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南省城长沙驱车四小时,才能到达澧阳平原上的偏僻小镇澧县梦溪镇。4月底,近200位中国生物质发电的企业精英不辞劳顿汇聚于此,吸引他们的是一个并网发电且有望赢利的案例。
而在此之前,国内数百家投资生物质发电领域的企业中,90%都在亏损。
4月1日《可再生能源法》(修正案)正式施行,明确了国家将实行可再生能源发电全额保障性收购制度,越来越多的投资人和企业看到了生物质发电赢利的可能。
湖南理昂样本
3万平方米的生物质燃料露天堆放区还残留着阴雨过后的水渍,而在室内堆放区内,一台用于粉碎木质燃料的机器轰隆作响,传送带将被粉碎的木屑源源不断地送入储料室。
在位于梦溪镇的湖南理昂再生能源电力有限公司(下称“理昂”)厂区简单的燃料堆放区,进入参观的企业负责人感叹不已。“解决了原料,就成功了一大半。”山东省热电设计院总工程师刘建章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国内不少生物质发电项目对原料采购过程中的收购、打包、运输、碎料成本论证不充分,最终因成本过高导致亏损。
理昂董事总经理郭振军对公司的采购体系颇为自豪。“燃料我们做过充分研究,以稻壳、棉花秆为主,枝桠材及其他为辅。”理昂所在的位置属于澧阳平原与江汉平原交汇,是南方的两大粮仓,主产棉花、水稻与油菜,生物质发电所需的秸杆资源丰富。“目前以澧县为中心,燃料收集覆盖半径80公里的6个县市,我们已自建大型收购网点50多个,长期协议供应商260多家,年供应量28万吨。”郭振军说。
之所以吸引来众多业界人士的目光,在于理昂一再刷新的国内生物质发电厂的纪录:从项目选址到正式并网发电,仅用了15个月时间,并节省了30%投资成本;2010年3月份还创造了全国首座第一年投产单月上网电量超过1010万度的纪录。
“我们曾算过一笔账,每月必须上网850万度电才能达到盈亏平衡,加上10%的工厂自用电,这意味着每月我们的发电量要达到940万度,连续运转7个月就能达到盈亏平衡,如今我们单月上网电量已连续两个月超过指标。”郭振军介绍,二期项目还将投资3000万元,利用灰渣建设一座年产5万吨的有机肥加工厂,形成从收集、运输、焚烧发电到灰渣制肥的完整产业链。
原料争夺战
在生物质能发电电价补贴政策与CDM(清洁发展机制)开发前景的利益驱动下,各地正在纷纷上马生物质发电项目。
“我们将在广东投资一个生物质发电项目,正在做前期,”隶属于广州控股(600098.SH)的广州发展新能源有限公司业务发展部项目经理陈益斌觉得不虚此行。而来自武汉、无锡、宿迁等地的同行聚在一起,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控制成本,并解决原料采购问题。
郭振军告诉记者,在理昂项目周边50公里范围内,就有4个同类电厂在建,若包括湖北省多个县市的250公里范围内,更有10个生物质发电厂在建。
“虽然国家和地方支持可再生能源发展,但市场并非有序竞争,”中南电力设计研究院专家罗新南告诉记者,湖北也在短时间内批复了十多个生物质发电项目,还有不少火电项目预备改造为生物质电厂。
密集上马的项目显然将引发原料大战。郭振军告诉记者,与生物质电厂争资源的还有一些造纸厂,以及数目更多的需要使用有关农林业废弃物作为原料的油厂、化工厂和建材厂。
成本、技术之忧
据了解,目前我国多数省份生物质发电的并网电价为每度0.5元左右。电价补贴较高的江苏省,在2005年脱硫燃煤机组标杆上网电价每度0.386元的基础上,加0.25元。可再生能源电价补贴和可再生能源接网费每度0.01元,合计为0.646元/千瓦时。而据测算,我国生物质电厂平均每度电发电成本在0.7元左右。
“目前生物质发电企业临时附加每度0.1元不是固定政策,应纳入电价政策正常补贴范围,”即使目前发电量远超国内同行,郭振军仍然希望政府对于上网电价能给予更多补贴。让他倍感不安的是,成本压力使得理昂的机组必须100%保持满负荷运行。一旦停机,马上就可能产生损失。
实际上,生物质发电厂如此渴望国家政策补贴,在于其“先天不足”。刘建章告诉记者,生物质电厂装机容量小,投资大,发电技术和设备又过分依赖进口,进一步导致成本增加。以国内项目为例,起步较早的中节能宿迁电厂装机容量2.4万千瓦,总投资2.8亿元,国能威县电厂装机容量2.5万千瓦,总投资2.64亿元,每千瓦投资分别高达1.16万元和1.06万元,是常规燃煤电厂的两倍。同时,损耗率高,燃料成本占收入70%以上,企业自用电率占12%,远高于火电厂6%的水平。
“纯进口的成套设备无法适应我国生物质燃料品种多、燃料不规范等现状,又存在着锅炉热效率、上料系统、秸秆破碎等技术瓶颈。”指导过湖北、湖南、广东多个生物质项目的罗新南对此深感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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