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对经济学原本不学无术,只是在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没有学科的概念,更没有超越既有经济学的原始动机,注目礼思想之可望实现对既有经济学的突破,完全是个无心插柳的副产品
何谓城府?何谓城府高深
兼论西方经济学怎样被超越
权谋是人与人博弈中的“帕累托改进”,所谓“没城府”,其实就是最肤浅的自私自利。但真正的高人(真正的城府高深者),恰恰是低调、虚心和平常。所谓高深莫测,其实只是小人(无道德贬义,暂不觉悟而已)自我折腾而在高人身上投射的倒影。举凡多数时候和多数场合,特别是置身冲突,有和颜愉色,能气定神闲,是真正的高人。
——题记
按:前不久,新认识一朋友,不可避免就聊到“注目礼”。朋友原本学理工出身,但硕士读的是历史,最
交流中,朋友饶有兴趣地问起:注目礼思想究竟怎么样颠覆了既有经济学?万丈高楼平地起,起要从平地起,覆也要从平地覆。我于是简单介绍了从“经济人”到“注目礼人”的“范式”革命——这是我最初撰写的注目礼人正式论文《经济学的“范式”革命:从“经济人”到“注目礼人”》(链接)的题目。
事实上,在注目礼思想中,既有经济学的基本概念都得到重新思考,甚至于澄清,包括交易、稀缺、均衡、产权、组织、有限理性、帕累托改进、生产性努力,最后是完成自由主义的证明,看见“看不见的手”。拿均衡来说,不仅升华到人与人的关系层面,而且直接实现与稀缺的对接,突破了西方经济学的思考。
一直就有很多朋友在追问:注目礼思想为什么要称经济学呢?尽管经济学当下是显学,甚至有时候也被人戏称为“经济学家”,但实在讲,我并没有赶时髦的念头,原本也不是搞经济学的,迄今为止都没有读过一本经济学教科书,我的一系列财经文章——可参见《析金融危机:是不是举重若轻》(链接)——大都属于临时抱佛脚的急就章。
尽管注目礼思想颠覆作为西方经济学最根本出发点的经济人,但个人特别推崇西方经济学一个最明显的优点:演绎严格而明晰!流见常谈到西方经济学的体系化甚至数学化,这应该有点夸张,但相对于别的学科,西方经济学在演绎上的确更加严格和明晰得多。
西方经济学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原因应该在于一以贯之,所贯穿的逻辑就是成本与效益的算计,而不像别的学科那样容易走神,从而产生歧义,甚至带来含糊,乃至误入“形而上学”幻想。
这也正是注目礼思想的一以贯之,自始至终都是“我”对成本与效益的算计,除“注目礼人”的公设外,其所包含的每一个概念,都是“我”对成本与效益的算计界定,属于“我”的注目礼争夺战的一个解值。从这一意义上讲,注目礼思想不只是经济学,而且就是最地道、最正宗、最纯粹的经济学。
回到朋友的问题,真要论注目礼思想对西方经济学的关系,称“颠覆”并不夸张,说“超越”略显保守;纯粹就经济学而言,称“突破”完全本分——这是怎样一个突破呢?一言以蔽之,西方经济学只是一个关于商品价值的经济学,注目礼思想则是一个关于人自身价值的经济学——就这么简单!关于这一点,我也曾专文解释过。
《西方经济学是不是等于0》(链接)
必须声明的是,本人对经济学原本不学无术,只是在思考问题和解决问题,严格讲,没有学科的概念,更没有超越既有经济学的原始动机,注目礼思想之可望实现对既有经济学的突破,完全是个无心插柳的副产品!
最典型的就是,注目礼思想之所以包含并澄清一系列既有经济学的基本概念,并非有意包含或澄清,而确实是无心插枊。举例来讲,均衡是西方经济学的核心概念之一,注目礼思想原本没有这一出,后来之所以有,完全是因为
本文写于2009年初,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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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传统文化常被称为“权谋文化”。这应该没有偏离事实,不仅源远,早在先秦,权谋就已大兴于世,甚至自成一派,所谓“纵横之术”;而且流长,权谋不仅一直在宫廷和官场斗争中充当主角,而且在民间也大吃“冷猪肉”,不时被讲到的中国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岂非见证?
