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童说民间文学,姑妄听之。没有多少人像你江老板那么有本事的,可以赚得到大钱!打工的人描绘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只要是真实的,那有什么不可?
“这样说也行!”江函宇不再计较牛炳皋说的民间文学。“但是我听到骂老板的话有点不舒服。”
“这是阶级立场问题了吧?”古月童笑答道。“资本家就是维护资本家的利益。”
“我算那门子资本家?能够做资本家就好了!告诉你,资本家特别是那些成功的资本家,他们的智商和才能都是不一般的,要很有本事才行。如果随随便便哪个都可以成为资本家,那么这个世界一定很先进很发达很文明!”江函宇显得有点激动。“仇恨资本家的人,因为他做不了资本家,或者说他靠真本事做不了资本家,才那样往水火不容的仇恨人家。”
“那么说是嫉妒?”古月童问。
“不是吗?许大姐你评评看。”
“我那里懂你们说什么!小牛说的那些笑话我听得懂,你和古博士说的,我就是觉得像是在吵架,是吃饱了想快点消化!”
他们说说笑笑,争争吵吵的一路去。到了一个有路边摆卖杂货摊贩的地方,许仕英叫江函宇停车。她下车买了酥饼、两串香蕉和一把红香。
江函宇问她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她说前几次走这条路不是三更半夜就是匆匆忙忙,来不及给野猫神仙婆婆上香,已经是多有得罪的了,今天是休假路过,再没有道理对野猫神仙不敬啦!
牛炳皋说:“许大姐指的是半路路边那个小庙是吗?我们刚来柬埔寨的时候,那里还没有庙,只有一个两尺高的土蓬,祭拜的不是什么菩萨,而是男人的。。。。。。大根!”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大根?”古月童追问着。
“是这样的嘛!当时我们为这个还笑了一阵子年呢,错不了,是这么回事!不信你们问许大姐啊。”
许仕英道:“小牛说的没有错!是男人的大根。这回你们听清楚了吧?”
“那么说柬埔寨还很开放的嘛!”江函宇笑着道。
“不能这么说,脱衣服就是开放,那么非洲不少国家比谁都开放!”古月童反驳他。
“不是非洲开不开放的问题,而是那里的投资环境、生存环境差或者说是恶劣的问题。如果那里不是整天的打仗、杀人,不是那里常年闹饥荒,大家就会肯定他们是最开放的。”江函宇说,“你们想过吗?柬埔寨如果不是洪森执政,不是他的政府压得住,不给社会再出现政局动乱,才吸引这么多外国人来投资的。就说1997年七月那次洪森跟拉那烈之间的内战,时间虽然很短,但多少人吓得跑到屁滚尿流,在金边的外国人恨不得生出多一条腿,生怕自己跑不了!那时侯就是全体女人脱了衣服,也不能够留住这些人的。所以博士啊,看问题不能看表面要看实质。”
“你那个说法不错,但是我讲的是民族观念的开放,即摆脱那个世俗的羁绊、束缚,起码是可以作为开放的一个方面,它是相对保守而言的。”古月童转话题:“这个拜大根怎么会与神仙连在一起,有什么说法没有?许大姐!”
许大姐说:“我不会说,叫小牛说,我还听他说过这个故事的。”
牛炳皋争辩:“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样的故事?大姐!”
