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1/3时间做科研 刘效仁
2009年我国科技人力资源总量已达5100万人,位居世界第一。但像钱学森这样的科学大师却寥若晨星;2007年发表的SCI(科学引文索引)论文总数已占世界第二位,但原创性的重大科技成果屈指可数,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曾多年空缺;2008年全社会R&D(研究开发投入)总量就达到4570亿元,比1978年增长40多倍,但很多关键技术和核心技术仍受制于人,技术对外依存度超过60%……原来,科学家们每年要需花去4个月的时间从事项目申请的相关工作,而真正用于科研的最多不超过1/3。( 2010-8-2 人民日报)
对此,某课题组组长、首席科学家吴雨却无可奈何。因为现行的项目经费安排、申请机制和急功近利的考评办法,逼着科学家做“专业会计”和“抄写工”。比如,申报内容太芜杂,程序太繁琐。其中最费精力的,是经费预算。每一个项目的经费包括设备、材料、测试化验加工、燃料动力、差旅、会议、国际合作与交流、劳务、专家咨询、管理费等等,不仅名目繁多,其用途都规定得很严、很死,要求必须“精准预算”。结题验收时要一一对账,如果对不上账,就很麻烦。逼得科研人员须像专业会计那样,精心算计每一笔钱。
如此“精准预算”,恰恰是最不符合科学理性的。因为科研创新本身就带有不确定性,不可预测性,不可操控性,甚至就很难控制研究过程不偏离项目规划和设计,更不用说可能面临失败的风险。许多的不可预见性,使一些费用预算即使再“精准”也无济于事,乃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花什么钱,该花多少钱,能花多少钱。其结果这种“精准预算”程式化,很难变通,不单束缚了科研人员的手脚,且可能使最需要花钱的环节无钱可用,直接制约了科研的进程。
显然,职能部门之所以要设定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要搞“精准预算”,表面看是为防止科研资金流失和浪费,实质上是为了方便管理,方便对科研课题的操控,足以彰显权力本位。于是,不仅事前要详细的规划,精确预算,事后需填写“每年的研究计划和预期进展”,搞进展汇报,中期评估,结题验收。为此,还设定了包括发表论文篇数之类的考评指标。为完成论文指标,不得不在实验还没完全做成熟的时候就开始撰写,写出来的只能是缺乏实质性进展和创新的垃圾文章,要么就得找一些容易做的题目,或在别人已开辟的领域跟风,以便完成任务了事。这正是中国成为垃圾论文大国的根本症结。
不能不说,时下的科研机制仍是权力本位而非科研本位。科研要围绕着权力的指挥棒转,要取得审批机构的悦纳和认可,甚至为得到不多的项目资金,科学家们不能不用大量的时间“跑部钱进”,大搞攻关,以至于不择手段,采取一些歪门斜道。将更多的精力和心机惴磨哪些项目更符合上级的味口喜好,容易通过审核;哪些易于见成效,以便为管理者快出成果涂脂抹粉。
最终,导致上上下下都很浮躁。权力机构想快出成果,而只求数量不求质量。科研人员三分之一的时间跑项目,三分之一的时间应对各种关系,陷于琐屑,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科研。事实上,要保证这三分之一能静下心沉下心来也不容易。更可悲的是,在围绕权力这个中心的所有科研活动,都与独立、探索、执著、求实、理性的科学精神背道而驰。以至于许多科研工作者不仅成了权力的仆从,甚至成了资金的奴隶。
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三钱”既逝,公众忧患中国科技后继乏人。如此仅1/3时间做科研怎能成就新“三钱”?可见,转换科研机制,改革和探索重大科研项目科学合理的竞标、会审、公示、评审奖励机制,尤其从权本位变身科研本位,服从科研服务科学家方面做出切实变革,以减少不良风气对科研的袭扰,确保科学家科研时间的落实,以纯粹和独立的科学精神,激发创造和创新的活力,已成当务之急。
http://news.163.com/10/ 0802/02/6 D248E 8G 00014AED.html
http://news.163.com/10/ 0709/09/6 B51J0QO000146BC.html
通联:刘效仁,安徽省砀山县道北东路45号,235300,05578095386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