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守成老师的办公室


  


今天去邓老师的办公室里取一份签证表格。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感觉很舒服,很温暖,这只能是一位典型的读书人才可能置备和拥有的办公室,因为它其实就是一个书房,里面空间虽不大,但全是书,满墙满壁,甚至满地都是。我九月份刚到伯大报到时,一进邓老师的办公室,就被吸引住了,所以印象很深。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将自己的办公室装点成这个模样。
邓老师本科毕业于香港大学,而博士学位是在比利时的鲁汶大学拿的,现在作为伯明翰大学神学和宗教系的教授,主持亚洲的基督教神学研究。我最初知道这个名字是在北京大学乐黛云教授主编的著名刊物《跨文化对话》上,那一期有一个圆桌会议,会议时间是在上个世纪末,大致上是对新世纪信仰的某种展望,参加的都是汉语学界的大家,除了主持乐黛云教授以外,尚有汤一介,刘小枫,李震,杨熙楠,以及当时尚未暴得大名的钱文忠先生,而其中就有伯明翰大学的邓守成老师,不过,那时绝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伯明翰与邓老师晤面,并常得耳提面命之幸。
邓老师懂得好几种语言,熟悉希腊语和拉丁语,而单单是法、德语的水准据说就不下其使用母语者,所以他的这间书房兼办公室里,不但有英语和中文,而且是诸语种书籍的汇聚,我坐在凳子上,随手就拿了一几子最上面的书一翻,发现一个字也看不懂,明明是关于印度艺术的书,但又似乎是法语,故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邓老师虽然浸淫西方文化和语言中几十年,且是位典型的英国绅士,文质彬彬,但我暗暗觉得其骨子里是深藏中国传统文人的雅韵和情趣的。你看,就在这么窄小的地方,他硬是要让出一些位置放茶具,他的茶杯和茶叶想必都是从中国带来的。每次听他讲起与中国茶有关的人和事,以及茶道知识,那是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毫厘不爽,对茶的爱好估计已达到专业水准。而且深爱中国书法,自己也曾是常常临池的。我发现他不但对古典书法喜欢,而居然对当代中国的书法和理论也颇为了解,像邱振中和陈振濂的书法理论也熟悉研读。上次我随便一提,没想到他即可作出反应,令人大大意外。而且,在他的墙上,还挂着一副字,唤作“一期一会”,他说,这是一个日本禅师的赠物,自己甚为喜欢,就挂着。我也觉得这几个字倒可做冥想的对象。
我临出门时,突然说道,我想在这里拍张照片做个记念,邓老师呵呵一笑,曰:“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