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只有我们还在信奉市场神话?


  我们喜欢愚昧,我们喜欢博傻,我们喜欢闭着眼睛没命的啸叫,而不管这些被我们欢呼的东西到底是个啥玩意?我们特别喜欢崇拜,而不管被崇拜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我们上下五千年一以贯之的这一德行一直就主导着我们的思维惯性,不管我们以进步的名义都往自己的脸上堆放了多少莫名的玩意。

  我们不仅沐浴着西方经济学为我们安排好的相互倾轧的经济格局与利益划分之残酷境遇,我们还被强迫灌输市场经济教条,以便在身心都被奴役之后再戴上足够沉重的精神枷锁。

  我们在混迹于全球经济掠夺的普及运动潮流的同时,对于保持自己的文化与道德传统完全丧失了精神准备;我们已经忘却了当初对富足的渴望来源于纯正的理性与民众的最终正义,我们错把当今的狂躁、虚妄与贪得无厌当做了本源,因而,我们丢弃了民族的自我与保持了数千年的社会平衡。

  中国社会的天枰在财富的重压之下已然倾斜,倘若不及时修正,社会的安全,其中包括财富的安危都必将面临覆巢之下,完卵无存的结局!中国社会的客观情势比人心浮动的民族心理还要浮躁,中国社会作为这个世界的客观层面正在走向危机降临的边缘。事实上,全民经济总体上的负债率已经高企并已达到危险的地步;国际资本主义与中国经济利益的正相冲突正在我们的节节败退与无尽的屈服之中走向难以调和的边缘;房地产的高房价、通胀形势、行业垄断水平、资本行为的道德水准、工业资本运转的安全水平、金融安全、各活跃行业的盈利水平及盈利前景预期等等均出现不同程度的倒退并已濒临盈亏平衡的临界状态。各种迹象表明:中国经济的基本逻辑已经面临突变的阈值,其各行各业均已面临窘迫,并且无论如何已不能寻找到其它的出路并再次找到嬗变的机遇。

  以盈利为目的已经完全走到了尽头,以全社会相互赚钱为基本行为模式的经济路线已然衰朽。各自赚钱的经济团伙已经扩充到相互拥挤的地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块安定的绿洲容得下如此众志成城的全社会的欲壑难填!如此紧逼的窘迫情势,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紧绷态势连就地挪动一下都很困难,还谈何腾出比现在这个世界还要大得多的空间来满足现有和未来的全部许诺与妄想?

  继续放任自流,继续随地大小便,继续敞开肚皮整的全球嘉年华与继续可劲地相互掠夺与任意倾轧还有可能进行下去吗?我们正因为全球资本主义一直主导的放开乱撒而搞得全世界已然成一个堆满粪便而臭烘烘的垃圾场。如此,哪还有空地腾出来让人们继续乱拉?经济的几乎所有指标全都已然绷紧,就如同一张拉满了的弓,除了回复窘迫境遇中的原状就只能扼腕断臂般地直接崩断。如此,可人们的欲望与到手利益又容不下向原状倒退,利益的权力将阻挡自然的逻辑,除非上帝在实在看不下去之后把灾难降临人间。资本主义利益所属的逻辑把一切经济活动最终都变为私人掠夺,而这一经济活动的后果却表现为全社会的债务与价格泡沫呈螺旋交替上升的状态。试图改变这一状态的努力又将面临妄图继续进行私人利益掠夺的重重阻扰,全民经济最终只能走向单边紧绷直至崩溃的危机席卷而来的那一天。

  把经济活动的成果归于私人,而且是少数的私人,而把经济活动如同核废料般的可怖后果归于社会,而且是没有获取经济成果的大多数公众的社会。这其中强大的资本主义的逻辑与社会正义的冲突在经济的向上运动中除了不停顿地加剧之外,别无任何其他可能。我们所开办的劫掠社会财富的所谓发展运动正在走向天倾地覆的境地,可我们却仍在一边咀嚼市场经济学教条,一边继续一味地忍受着肆虐疯狂的可怖行情与经济海啸频仍的迎面而来。

