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会事


秋天太阳长长的影子,仿佛是真丝做的,那么轻柔,那么昏黄,像嫦娥的水袖,轻轻一抹,霞光万丈。

秋天的海水也一样,温柔如湖,远远望去,会有些淡水世界里秋水共长天一色的味道,实在难得。浒苔们也换了个身形,不在水里浮着,改在岸上趴着,但明显少了,可以忽略不计。

标老弟穿着背后长了两颗眼睛的棉麻针织上衣,张扬着古桐色的脸面以及下面油晃晃的半短不长的穿戴,仿佛刚刚卖过烤肉回来。

对面飘过来一片儿女孩,在平坦的路面上有节奏地的弹跳,力量仿佛不是她自己发出的,如果可以肯定,那一定会是秋风。

徐志摩说,是人没有不想飞的,老是在这地面上爬着够多厌烦,不说别的。飞出这圈子,飞出这圈子!到云端里去,到云端里去!哪个心里不成天千百遍的这么想?飞上天空去浮着,看地球这弹丸在大空里滚着,从陆地看到海,从海再看回陆地。凌空去看一个明白——这才是做人的趣味,做人的权威,做人的交代。这皮囊要是太重挪不动,就掷了它,可能的话,飞出这圈子,飞出这圈子!

庄周说,我要游,逍遥游,逍遥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其实老庄也想飞,无人不想飞,而只有那个女孩儿可御风而止,我却被心境压得飞不起来,梦想自己的父辈可以像代达洛斯一样能功善制,唾手得一副羽翼,但一只云雀的梦不可以做到中年,想飞,必须甩脱世俗,无心事所累。

徐志摩说,飞:超脱一切,笼盖一切,扫荡一切,吞吐一切。    

庄周也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我不说话,那是另一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