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更半年多
2012-12-05
昨天打开网页,随意点击一下地址栏中的“赵峰-价值中国网”,居然打开了。“价值中国网”不知何故关闭了半年多,我的博客也停更了半年多。之前,价值中国网关闭过两次,不过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这一次有半年多,说实在话,我都已经绝望了。
打开电脑,就像铺开纸张,十指就是我的笔。我是把写博客作为真正的书写对待的,我是把书写作为生命的意义之一看待的。我旅游的时候,专注于某些细节,热衷于某些变化,气候,景物,色彩,声音,图案,花式,人物等等,都能提起兴趣;调动一切身体因素,观察之,欣赏之,赞美之;回宾馆后在笔记本上记下,回家后在电脑上书写,然后在博客发布。这时候,我的旅游才结束。因为要写博客,我的旅程总是很充实,很紧凑,总是要努力挖掘每一次游程的意义。有时候,天不亮就离开宾馆,天黑才回。一天之中所经历的一切,路线,景物,建筑,人物等等,每一分钟都记得。回来后坐在家里写游记,有时要用两天时间才能记下一天的游程。这半年多的时间,假期在云南逛了不少名胜,返回武汉后,因为疫情的缘故,只去过武汉周边一些地方。感觉不太容易激发起兴趣,热情不能持久,体验不能深入。大多时候是浮光掠影,浅尝辄止,甚至有些应付自己。
这段时间倒是都了很多书。上次去宁波游览黄宗羲曾经讲学的白云庄,回来后读了作家出版社“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中的《黄宗羲传》,觉得易读又有趣,先后买了二十几本,读了其中的十多本。一开始还比较用心,写了几篇读书笔记。后来价值中国网登录不了,发布不了读书笔记,阅读就随意了。读到《章太炎传》,因为讲到鲁迅,又读了《鲁迅传》。对鲁迅一时产生浓厚兴趣,先后在孔夫子网等网站买了五六十本鲁迅有关的著作。其中有鲁迅的著作,更多是研究鲁迅的著作。旧书店很多鲁迅的著作,六七十年代的很多,而且很便宜。六七十年代,鲁迅著作是除了马恩列斯毛著作之外唯一具有合法性的,发行量很大,存世量很大。有的鲁迅文集,书价只要1元,运费要五元或者八元。通读了一遍鲁迅的中短篇小说,杂文只选读了一部分;读了十来种鲁迅的传记,读了二三十本解读鲁迅思想,剖析鲁迅精神,解释鲁迅影响的著作。在鲁迅研究者中,读得比较多的是钱理群,陈漱喻的著作,还了其他十几位鲁迅研究者的著作。一段时间兴致非常高,雨燕有空的时候就缠着给她讲鲁迅。后来兴趣的慢慢减弱,一方面是没有写博客的需要,二方面是感到,我经由阅读所了解的鲁迅,都是被化妆了的。自从延安时期毛泽东同志用若干个“伟大”来奠定鲁迅“无产阶级文艺旗手”的地位之后,鲁迅就被赋予意识形态的光环。这样的鲁迅其实一直在适应政治的需要而变形,让人很难捉摸。我原先最信任冯雪峰的,后来看到,冯雪峰在不同时期不同背景下所描绘的鲁迅,有很不一样形象;鲁迅的爱人许广平描绘的鲁迅,也很难让人相信是那个有着最硬骨头的鲁迅。改革开放之后,更多的人研究鲁迅,所取不同的视角,也反映研究者不同的利益倾向。有没有一个真正的鲁迅,能不能发现一个真正的鲁迅,确实是一个问题。因为有这些怀疑,我对研究鲁迅的兴趣减弱了。有关鲁迅的著作,应该读过四十部左右。
在读鲁迅期间,又读了与鲁迅有关的一系列近代文化人的传记,胡风,周扬,夏衍,冯雪峰,郭沫若,瞿秋白等等。读《郭沫若传》,对其在反右及文革中的作为产生兴趣,于是又阅读了关于反右及反右扩大化以及文革的一些著作,又往前读了关于土改,解放战争,抗日战争及长征的一系列历史著作。饶有兴趣读了金一南将军的两本有影响的著作。又读了李立三,向忠发,康生,王明,陈伯达等人的传记。读了几本关于长征的著作,读了好几本毛泽东的传记。读过一些特别有趣的著作,比如最近才读完的美国学者韩丁写的《翻身》。我读初中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本书了,最近是因为想了解土改运动,才从旧书店买来读的。内容丰富,生动有趣,意义深刻。最近读书很杂,“风吹哪页读哪页”。这类书,大概读了三十来本。
如果有写博客的打算的话,我会比较认真地选书,比较深入地阅读,一般会读两遍。收获会更大一些。最近这半年多的阅读,几乎就纯粹是出于兴趣的阅读,经常的情况是,一本书还没读完,就被另一本书吸引。没有那个“反刍”的过程,就相当于囫囵吞枣。
“价值中国网”(现更名为“价值网”)的死而复生,对我来讲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尽管我不知道它这次能挺多久,是死灰复燃还是回光返照,但是看到我的博客能打开,还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说起来实在是有些惶惑且伤感。读书是我生命中最有持续性的一件事情,而写作是我向世界展示我存在的唯一路径。世界在快速前进,我知道落伍的我终究要被抛弃。我已经为此而焦虑了,而现实还是不断在我耳边发出刺耳的提示。二十多年前起,我经常在“经济学消息报”发表文章,有三四年,差不多是每期(周报)一文。我知道这个全国唯一一家没有广告业务的报纸生存很困难(他们的经费很大程度上来自某些经济学家的资助,林毅夫,樊纲和张五常曾经资助过他们。但毕竟是学者,能力有限),好几年我都没有取稿费。但是到2010年,“经济学消息报”还是停刊了。之后,我唯一可发表文章的是“社会学家茶座”。这家杂志的主编是原“读书”的主编王老师,他看到我博客里一篇关于桑巴特的《奢侈与资本主义》的文章,才向我约稿。他原先是 “命题作文”,要我写一篇关于桑巴特的《现代资本主义》的书评。我没有读过这本书,而且这本书有太厚太难得,不打算接受“任务”。我发过去《凡勃仑老师的诡谲微笑》,五千字左右;全文发表,还给了我1500元的稿费。那是2006年,可能跟我的月工资差不多。我后来是有了些心理依赖的,有了有趣的想法,写了有趣的文字,就给王老师发过去。有一次我在博客上发布一篇叫《睾丸的隐喻》的文章,被改了标题。我有些生气,以为被冒犯,于是与后台负责人闹意见。文章发给王老师,一字不改发表了。我在“经济学家茶座”上也发表过文章,不过,在“社会学家茶座”发表的,是我觉得最有价值的文章。这些文章只是文章而已,算不得研究成果。不过,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一点不在乎。2015年5月,我给王老师的秘书小王老师发了一篇解读孔飞力先生的《叫魂》的文章。过几天小王老师回复,说“社会学家茶座”停刊了。很失落,感觉耳边又转来刺耳的声音,告诉我被世界抛弃了。
这之后,我唯一可以倾诉的,就只有价值中国网了。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我一再打不开价值中国网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多么凄凉,失落。四五个月之后,我就绝望了。
这一次再次打开价值中国网,让我欣喜异常。尽管,我对它能持续多久不抱太大希望。
谨以此文,表示对林永青先生衷心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