  人类是到了必须承认市场经济在全球的总失败的时候了,可我们却仍沉浸在妄图继续打劫掠夺的风高月黑之夜。我们现在的家园更像是梁山好汉轮斧头劈道义的水浒传里的世道,因为,现在的世道上哪还有任何道理在没有强暴在场保护时能够当众顺畅地表达?而这个所谓的强暴就是金钱,就是人人向往的财富所归的利益所在。

  我们正因为贪婪与妄图赶超别人的奢侈而对经济学的全面荒谬视而不见;我们又因为各自捞取而不顾后果而把自己的家园与命运前途弄得邋遢不堪;我们还因为笃信市场教条而脑残心歪,把个经济学学养弄成了一场标准而可耻的迷信道场。经济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更酷似一个居心叵测的阴谋,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全都掉进不能自拔的陷阱;经济学心甘情愿地成为一支黑色骷髅旗,想打劫的人群自动地集结在它的麾下,为公开掠取市面上的钱财而去众志成城地鱼肉乡民。

  我们根本不思悔悟,完全丧失了对自己吵闹根源的反省。我们接过资本主义的大旗,在资本主义倒下之后,却又前仆后继地跟上。当全球资本主义深刻反思自己的思想乱源时,我们却在不遗余力并不假思索地让资本主义的旗帜高高飘扬。我们今天所表现出的忘乎所以与贪婪激情不仅远胜于当今资本主义的趾高气昂,而且还远超过了当初美国梦时代里国际资本的器宇轩昂。我们令人费解地宣称自己笃信资本主义各类教条的纯正观念,就是不肯对自己抱持的东西上面那些明显的强盗印记打量丝毫。我们面对自己家园危机四伏的经济危局只知大声疾呼“胆子再大些,裤子再褪下去些”!事实上,这种弥漫在经济学领域里的愚昧氛围迟早都会呼唤出一场民族社会与经济领域里的在劫难逃!

  中国占主流地位的经济学家们最为可恶的就是:把凡是能拿到的一切全都拿去经济学教条的显微镜下面去做比对,倘若有丝毫的不符,立马就声色俱厉地呵斥,其状完全就是一堆地地道道的脑残弱势群体正在妄图把大众全都推向那无底的灾难深渊。中国的经济学家们在中国经济现实面前已然失去了任何学养信用,他们不是正在替中华民族挖掘陷阱,就是正在弄乱中国人平和的心肠。中国当今正在走向经济与全社会的灾难阴影里充斥着经济学家们厉鬼乱串模样的鬼魅祟影,就因为他们的不思悔过与毫无反向思考的心思。

  

  老夏

  2010-12-11

  

  转文:

  摩罗:德国李斯特和美国布劳特对市场经济理论的质疑

  在西方人展开殖民掠夺之前,世界上工业产品的80%由亚洲人创造,其中最主要的创造者是中国人,印度次之。在殖民过程中,欧洲人不断取得优势,对于世界的权力分配、产业布局具有决定性的影响。欧洲人为此编造了无数学说,用汗牛充栋的著作向世人解释欧洲崛起的原因,其中充满了种族优越、文化优越、制度优越等等解释。自由贸易是他们从经济学角度给予解释的方式之一,好像他们取得成功,奥秘就在“自由”和“贸易”这两个词的组合上。

  中国人和印度人都是勤劳致富,而不是将功夫下在抢劫上。中国被西方打垮之后,国气衰颓,元神萎顿。中国学人在精神上也趴下了,他们对欧洲种族的优越性坚信不疑,对中华民族的卑贱和中国文化的腐朽也坚信不疑。

  精神崩溃的中国学人不可能再用自己的脑子来思考问题,即使是关乎自己性命和民族前途的大问题,也只会相信西方人的解说。人家是西方人,还会错吗?所以,中国知识界基本失去了知识生产的能力,几代人热衷于以西方的知识为知识,以西方的思想为思想,就这样沦落为西方意识形态的消费者。

