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熊育群

1983年同济大学建筑工程系毕业,从事过建筑设计、新闻记者、出版编辑与发行工作,任过工程师、高级编辑、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全国各报刊及选集,获过冰心文学奖、第二届冰心散文奖、首届“郭沫若散文随笔奖”、全国报纸副刊年赛一等奖等多种奖项。出版诗集《三只眼睛》、散文集《随花而起》、《灵地西藏》、《春天的十二条河流》,长篇作品《西藏的感动》、《走不完的西藏》(两书均进入畅销书排行榜),摄影散文集《探险西藏》,艺术大师对话集《一直在奔跑》,访欧图文集《罗马的时光游戏》等十四部著作。

欢 唱 与 悲 吟


欢唱与悲吟

       ——谈熊育群散文的审美世界

 

 

  当下,作品不断涌现的中国文学已进入一个可有可无的境地:可看,亦可不看;看了是那样,不看也没什么;看多了收获不大,少看一点倒也清静。有时,阅读甚至会变成一种痛苦:不要说佳作难觅,感动不在,而且到处充斥着虚假做作、俗不可耐、低级趣味和肮脏无耻。新出现的作者是如此,在文坛上享有盛誉的名作家也不例外。你得到的往往不是精神的丰实和提升,而是如空中的羽毛般向下坠落。这一现象的出现,当然原因多多,不过,最根本的一点还在于作家本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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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祖先


 

    岭南与西部边地,无数的山脉与河流,高耸、密集,只有靠近海洋的地方出现了大平原,山谷中的河流开始向天空敞开胸膛,于大地上交错在一起……多少年来,我在这片巨大的土地上行走,葱茏与清澈中,心如乡村之夜一般静谧。岭南的三大民系,客家人、潮汕人和广府人,在与他们长期生活中,总要谈到中原的话题。那是有关遥远历史的话题。而在西南的大山深处,众多民族的聚集地,在我的出发与归来之间,偶尔遇到的一个村庄会提及中原,这些至今仍与外界隔绝的村庄,有的说不清自己是汉人还是边地的少数民族。但在云南的怒江、澜沧江下游,说着生硬普通话的山民提起的却是蒙古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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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对话


   



 

 陈实:感谢熊院长精彩的演讲,我首先还是再一次感谢我们的听众,感谢我们听众不仅对我们文化论坛的支持,我感谢的是我们优秀的岭南文化培育了我们这么优秀的听众,也感谢我们这些优秀的听众在文化强省的号角中,我们共同筑起了我们岭南文化一道新的长城。今天熊院长他是通过他的大峡谷,他的神山圣水,他的珠穆朗玛峰的艰险旅途,我听了之后最强烈的感觉是什么呢?这是一个神性的高原,这个神性的高原里面他信仰中最坚信的东西是什么呢?是灵魂,是我们自己的灵魂。大家看看,这就是一个标本,把苦大仇深的熊育群改造成安详、宁静、从容的熊育群。刚才熊院长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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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轮回是一个人世


又是一个虎年!尽管虎早已与我们的生活没有多大关系了。心生出些许无奈,是面对命运一般的无奈。在巨大的命运感面前,关于十二属相,我也不得不向古人表示屈从,愿意听从前人的教诲,把自己当作与虎有关的人。我因此而常不由自主地去想象虎,以虎的习性来对照自我,寻找个人的优点与缺陷。虎成了我的一面镜子,我躲躲闪闪的态度,是我内心不自然的流露。我与虎真是有那么一些相似的。中国的十二属相对于个人人格的养成,真的影响不可小觑。我的潜意识里简直就有一个虎的影子在左右我的行为。

穷尽一生,我与虎年的相遇也只有几次,一个轮回,我与它相遇一次,身体、心态、精神、境界、遭遇、处境都大不同于前了。十二年让我回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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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土地与一张脸连在一起。这张脸三百年不死。

三百年里,这张脸几乎没有变过,看着就要尘土一样随风而去了,却在一些不经意的夜晚又呈现出来,呈现脸的灯光一次比一次强烈。什么都在变化,但这张脸总是在隐藏、在呈现,不曾消失。不消失的原因——父亲带着儿子,儿子带着孙子,孙子带着曾孙,一代又一代的人,总能坐到脸的面前,痴迷地欣赏着这张脸。

这其实也不只是一张脸,而是一张又一张的脸——在脸上不断传递的一张脸谱。

甚至不完全是一张脸谱,是脸谱后面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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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盛宴


非洲大陆展现的曲线,深远、流畅、抒情。白纸一样的天空,无止尽地、任意地让大地画下去。一曲交响的旋律,隐然于人类的耳外,在天地间回旋。

如人的不断延伸的目光,公路前行,我看着两侧低矮的山峰经过漫长的坡地升到了天边。坡地下,平坦的草原,在非洲被称为稀树草原,瘦小的树木虬枝如铁,叶如金钱,严重的焦渴、干旱,土地几乎没有了水分。草,却在疯长,冬季的草地枯萎,风中的摇晃显得脆弱又坚韧,金色却在这摇晃中大片呈现,夕阳下闪现一片辉煌,如铜管乐和弦的强音。然而,耳中一片寂静,静得只有风的微响与虫鸟的唧唧。非洲大地,多么虚幻的声音的盛宴!

一进入比林斯堡,就感觉到一切生命都受到了钳制,这里树木低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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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人的南方


 

 

 

脑海里跳出“南蛮”一词,自觉有些荒唐。眼前的景象无关“南蛮”,反倒是繁华得喧嚣,灯红酒绿得纷纭。十几年的时间,佛山、东莞、中山已经用水泥的楼房与水泥的道路与广州连接成了一体。不容眼睛瞧见一片田野。而我,眼睛从这剧烈梦幻的变化中看出一丝荒凉——一座城池,一个年代,无论它怎样辉煌,转眼之间,遗迹就可以覆盖所有的显赫!

“南蛮”这个词汇所代表的含义离得并不遥远,一百多年前它仍然剌痛着人心。中原人对于南方的蔑视,正如今天的岭南人把他们地域之外的人都称之为北方人一样,普遍的偏见从来不曾缺席,它乃人性之一种。

面对高楼大厦,遥想荒蛮似乎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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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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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性中怀着诗人的冲动和想象,喜欢天南地北地跑。有一年冬天,我突然跑到了南方,跑到了澳门海关。一栋白墙黄瓦的海关大楼,远远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看着它,我那双大地上四处自由走动的脚渐渐慢了下来,最后不得不止步——我盯住了一个地方——拱北,因为那里站着荷枪实弹的军人,有一堵普通但显现着威严的门。它的后面就是我不可踏足的澳门。

金黄一片的大瓦顶刺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早习惯了江南的青色瓦屋。金黄色的屋顶让人不能安详。它让沉静的屋宇变得动荡不宁。广场上,腥咸湿润的风阳光里像水一样荡漾,清新又陌生的气息,感觉海出现在呼吸里,出现在触觉上。有一种伤害与痛,随着血液在全身弥漫,雾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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