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没有花钱（小说纯属虚构）
作者：张瑞生
峡谷区的建委主任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被市纪检委带走调查。此事被媒体通报后迅速传遍了城乡每个角落。再经过网络传播，这个消息甚至在省内也有所传闻。当然对于大多数国民来说，这些被调查的对象，几乎与自己的生活毫无相干。这些新闻只是他们作为饭后茶余的谈资。原因很简单，被调查的建委主任将来有什么结果，或者由谁接替，那都是官场内的权力分配。换言之，权利只是在圈内进行洗牌，普通老百姓永远只是观众。在充满议论、幸灾乐祸、焦灼的各种情绪中，每个人根据自己不同目的，站好了相应的位置，表现出与舞台角色相一致的表情和台词。当然，在别人当做故事的时候，作为当事人，就成了事故，有的可能是重大事故，大到可以影响几代人的命运。每当有这种事情出现，其家人的处境就比较难堪了。建委主任家也不例外，他们失去了昔日的风光，急剧得跌入人生的谷底。乡下的父母终日以泪洗面，无计可施，便四处求神拜佛。他们全家的担子都落在了他妻子的肩上。这位女性姓王，我们不便透露她的名字，姑且称她为王女士。
王女士整日焦躁不安，白天吃不下饭，晚上一眼不合。几天内人便消瘦了不少。是啊，人至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倒下，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王女士除焦躁之外，又想方设法宽慰自己。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平时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收过谁的贿赂。她还清楚记得，刚上任时，中央已经开始反腐。一个老板一次给他家送钱，被丈夫推搡出去，由此她断定丈夫不会接受别人的贿赂。是啊，他两个都是农家子弟，参加工作不是靠着什么背景，而是百里选一的当年高考制度。无论在当一般干部还是领导，丈夫都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但是，现在被纪检委带走，说明还是有问题的，而所调查的内容及其严重程度，外人是不知道的。虽然她也动用各种关系多方打听，但是纪检委的墙是密不透风的。 虽然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她知道凭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在当前反腐倡廉的大背景下，只要事实清楚准确，纪检委一定会给予处理。有时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吃不喝。各种想法不断地冒出，然后又一个个否定。最后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情况打听清楚。行动方向确定了，身上好像不再那么疲惫。其实她是一个爱美的女人，可是现在出门时不仅没有化妆，就连头发也没有梳理，便急匆匆出去了。
峡谷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几天街头巷尾到处谈论建委主任被调查的事情。王女士在人们的一个聚集地方，听到有人说，建委主任是个肥缺，管理的工程特别多，这次被关押起来，可能要判一二十年。更有人说，纪检委在他家搜出几千万，还有美元、港币。王女士听后，默不作声。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纯粹是在臆想。这几天，她家里就没有来过任何人，更不要说搜查之类的事情了。况且她就根本没有见过美元。
春天的景色永远是美丽的。街道的各类花卉竞相开放，到处都是香气扑鼻。王女士心情不佳，自然无法领略大自然的绮旎风光，反而觉得一朵朵绽放的花蕾，仿佛是张开的笑口 ，嘲笑自己。她尽量避开熟人，免得人家尴尬，同时也掩盖了自己的宭迫。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了。她觉得好生奇怪，自从丈夫出事后，还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对于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趋势附炎的人情世故，王女士没有任何怨气。她平常喜欢唱陕北道情，其中一句歌词是：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在她看来，这不仅是一句歌词，或者是一种社会现象的写照，更是他们两口子人生经历的诠释。在他们求学的困难日子里，一些直系亲属不仅不会帮助，反而给予更多的风言冷语。工作之后，争着认亲戚的人逐渐多起来了。特别是丈夫担任建委主任后，不知有多少人向他们靠拢。这一点他们两个的头脑还是清楚的，这些人就是奔着利益而来的。现在来电话了，她停止了记忆的飞翔，打开电话一看，并不是熟悉的号码。原来本不打算接听，但转眼一想，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是什么重要事情，自然耽误不得。接通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某公司的总经理，和你丈夫是朋友，现在知道他被抓去，心里很难受，作为朋友，在这关键时刻，应该两肋插刀，出手相助。这两天我联系到纪检委书记，人家已经答应，只要给他的卡上打上一百万，便可以立马放人，否则便会交到检察院，进行刑事处理。”王女士认识此人，之前曾多次邀请他们去吃饭，都被丈夫婉拒了。