济学》第一编第二章中对“公平”的解释是,“经济学并不能答好这类伦理的规范性的问题:我们的市场收入中应该有多少份额转移给贫困家庭。这是一个只能由投票箱去回答的政治问题”。

这个“公平性”问题交给投票箱解决的观点非常赞同,这和萨缪尔森在《经济学》一书当中以政治性理由排斥马克思的经济学思想是完全一致的。但萨翁却没有认识到这样的解释和他之前对经济学的定义有何抵触。何时讲“公平”?当然应该是分配的时候。既然讲公平的时候应该使用投票箱,那么经济学就不应再去关注“分配”这档事儿了,何必又在定义“经济学”时把“分配”作为核心?既然公平性问题只能由投票箱决定,经济学为何还要对分配情有独钟?

研究“分配”就是研究政治,就是“涉政”,与其这样拐弯抹角偷偷摸摸地“涉政”,还不如像马克思那样光明正大地把经济学作为“政治经济学”。

你看看,连世界级的经济学大师都不知道自己整天应该研究什么,这经济学还能够发展进步?大师的糊涂,直接导致二师、三师、徒子徒孙们也不知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任意发挥,把触角延伸到一切领域,尤其是偏好于政治领域,如去研究“分配”、“福利”、“税收”、“医改”、“环保”等等这些要求“公平性”,应该交给投票箱解决的政治问题。

全能就是不专业,万能,往往就等于万不能,难怪全球的经济学大师们一天到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副无所不能的做派,而全球的经济依然我行我素地危机萧条涨缩自如。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则对经济学的领地做了极大的压缩,认为经济就是市场、就是交易,而经济学就是研究人们的市场行为即交易行为的,仅此而已。

《西方经济学的终结》最后的一句话是:或许,下一代人将不再跟随萨缪尔森学习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