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的世界经济论坛中,我参加了反向创新专题讨论会。那场讨论会吸引了超过125位CEO和企业高管。传统观点认为,创新来自富裕国家,而创新获得的产品会先在其他发达国家销售,然后再流向发展中国家。毕竟,像美国、德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不正是世界上最富有、技术最先进的国家吗?例如,美国和德国拥有300多位诺贝尔科技奖获得者,而印度和中国加起来还不到10位。因此,发达国家将首先采用下一轮创新成果,这不是很合乎情理的事吗?发展中国家难道不是只有“赶上”发达国家的经济水平,才会采用那些创新成果吗?不,并不真是这样。
我们可能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在这个时代,突破性创新会首先出现在发展中国家,然后传播到其他发展中国家,最后才流向发达国家。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反向创新。简单来说,反向创新就是指任何可能首先在某个发展中国家被采用的创新。全球化的好处是,这样的创新不仅能够推广到其他新兴市场,更重要的是,还能扩展到发达国家。
回顾这次讨论会,我获得了以下三点启示。
反向创新是一项重大战略要务。这中间所涉及的利益非常巨大。如今,富有国家和贫穷国家在全球经济中的份额差不多平分秋色。但多年来,贫穷国家的经济增长要强劲得多。大多数富有国家在经历严重的经济衰退后,正处在缓慢的恢复阶段,富有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增速上的差距看起来在越拉越大。新兴经济体有望在全球GDP未来增长中占到三分之二。
新兴市场竞争对手为反向创新提供了最强大的动力。如果老牌全球化企业不在贫穷国家实施创新,新的竞争对手就会抓住机会。它们会成为创新的领头羊,不仅在贫穷国家是这样,在全世界都是如此。这些竞争者会发展成为强大的对手。在发展中国家已经崛起了新一代的全球化企业,如塔塔(Tata)、马恒达(Mahindra)、联想、海尔等。新兴企业巨头会让西方跨国企业日子不好过。例如,在IT服务行业,印孚瑟斯(Infosys)、塔塔咨询公司、维布络(WIPRO)等印度企业率先提出了“全球交付模式”这一概念——从遥远的印度为发达国家的客户提供服务,因为印度软件人才的工资要低得多——从而促使IBM和埃森哲咨询公司(Accenture)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商业模式。巴西航空工业公司(Embraer)在支线客机投资方面与加拿大庞巴迪公司(Bombardier)展开了激烈角逐。墨西哥西麦斯公司(Cemex)在水泥行业不断创新,让瑞士的豪瑞(Holcium)和法国的拉法基(LaFarge)相形见绌。中国华为公司也向西门子(Siemens)、爱立信(Ericsson)、阿尔卡特-朗讯(Alcatel-Lucent)、思科(Cisco)等全球电信企业提出了挑战。
组织是反向创新的最大成功障碍。西方跨国企业的资源和决策权大多放在富有国家。而要想在反向创新中取得成功,跨国企业需要将自己的重心——也就是资源和权力——转移到新兴市场。这些决策并不容易做出,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跨国企业就无法在贫穷国家抓住新机遇。
反向创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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