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病了,起不来。应该是这几天吃的东西太油腻了吧。
服侍她吃了几粒土霉素,然后让她好好休息。
上医院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在乡下,诊所也不会有人值班,都回家喝酒去了。
我也感到全身不适,特别不想吃东西。每一个人都在为这个无聊无趣的年弄得筋疲力尽。
我跟母亲说,明天我就要回南宁了,母亲一脸失落,问我能不能再过几天再回,我说在家做不了什么事情,回去后还得找房子呢,过几天就要重新搬家了。
母亲不再多说,转身去做她的家务。偶尔还会过来跟我念叨着房子与儿子的话题,让我听得愈加心烦意乱。
上午和小侄子抢电视遥控器,我抢不过他,就躲进房间写东西。
从准备回家过年开始,忙忙碌碌了那么多天,今天我才有时间盘点这几天以来的心情,把这些日子经历的故事一个字一个词的记录在电脑中。一个小时竟然敲打出几千个字,我不由为自己的码字速度感到吃惊。照这样下去,我真的成坐家了,坐在家里打字的那种人。
下午,妻挣扎着爬起来,再吃几粒药,然后叫我陪她到上映街去。
姐夫的车子早已经被征用去喝喜酒,我的摩托车在二姐那里,考虑到我不会使用多少天,就没有去拿回来。这时只能去跟朋友拿他那辆破烂的车子,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汽油,摆弄明白挂档和起动方法(太烂的车子,不是主人是不会知道怎么样起动的)。然后就摇摇晃晃地向上映开去。
半路上,汽油用完了,正是半坡上。
来来往往的车子从旁边呼啸而过,我和妻一起吃力地推着笨重的车子,往坡顶前进。
这时有好心的人停下了车子,问我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我说没有汽油了。他叫我找来瓶子,从他的车子里面放了半瓶汽油出来,才让我摆脱困境。
上映加油站围满了人,有几位穿着警服的人在那边忙碌。早上在这边发生了一起事故,争执不下,叫警察叔叔出面调解。如果是换了以前,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看来这几年的普法教育做得不错,有困难都知道找警察叔叔了。
还 没有到家,朋友就打电话问我到哪了,他们全家都在等我回去吃饭。听说我明天就要回南宁,那些还没有见到我的亲人赶紧争着把我叫去吃饭。这个晚上,我辛辛苦 苦地摸索在山村的黑暗中,挨家挨户把那几个亲人的家都走遍,重复着喝酒与吹牛的内容。农村的晚饭确实没有什么丰富的内容,那一份真情却是城里人无法比拟 的。
那天晚上,淡淡的家乡土茅台并没有把我喝醉,却被浓浓的亲情熏醉了。
记得以前每年回家,我都会不请自到,去他们家坐坐,只是今天囊中羞涩底气不足,回家那几天一直躲在家中不敢露面,也不想跟他们说我目前处境艰难,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在他们眼中,我应该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