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不了的臭(丑)习惯


最近不知为什么,妻子对我“穿短裤”一事又要求很严了。我表面上同意,事实上也穿了,但心理并不乐意,因为穿起来特别“不舒服”。

记得妻子对我“穿短裤”要求最严的时候,是二十多年前刚结婚那一阵子。晚上她发现我睡觉时不穿任何衣物,就吃惊地说:“难道你们农村人睡觉都这样?”同样,当我发现她睡觉时总要穿点什么,也很吃惊:“难道你们城里人睡觉都那样?”我看着妻子惊异的眼神,回答道:“是这样呀!睡觉时哪有还穿衣服睡的?穿衣服,又盖被子;盖被子,还要穿衣服,这不是画蛇添足吗?”我从当放牛娃的时候起,就一直是光着身子睡觉,我们当地土话叫“睡滑竿”。养成这个习惯的原因,是小时候在农村没有内衣穿,外衣在白天都穿得很脏,睡觉时得脱掉;而且如果穿着衣服睡,睡着了虱子咬不方便搔痒,光着身子睡,虱子咬哪里就搔哪里,毫无障碍,舒服自由。

妻子耐心地说,睡觉不穿内衣内裤是一种坏习惯,不文明,要我一定改掉。可是我一直改不掉,老感觉穿上内衣很不自在,有束缚感,是一种难受的负担。因此为这事一直和妻子斗争,斗争的结果,妻子说上衣可以不穿,但短裤一定要穿。刚结婚那年,在妻子监督下,短裤穿了一段时间。我们一起睡觉时,她总提醒我。但后来我老是看书至深夜,到上床睡觉时总想不起来穿。后来有几年一直在外学习,没人管制,白天穿衣服从不穿内衣;晚上睡觉时一般也想不起来穿,有时想起了也干脆不穿,有时甚至白天穿了,晚上睡觉时也会不自觉地把它脱掉。求学归来,宽容的妻子看我无法改掉这个“坏习惯”,也就不再管了。

上个世纪末,妻子又开始教训我,说儿子长大了,要给他树立一个生活文明的好榜样,我说当然当然。她说问题是要落实在行动上,我说肯定肯定。她说那好,第一个行动就是要“穿短裤”,我当然是满口答应了。可是儿子在寄读学校里,每周只回来一次,不常见面,妻子也觉得管着很累,因此这“穿短裤”的要求,最后还是没有完全执行下来。

现在妻子每天都要提醒我穿短裤,要求异常严格,她说电视和书上讲的,穿短裤有利于保护“那个”。我心想“那个”没出问题呀,为何要多此一举呢?再说我一直认为,穿短裤对“那个”不是保护,反倒是一种伤害,这个“科学道理”我在读中学时就已经很清楚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读高中时,我发现一个家住街上的同学,他的长裤里边总穿一条短裤,就感到很奇怪。那时我有一个在外地当工人的表哥,他说街上和城里人阳痿的很多,生娃娃生到两三个就不能生了,不像我们农村人可以生到五六个、七八个。我想这一定和穿短裤有关系。我看到我们家房前屋后常年堆放稻谷草和包谷杆的树子,怎么都不如裸露在森林里的树子长得高大挺拔,就是因为那些稻谷草和包谷杆把它束缚住了。长裤里边还要多穿那样一条小裤头,整天把“那个”紧裹着,晚上睡觉也不脱下来,那玩意怎么会长得高大、粗壮呢?那个街上的同学,虽然个头比我长得高大,但我观察他那个东西,只有我的一半大。因此我一直认为,这玩意还是让它自由一点的好。

这段时间为了让我更好地“穿短裤”,有天妻子给我买回来一袋子短裤,说都是名牌产品,减价的,才20块钱一条。但我穿了一天,感觉腿根和屁股被束缚得紧绷绷的,浑身不舒服;尤其那个玩意,横竖搁置都不自在,连走路也不流畅了。妻子回来我向她诉苦,我说我无法培养“穿短裤”的习惯了,因为穿着“不舒服”。她说“不行!要学习,不是活到老学到老吗!”我说“天啊——都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要让肉体受罪来学习呀!”

(陈嘉珉,20066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