据别人说此人神通广大，可能还是什么政协委员、慈善协会的理事。听罢电话，她半天没有做声。虽然这几天心神疲惫，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况且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对于有关方面的法律政策还是略知一二的。那纪检部门，即使领导想借此收取贿赂，也不可能要打在卡上，这不是给自己留下犯罪证据吗？当然她还是比较客气，首先感谢人家的关怀，其次她婉转得说，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又没有做任何生意，这么大的数目，一时难以凑齐。对方说，作为一个建委主任，家里资产应该上亿了吧，怎么说连这么点小钱都拿不出来，要懂得破财消灾。王女士敷衍说道，这两年反腐倡廉抓得那么凶猛，谁敢顶风做浪？对方听后，撂了一句狠话，就你这么不识时务，等着吃好果子吧。说完后便挂了电话。王女士回又仔细想起了刚才打电话的人了。其实说是某公司，不过是个包工头罢了。此人头发稀疏，大腹便便。在社会上还是有点名气，其实他根本不是自己丈夫的朋友。据丈夫一次在与朋友闲聊中还提到此人时说，这人有个特点，想承包某个工程，必定会打着领导的旗号。此人之所以朋友多，那是因为他出手大方。谁一旦被他看做是有用的人，他一定会把你黏在他手上。他有个外号叫万能胶。当然他的负面新闻也不少，那就是经常拖欠农民工工资，更有人说，他连父母亲都不管。丈夫以前对别人说，这种人你绝对惹不起，只能敬而远之。不过王女士不明白，现在丈夫出事了，她为何会如此热心呢？
又过了两天，王女士的一个同学来到她家。此人多年不联系，彼此有些生疏了。他没有拐弯子，直截了当的说，他认识一个某局的局长，此人和纪检委副书记丁健是朋友。这位副书记说过，只要肯拿出六十万元，保证把此事摆平。他说自己纯粹是为老同学帮忙，不要一分钱的好处费。并且告诉了这位帮忙办事的局长的姓名和电话。王女士已经有了先前的经验，既不答应又不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几十万，是个大数字，你先让他活动，等事情有了结果，肯定不会亏待人家。这位同学顺坡下驴，表示说那也行，不过前期的吃饭等活动经费，能否先给人家十万元。王女士说，我这两天脑子比较混乱，这么大的钱不便于从银行提取。况且我的行踪会不会被人家监视，现在还不太清楚。这位同学一听，连招呼也没打，恼悻悻摔门而去。
同学一走，王女士又觉得对不住同学，也许人家是真心的，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但是同学提供了单位，自己可以联系一下。忽然她想到，这个单位的局长是自己高中时的同学，于是便直奔而去 。正好局长在办公室。王女士说明来意后，局长说，纪检委副书记姓丁，叫丁健，之前曾和他在一起工作过。此人绝对不会张口要钱，在他担任某县委副书记时，我们曾在一起共过事。此人口碑极好。反腐开始后，根据他的人品和才干，上级委任他为副书记兼监察局局长。当王女士问道，你单位的副局长说和纪检委丁健熟悉，可以用六十万元摆平此事。还没等王女士说完，这位局长连连摆手说，是丁健到我单位找我，他才认识人家的。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这位同事，据小道消息说，他卷入一场集资案，给别人借出许多钱，我们是个二级局，他又没做过啥生意，手里没钱，就转借别人的，想吃利息差价。结果这家担保公司的老板因涉嫌诈骗被公安机关拘留。他不仅没吃到高额利息，连本金也打了水漂。告诉你，以后凡是他说到钱的事，谁也不要相信。我现在担心，说不定公安机关会找他。目前已经有许多人来向我反映此事，我也是无法答复，只能说，当初集资时，是他个人行为，与我们单位无关。现在出问题了，你们去找有关部门。我嘴上这么说，可内心也十分着急，曾告诫他，一定要把人家的钱还回去。我是一把手，总不能看着同事犯罪。可你知道这种事，数目太大，我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听之任之。
时间过飞快，转眼间已到下班时间。王女士提出要请老同学吃饭。可这位局长说，我们单位有饭堂，咱们一起去吃吧。不容分说，局长便把她带到单位餐厅。由于吃的是便饭，只用了不到半小时，这时，王女士的电话又响起了 。打电话的是他丈夫的一位亲戚，这位亲戚在电话里说，他们正在和丁健一起吃饭，如果能给人家五十万，保证职务可以保留，否则将要交给省上去处理，那就可能要判刑。听到此消息这位局长也显得茫然不知所措，不知如何给老同学交代。三人成虎，谎话多了，有时是很可怕的。但他还是坚信，你只要犯事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没有事，谁也把你奈何不了。但王女士却心有疑虑说，那里面的办案人员说不定还想敲诈。不怕县官就怕现管，有时不见阎王，就让小鬼弄死了。想了一会儿，局长觉得此事重大，应该给丁健通报一下。说着他便拿起电话，接通了丁健。对方说他今天下午才能回到市里，正在省城开完会后准备坐动车回来。当他问案情时，丁健说，估计这几天，调查工作已经结束了。别的情况不能透漏。局长安慰老同学说，事情应该快有结果了，你就耐心等几天吧。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丈夫虽然大权在握，但他毕竟只是个科级干部，按照干部管理权限，除非是大案要案，一般不会交到省上去办理。
