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物权法（239）

解析物权法（239）

陈绪国

【原文】〖留置财产变现后的处理〗

第二百三十八条留置财产在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其价款超过债权数额的部分归债务人所有，不足部分由债务人清偿。

◎〖留置财产变现后的处理〗

本条款，是关于留置权实现、也是留置物变现后如何公平处理的规定。

实际上，本条款与本法第236条实现留置权的规定和第237条促成行使留置权的规定是同一个条文圈子，是留置权进行式与处理式的共同体。遵从一定的原则与方法，规范留置权实现制度，具有决定的意义。

◎〖留置财产变现后的处理原则〗

留置财产变现后的处理，指依据一定的原则与方法，对于留置权法锁与信托关系进行解除，留置财产在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其价款超过债权数额的部分归债务人所有，不足部分由债务人清偿。

留置财产变现后的处理原则与方法如下：

一、多退少补原则

多退少补原则，是货物交易、价值交易和权钱交易中最常见和最通用的原则。留置权的实现，同样适合于多退少补原则。

（一）交易原则

当事人以留置财产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取得价款，形式上为货物交易。但此货物是附加了留置权的法锁与信托责任，应当由货物交易过渡到价值交易与权钱交易上来，完成由量变到质变的转换过程。

货物交易，通常是指当事人与买受人之间的交易，经过拍卖、变卖的形式取得价款的，属于这一类交易。这是初始交易，可以为价值交易与权钱交易创造条件。若是仅仅在这一层面上，仍然不能实现债权。

价值交易，是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交易，主要特征是以价款与留置权的价值交易。办法是对应于留置权的价值而交易。这个价值，是个价值包，不仅仅指留置权所担保的债权，除此之外，还包括债务人的违约金、损害赔偿金、留置物保管费用等项逐日累积的总债权，应当一并清偿。通过货物交易处理程序的，即通过拍卖、变卖留置物处理的，所得价款，可立即进入价值交易程序，与留置权的价值包进行金钱与价值的交换。通过折价处理的，可直接进行价值交易，是债务人以转移财产所有权的方式进行价值交易。

权钱交易，也是债权人与债务人之间的交易，主要特征是在货物交易与价值交易之上抵偿债物权的交易，或者是转移财产所有权的交易。留置物折价处理给债权人。留置物折价处理为直接的价值交易，是对应债权的价值包而处理，也不仅仅是针对留置权所担保的债权。通过折价处理的，可直接进行价值交易，是债务人以转移财产所有权的方式进行价值交易。

（二）规则的运用

留置权多退少补原则的运用，是根据留置权价值的变量来运算的。主要参考系数，不仅仅是留置权所担保债权的那个部分，而且还包括债务人的违约金、损害赔偿金、留置物保管费用等项逐日累积的总债权，也是留置权的边际价值的总决算。

1．多退的办法

留置财产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所折或所得价款超过了留置权人的债权数额或者兑现价值，超过部分应当归债务人所有。

如果是留置权处分留置财产掌握价款的，留置权人在扣除自己全部应得部分后，应当将剩余部分及时返还给债务人，不得占为已有。否则，就构成了不当得利。如果是人民法院受托对留置财产进行拍卖、变卖并掌握价款的，人民法院在扣除债权额或者兑现价值后，应当将剩余部分及时返还给债务人，公权机关应当带头遵守这一法律规定。

2．少补的办法

留置财产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所折或所得价款不足以清偿留置权的债权或者兑现价值，不足部分应当据实补偿。

（1）折价处理的，不足部分应当由留置权人据实补偿。

如果留置权人不对债务人补偿，涉嫌对留置财产的不当得利，会发生新的债务纠纷或者物权纠纷。

（2）拍卖、变卖的，不足部分应当由债务人据实清偿。

由于留置财产不能完全清偿债权或者兑现价值，留置权的法锁与信托关系没有圆满完成，故留置权人与债务人的法锁与信托关系仍然部分地保留下来。留置权人仍然可以就剩余债权要求债务人清偿。剩余债权一般地变成了普通债权。

根据需要和可能，新债权人也可以与新债务人协商以其他的财产清偿或者留置担保，或者采取其他担保方式进行新的一轮清偿。否则。若新债务人不愿意清偿剩余债务，也不提供新的担保的，新债权人可以普通债权人的身份，可以向人民法院起诉，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3．不退不补的办法

清偿债权时，产生既不多退也不少补的条件，受主观的、客观的两种情势的影响，不光是客观条件的影响。

（1）主观原因造成的不退不补

留置财产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所折或所得价款，超过或者不足清偿留置权的债权或者兑现价值，当事人认为数额不大或者情感上的原因，干脆放弃要求退还或者补偿的念头，是一种意思自治主义的变通方法。这种特殊情况的发生，属于习惯法的做法，法律也不禁止。