但总体上,由于儒家“居庙堂之高”,主旋律是仁、义、礼、智、信,权谋被认作“礼崩乐坏”的征候,不入寻常百姓家,忝属于所谓“帝王之学”。最近的玩家可能要算清末民初的王闿运,早年时劝告打败洪秀全的曾国藩自立为帝,晚年时更与学生杨度一起下了袁世凯复辟称帝的水。
刘和平的“女儿”成了郭梓林的“媳妇”
没想到时来运转,改革开放后,帝王之学走出深宫和深山,登上大雅之堂,权谋更成为炙手可热的抢手货,企业家们深怕自己“无谋”。是礼崩乐坏,还是群雄逐鹿,抑或是市场经济带来的活力大迸发?有一点的确无可否认,那就是
这应该也解释了历史剧之盛行,从“秦始皇”一直到“走向共和”,几乎每一个重要王朝和每一位重要皇帝,乃至每一位重要历史人物,都一一走向荧屏,极个别甚至被反复搬上荧屏。原因可能比较复杂,比如时间久远的历史题材审查上容易过关,但更重要的原因应该就在于权谋文化,宫廷和官场斗争特别能让人体验到内分泌大起大伏的“心战”(电影《赤壁》主题曲名)。
由
如果说看电视剧还有可能若恍若惚的话,
权谋是人与人相博弈的帕累托改进
可精彩归精彩,帝王思想,甚至更直白地说,权谋文化,启示是无疑的,但还能够为中国企业家所用吗?《王朝投影》序一作者是著名经济学
本人曾多次呼吁,在哲学社会科学上,真正要弄清一个概念,都必须返本归源,都必须正本清源,都必须回到“我”对成本与效益的算计来定义,要不然就含混不清。帝王思想同样如此,比如拿权谋来说,什么是权谋呢?又一个“百姓日用不而知”。
西方经济学有个概念,叫“帕累托改进”,简单地说就是:一种行为改变,没有输家,而至少有一部分人能赢。如果一种行为剥夺一部分人的既得利益,不管是不是带来更大的整体利益或是否有助于实现更大的目标,都不是帕累托改进。简单地说,权谋就是人与人博弈中的帕累托改进。
举例来讲,狐狸撞上老虎,命在旦夕。狐狸灵机一动,说:“我是上天派往森林王国巡查的,权力至高无上,任何动物都不得动我分毫,没听说不成?要不,咱们一块森林里走走,哪个不望我而逃!”老虎信以为真,狐狸得以绝境逢生。这就是一个权谋,因为狐狸所言并不是真的;同时也是一次帕累托改进,因为避免了暴力冲突和流血事件。
就人与人的博弈而言,以力服人和以理压人,都不是帕累托改进,因无论力服还理压,都损害到对方的既得利益。孟夫子说过:“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养人,然后能服天下。”这里提出的“养”,创造出新的“增量”,就属于帕累托改进。
不管最后创造的增量如何,有一点毋庸置疑:权谋的提出正基于不以力服人和不以理压人。这正是中华兵法之首的《孙子兵法》为什么不务正业的原因,不仅反对暴力征服,鼓吹“攻城之法为不得已”,甚至有些不可思议地反对“百战百胜”,云:“百战百姓,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显而易见,这是提倡和鼓励创造出帕累托改进。
不得不承认,中华文化最是提倡帕累托改进。这一点甚至反映在一“武”字上,所谓“止戈为武”,不是动用暴力,而是放弃暴力,化干戈为玉帛。连中华武功也是如此,虽讲究力量,也追求有劲,但不是力的功,更反对硬碰硬。尤其是包括太极拳在内的内家拳功,更提倡用意不用力,借力使力。不都是明显提倡和鼓励创造出帕累托改进吗?佛家更是区分出“权智”与“实智”,大力倡导善巧方便,目的都是创造增量,不损害对方的既得利益而实现自己的目标。
通常所谓的城府,含义应该也就在提倡和鼓励创造出帕累托改进。一个人在考虑自己利益的时候,能够不损害对方的利益,甚至还能够增进对方的利益,这样的立体感或者说深度,就是城府。有城府,其实就是心中能含着别人;没城府,其实就是最肤浅的自私自利。
谁是真正的高人
有人可能要提出怀疑:狐假虎威属于帕累托改进?阴谋诡计都属于帕累托改进?忽悠吧?不错的!世界上有许多的阴谋诡计,当初的确不损害对方的既得利益,但最后却把对方一棍子打死,完全偏离帕累托改进。就像《三国演义》中的群英会蒋干中计,表面上是赢得了,最后却一败涂地,何有帕累托改进?
