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姐是家庭变故的第一个受害者
方彭君
我们家在浙江农村,靠父亲在沪打工收入,维持一家人的生话,父亲通文字,善操算盘,做事认真,处事谨慎,为老板,也是他的师傅所尝识,从学徒升为账房。
商店是零售兼批发的,有一定的规模,账房一职的收入是不低的,我们家庭经济,也开始节节高升。过去借人家的房子,那房子可能因门前建廊道拆去了不少面积,成了半套房,楼上只能放张床,没有了前房,楼下没有客堂,我们居家活动不是屋里,多在廊道里。
这时我家有钱买了新楼房,新家具,柜中常有吃食,比一般农家要宽裕。父亲手中尚有积蓄,还想在祖传的宅基地上建房子,兴家业。家中本没有田亩,也不想买土地,一心想带全家去上海发展。但此时看着自己的亲脱姐,生话困苦,他伸出援手,出资相助,在上海顶下一套房子,上海当时房产,分为大房东,二房东,三房客,大房东造房,握着产权,二房东出錢,买下(顶下)使用权,可租出去,租者接房,成了三房客,我父亲与脱姊,是买下使用权自用的,让她们开店,使脱姐在上海站住足跟。不幸此时父亲却得了肺结核,当时特效药盘尼西林刚发明,价格奇贵,报刊上麻将牌大小的售药广告,多得密密麻麻,每支需金条支付。我父不是暴富,怎么能买得起呢?但还是买了几支,药力不够尚未见效,再也无力购买,结核菌却从肺部转移到股骨,最后失去了生命,此时家庭倾刻陷入了困境,留下五人要吃饭活命呀。
父亲生前一起长大的发小,十分同情我家的困难,他把我13岁的大姐,交给开工厂的好友,说;“我领一个人来,向你讨口饭吃”,老板一看我大姐,连忙说;“人太小,没有生活好叫她做呀,”,发小又铁定地说:“就讨口飯吃嘛”,老板耽于面子,收了下来,“那就去当个差遣工”,供操作工人使唤。大姐从此过上了童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