（2）客观原因造成的不退不补

留置财产折价或者拍卖、变卖后，所折或所得价款，刚好清偿留置权的债权或者兑现价值，留置权所担保的债权完全得以实现，债务人所有的留置财产也在这个过程中得以处分，不存在退还与补偿的问题。留置权法锁与信托关系、物权关系与法律关系，均属于圆满状态的进行与结束。这是理想的效果。

多退少补的主体与客体不同，可以得出不同的结果。如拍卖、变卖后的价款掌握在债权人手上与掌握在债务人手上就不同。不过，一般而论，所得价款掌握在债权人手上为适宜。

又如折价处理与拍卖、变卖的处理的也不同。折价处理的，债权人已经取得留置物的所有权，如果留置物的价值高于债权价值额度的，债权人应当向债务人进行相等额度的补偿；如果留置物的价值低于债权价值额度的，债务人应当向债权人进行相等额度的补偿；如果留置物的价值正好与债权的价值额度相等的，就不用多退少补了。

二、最优先受偿的原则

最优先受偿的原则，指动产留置物上存在多个担保债物权人时，留置权人优先于动产抵押权人、动产质权人接受清偿债权，以绝对优势排除其他债权人的干扰。留置物上存在普通债权人的，清偿债权时更是不在话下。

物权法第239条规定，同一动产上已经设立抵押权或者质权，该动产又被留置的，留置人优先受偿。这个规定显示，留置权是一种特别优先权，排他性效力最高，具有不可动摇的绝对权威。

之所以说留置权是一种特别优先权，是由以下条件造成的权利：

第一，留置权是最高端的担保物权，具有其他担保物权所不具备的绝对优势。

留置权所生成的客观条件，是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故债权人以留置财产的方式，运用加强型法锁即留置权法锁与信托关系来保证清偿债权，并排除其他担保物权人、一般债权人的干扰。动产抵押权、动产质权则不然，担保期间没有发生“债务人不履行到期债务”的事实要件，只是“为担保债务的履行”而设立担保物权。

并且，许多留置权本身是从动产质权或抵押权上面升级换代的产物，不是中低端的担保物权。经过简单对比，不难发现，留置权无论是从形式上、内容上和性质上，均比其他担保物权高出一筹，具有其他担保物权所不具备的绝对优势。说他有“特别优先权”，是指他的优先受偿权别具一格，鹤立鸡群，并不是说对他有什么格外的照顾。

第二，留置权是短促突击型担保物权，需要不失时机地努力实现自己的目标，其他担保物权人没有这种紧迫性。

留置权期间与其他担保物债权的期间也是不相同的。留置权期间是针对债务人履行债务的宽限期，一般为两个月以下或以上。因为先前债务人不履行债务的缘故而特地设立留置权。然而，留置期间届满后债务人再次不履行债务，故留置权人宜从速、从严清偿债务，并对于其他担保债权人应当有除斥权。

对于其他担保物权人而言，也是在债务人不履行债务的前提下实现债权，不过，所谓“债务人不履行债务”的事实要件仅发生一次，而不是两次，故担保期间相对较长，实现债权的紧迫性不是太明显。对比之下，留置权实现债权的紧迫性高于一般担保债权人的紧迫性，故留置权人特别优先权的行使是顺理成章的。

第三，留置权的法锁与信托关系强于其他担保物权的关系，法律与物权效力高于其他担保物权的效力。

留置权的法锁与信托对象，包括留置权设立之前的主债权和违约金、利息、损害赔偿金等项，包括留置权设立之后的担保债权、违约金、利息、损害赔偿金等项，留置权担保债权的价值是个大价值包，实际上是前后双重权利担保并加权性质的法锁与信托关系，约束力有强化的趁势。其他担保物权的法锁与信托关系，所担保的债权项目少一些，约束力比较弱小一些，难以与留置权方面的比拼。

留置权的法律效力与物权效力，因定位于最高端的封顶式担保物权，在强化内部权力的同时，也强化对外的排他性效力。至于留置权人的特别优先受偿权，是留置权人享有对抗主义特权与效力的一个明显的标志。当然，留置权不是可以随意取得的权利，应属于“奇货可居”那种特殊的担保物权。

本来，关于最优先受偿的原则是应当于下一个条款来解读的。为了更好的系统的理解本条款，才补充到本条款中来。本文关于本法第239条的论述有不尽事宜，其他内容，请参考《解析物权法（239）》。

相关规定：

《担保法》第87条第3款[留置权的实现与留置物价款价值的适当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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