  其实社会科学方面大多数所谓知识和思想,都是特定的人群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制造的说辞。制造说辞者若是代表了弱者的利益,他的学说就会被戴上强势群体“妖言惑众”的帽子,被打入冷宫。制造说辞者若是代表了强者的利益,他的学说就会成为“皇家学会”的权威学说,其作者就可以晋升为爵士或教授,就可以获得主旋律奖或诺贝尔奖。

  在弱者看来,那些被奉为真理的冠冕堂皇的“皇家学说”,恰恰是谎言中的谎言。弱者要想维护自己的利益,首先就必须从这种谎言的欺骗中觉醒过来,然后将它戳穿,再然后呢,创造出维护自己利益的新学说,与之分庭抗礼。

  英国是靠殖民掠夺发家致富的强势国家,为了实现对于海洋、金融、原材料以及战略资源的垄断,制造了自由贸易学说,并以此学说为理由,要求所有弱势国家向他打开贸易大门,好让他们实施资源与市场的整体性控制与掠夺。如果我们相信了这样的谎言,我们就等于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掠夺。也有不愿意被掠夺的国家与人群,他们必须创造另一种学说,来打破自由贸易学说的虚伪面纱和垄断地位。

  德国是后发国家,他们不想躺下来任人宰割。德国经济学家李斯特从德国利益出发,创造了“幼稚工业保护论”的学说,他在《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中指出:“亚当·斯密建立的世界主义政治经济学,把自由贸易当作理想,实际是为英国利益服务。德国要建立国家政治经济学,以实行贸易保护,为德国利益服务。”(转引自宋鸿兵《货币战争2·金权天下》128页,中华工商联出版社2009年出版)

  这个道理很简单。中国年轻一代经济学家宋鸿兵对李斯特的学说进行了这样的概述:“在与强大的工业化国家的自由竞争中,一个无保护的落后国家想要成为一个新兴工业国家已经没有可能,这时比较落后的国家将普遍屈服于工商业与海军霸权强国的优势之下。要求相对落后的德国同发达的英国通过自由贸易进行竞争,无异于让一个小孩同一个成年人角力。面对这样的现实,后起之国想要强大,就必须要对本国的‘幼稚工业’进行保护。幼稚工业保护理论就是以关税制度为核心,以提高关税作为手段,来达到大力发展本国生产力,特别是工业生产力的目的。”(宋鸿兵《货币战争2·金权天下》128页,中华工商联出版社2009年出版)

  在“后发国家”方面,中国与德国有相通之处,只是中国比德国更“后”而已。在德国“后发”阶段,他们的经济学家能够另创新说维护国家利益,为什么在中国正在进行的“后发”过程中,中国那些经济学家只知道跟着盎格鲁撒克逊的经济学家起哄?

  李斯特对于自由贸易学说的批评已经很客气。几十年之后,一位美国学者(名叫布劳特)说,关于西方世界统治全球、独揽天下的奥秘,根本不在于他们在种族上、文化上、心灵上有什么优势,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欧洲人通过五百年殖民掠夺,将全世界的财富都劫掠到了自己的家园中,然后,这个世界一切都由他说了算。(参见布劳特《殖民者的世界模式》63页,谭荣根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年出版)

  布劳特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孩子,他捅破了让中国经济学家和其他学者迷惑了两百年的东西。

  弱者通过消费强者制定的意识形态,来获得精神慰藉和生存空间,这本来是人类社会的普遍规律。但是,一个不愿意完全放弃自己的尊严、利益和前途的弱者,应该在适当的时候从强者的意识形态中挣脱出来。

  我认为,在中国崛起的过程中,中国精英群体应该尽早结束自己的精神奴隶生涯,及时从西方意识形态中醒悟过来。我们要着手建构中国人自己的世界图式、自己的思想文化,包括自己的经济学。(原载《中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