但最后结果对帕累托改进的偏离,并不能否定当初的帕累托改进。博弈是一波一波进行的,问题在于双方博弈的深化,显而易见,要是蒋干也能够像周瑜一样将计就计,而不是自投罗网,他们的帕累托改进就可以继续往前深化,至少周瑜一下子不能以力服人。
从这一意义上讲,帕累托改进有赖于双方的博弈互动,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动的帕累托改进,人性中可能存在损人利己的天然惰性。但即便如此,从双方博弈的总体看,权谋比之于直接的硬碰硬,社会总成本更低,至少减少了一方的损耗,构成减损降耗上的帕累托改进。
真正的困难是在于,就人与人的博弈而言,创造一次帕累托改进并不难,难的是持续甚至永恒创造帕累托改进。也可以换句话说,忽悠一人或一次并不难,难的是持续甚至永恒而普遍地忽悠。这永恒而普遍的帕累托改进是什么?不是别的,正是不动心,正是单纯,正是真诚!用经济学的话讲,就是价值在手,预期在胸。回头一看,道理其实很简单,一个人如果不掌握价值和预期,玩什么玩!另一方面,一个人之所以单纯和真诚,不动心,大自信,大自在,不也正因为价值在手、预期在胸吗?
但天下事往往如此,越是不在价值者,越是喜欢玩,最后把自己玩了,正应了《红楼梦》的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就个人的感受——不是高人,只是有多位朋友多次表示本人似乎有些难于理解——真正的高人,或者说真正的城府高深者,恰恰是低调、虚心和平常。所谓高深莫测,其实只是小人(无道德含义,暂不觉悟而已)自我折腾而在高人身上投射的倒影。
在与高人的博弈中,小人们因不在价值,认识不到位,或根本缺乏认识,不得不颇费心机,甚至反复试错,一旦最后恍然大悟,于是感慨:高,实在是高。但实际上,因为价值在手,预期在胸,真正的高人古井无波,他是个引导者,即便权谋,也是为不损害对方既得利益,或是为引导对方,本心是不动的,更毫无 “阴”与“诡”。这一点会反映到气质和面相上,举凡多数时候和多数场合,特别是置身冲突时,有和颜愉色,能气定神闲,是真正的高人。
从《大明王朝1566》观,也结合史料,在当时的博弈中,有两个人有近乎不动心的境界,算是明白人。一个就是嘉靖皇帝,因为俯瞰全局,而且大权在握,有不动心的资本;一个就是严嵩,因为有点道行,而且网罗天下,近乎不动心。《王朝投影》精彩分析过嘉靖与严嵩之间的心战,几近于“目击而战交矣”,
“嘉靖和严嵩在短短的52秒里(根据电脑影音播放器读秒显示),玩了一次绝佳的智力游戏,满天的战争黑云,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当大殿里的其他人还没醒悟过来的时候,大伙儿已经成功地集体软着陆了。”
要是这个充满博弈的人世间,大伙儿凡事都能成功软着陆,多美!可举目四顾,软着陆何其稀缺。是小人太多,还是高人太少?走笔至此,想起电影《夜宴》中厉帝最后饮鸠自杀前那一句似乎宿命但精辟的感慨:
百般算计,不如一颗单纯的心!
有关帝王思想的元论证,参见“注目礼”思想体系
[学养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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