许仕英:“我听劳拉讲你会说,你就说给他们听听,让他们知道柬埔寨不光有木头这些土特产,还有神仙和古庙吧。”
牛炳皋在学校教书时候,带学生去一个庙宇听一个和尚讲过类似的故事。不过,有些华人把它叫做“黑婆庙”、“黑婆神”,却语焉不详,现在只能用和尚说的版本了。当时还比较有兴趣的,因而听和尚说的时候记得比较详细,还将它作为柬埔寨文化给一些国内来的朋友介绍过。
他说的民间有关野猫神仙的传言多了,听老人说的友好几个样子的,他都七零八落的记不全。
这个野猫神仙可有来历的。听老辈人说,那是多少年以前,在柬埔寨东北边的深山大岭里有一个寨子,寨子里有一户猎人,夫妇人到中年才生养三个女儿,女儿个个都勤劳又美丽,特别是第三的妹妹容貌最突出。有一天,他们家的高脚屋下面躺着一只浑身是伤的野猫,已经是有出气没进气了。三妹妹见它非常可怜,给它喂水灌食,包扎伤口。
在妹妹的带动下,两个姐姐也一起帮着护理野猫。她们的父亲一生中不知射杀过多少虎豹豺狼,对野猫也就不存在什么爱心,甚至还想把它宰了。但是三妹妹看护得好,哪个也别想伤害它。三妹妹说这只猫特地跑到他们家,是专门来求他们保护的,怎么能用刀来对待它!她父亲看不过就是一只猫,没有多少肉可以吃的,就让女儿完好了。
野猫的身体康复以后,对三妹妹非常依恋亲热,常跟在她身边,随同她上山采摘蔬果拾掇柴火。夜晚则躺蜷在她身边而睡,稍什么响动,她首先警醒,正大眼睛看四周,忠实地卫护着她及其家人。
那里的村民有习俗,女儿长到十四、五岁,家里就得另外单独搭起一个高脚小楼,送懦儿上那去住,好让村里那些青年晚上跟她私会。为什么将小楼建得很高?一是让楼难爬显示女儿的娇贵,二是如果女儿不欢迎的男人爬上去,他可以用脚把他蹬下楼,是伤是死爬楼的人是不能计较的。等到住在楼上的女儿有身孕了,她能够自由地同前来求婚的男子缔结良缘。大姐、二姐都是这样选择男人嫁出去的。
到了三妹妹要上小楼住的岁数,她上去的第一晚野猫就跟着上去。三妹妹因为有野猫做伴,平日间没有同哪个年轻人眉目传情,所以没哪个年轻人爬她的小楼。三妹妹没人说话,就对着野猫说起悄悄话。
她说野猫啊,你是个人就好了,难得你如此痴情地跟着我!
野猫像听懂她的话,不断舔着她的脸庞。三妹妹更加动情,轻拍着野猫的头说:“你怎么不是个人,你怎么不变成人!”
她的话音刚落,野猫抖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非常英俊健壮的青年。他站在她面前,她惊呆了!
青年人说,三妹妹你不要怕,我是邻国一郡守的儿子,因为不愿意受家里的约束,请教我的老师,如何才能获得自由。我的老师是个大法师。他说我可以让你出去闯荡,但要变成一只野猫,原因是猫与虎同族,可以穿山,可以下河,也可以爬树。不管你走多远,你必须回来让我还你原来的面目。如果你私自变回人,在一个昼夜内不变成猫,只能生存三天。你愿不愿意?你自己选择。我说愿意。这样我就变成了一只猫,自己出来游荡天下。不幸的是在半路上碰到一群野猪,它们围住我欺负我 ,我以自己年青力壮,同它们斗了两天一夜,最后将它们降服,但发现自己全身已经伤痕累累,越过两座山才来到你家。后来这些日子你都知道了。我伤好以后没有离开你而去,是被你善良的心和美丽的容貌吸引着,也不愿意再回去过被家里管束的生活。我没有什么本事,但我可以让你幸福。
三妹妹听他这么说,不用提是多高兴。于是,日间他变成野猫,晚上则变成英俊青年,两人在高脚楼上相处的像蜜那样甜。
甜蜜时间容易消逝。不知不觉件间三妹妹在高脚楼上住了一年多。她父母亲见她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奇怪。夜间他们就到小楼下偷看,没见什么男子爬上楼,却听到楼上有男子声音和三妹妹说话!守到天亮他们上楼一看,除了三妹妹一人,哪里还有什么人?他们一连观察三晚,每晚的情况都是如此。
他们以为遇上鬼了!必须要救女儿。他们询问三妹妹是怎么一回事。三妹妹见事情不能掩瞒,只好说实情。父母觉得更加奇怪,无论如何要野猫变成人给他们看。野猫回答说可以,但要晚上才行。三妹妹的父亲担心野猫使法,预先请教高僧用法术对付他。高僧叫他说,既然是野猫,一定惧怕狗,要他准备一盘狗血,见野猫变成人当即泼他,野猫就会被赶走,人也就定型。她父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
晚上野猫按照诺言变身。当他刚刚变好走到大家面前时,三妹妹父亲将准备好的狗血向他泼去,只见野猫哇地大叫一声,头顶上一团发光的雾倏地生起,很快就随风消失。。。。。。
惊魂甫定,“野猫”对三妹妹的父亲说,你们这样是害了我了!现在唯一的能够就他的办法,是找到他的老师为他固定人身。但当时老师给他出来的时间是三个月,超出这个时间老师外出前往暹罗海,也就是柬埔寨西海的龙岛修道,在那里呆上三年才回。要找他老师只能到西海,可是从此地到西海路途遥遥,三天怎么来得及!你们这样不光害我,也害了三妹妹啊!(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