王女士刚刚回到家里，丈夫的这位亲戚来了。 他大嫂长大嫂短叫个不停，一再说他们几个朋友刚才还和丁健及几个办案人员一起吃过饭。人家保证说，五十万元一到手，就会放人。啊呀，钱是个啥，只要人平安了，官职保留住了，还怕以后没有那几个小钱。按照王女士平常的风格，她一定会揭穿其中的谎言。因为刚才人家说丁健还在省城往回走，怎么可能中午在一起吃饭呢？再说了，现在对吃喝风抓得这么紧，一个纪检人员怎么会以身试法呢？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是担着一篮鸡蛋，任何闪失都可能导致丈夫的安危。因此她一再对人家表示感谢外，便说，钱的数目太大了，现在手头有点紧，还需要多方筹措。这时黄马甲送报人员敲门送老了当天的报纸，第一版报道全省纪检会议结束。她便自言自语说，看来，反腐工作还要加大力度，省上开会明确了反腐的方向和步骤。以后要把纪律放在法律之前，对于违纪问题可能会处理的更重。这位亲戚是个农民，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但这多年下来，靠经营红枣生意也挣了不少钱。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当然，自身的素质限制了他的思维。在王女士的提醒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不识时务地说，如果大嫂手头紧，自己可以给先垫上，以后等人没事了，放出来后再慢慢偿还。王女士问道，你今天是怎么联系到丁健，要知道他可是权高位重，恐怕一些书记县长也难以亲近。这位亲戚说，他没有那个能耐，是一个朋友介绍的，饭钱还是人家出的，包括舞厅消费，总共花费一万多元呢！王女士不紧不慢说，你能确定是他本人吗？这位亲戚说，他朋友说是的，他也没有见过人家。王女士心里暗暗思忖，这位亲戚心是好的，只是受了朋友的愚弄。接着她进一步问道，那个丁健具体是如何答复的？这位亲戚说，人家看起来是个爽快人，吃罢饭跳完舞后，我们才开始给他说正事。丁健听后，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人家提出个条件，说单位上办案的人以及一把手，总要打点一下，少说也得五六十万。否则案件交到省上或者检察院，那就比较难办了。我那朋友便一口应承下来。王女士说，咱们还是再考虑一下。这样聊了一会儿，这位亲戚带着一脸遗憾便离开了。
王女士是位教师，虽然在教学中颇有建树，但有个缺陷是从来不爱参与社会事务。这种事情她第一次遇到，自然神色慌乱。脑子里就像一团乱麻，实在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无聊之中便打开手机，在过去的短信中，她没有删除掉，突然看到一条短信，引起她的注意。那是一个多月前，一位叫马向前包工头发来的，内容说，如果再不给他包工程，有好果子等着你们，小心你们母女的人身安全。当她告诉丈夫时，丈夫说不要理他。但她觉得给自己发这样的信息，实在毫无道理，于是他在同事的陪同下，进行交涉时，还和此人当面吵了一架。好在她当时怕此人耍无赖，便把现场吵架的录音保留下来。因为她早在出事前，已经听到一些传言说，丈夫接受马向前伍拾万元贿赂而被实名制检举揭发。
就在错乱迷茫时，接着家里又来了几拨客人， 谈话大都是安慰性的内容，基本于事无补。当然更多人倾向要给人家办案人员送礼。虽然现在风声很紧，但狗不咬屙屎的，官不打送礼的，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王女士心想也对，先从银行取出十万元。然后又把与马向前吵架的录音整理成书面材料。又通过熟人，打听到丁健家的住址。晚饭后，独自一人去了他家。走在路上，她有点后悔，怎么在动身时没有化妆一下，这么蓬头垢面去见人，会不会让人家感觉自己是个农村泼妇。于是她放慢了脚步。横穿马路时，自己的影子在马路上被来自不同的灯光，照出不同的影子，相互聚焦在一起，或长或短，或胖或瘦。这时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哲学家，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会有不同的外形。其中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本人，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啊，过去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请客送礼之人，可现在为了丈夫，为了孩子，不是和别人一样变得庸俗不堪吗？这时她最害怕突然来了个熟人，如何跟人家回答。这时一辆出租车戛然而止，停在了面前，司机催促他快点上车，这个地段不容许车辆停留。她便糊里糊涂上了出租车。
其实路程并不长，很快就到丁健的楼下。进门比较顺利，现在各小区都有门禁卡，好在她是跟着别人进去的。这一小小的成功似乎给了她某种心理暗示 ：不要怕，出路出路，走出去就会有路。可正到人家门前准备敲门时，王女士又有点犹豫，要是人家不开门怎办，人家不认识自己，完全有理由拒之门外。到那时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就这样她的手指伸出去紧挨着人家的防盗门，就是没有敲响。这时正好来了保洁员打扫卫生。人家用疑惑的阳光看着她，以为她是个小偷，正准备作案，便一眼瞪着她不放。这时她再犹豫，恐怕连保洁员也会怀疑自己。最后她鼓足勇气，一想如果丈夫成为罪犯，自己就是罪犯的妻子，女儿就是罪犯的孩子，到那时一定会有更多压力。为适应以后的环境，从现在起就要有新思维，新方法，今天来到人家门口，权当就是以后生活在屈辱和卑微中的预演。在几种心理因素的驱使下，她几乎视屏住呼吸，用尽全身气力，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这时她的胆子大起来了，各种最坏的打算立马间全浮现在脑海里。但是她的心却跳得快了起来，仿佛要离开自己的胸腔，向远方飞去。不仅如此，两只手也在不停地哆嗦，两条腿的颤栗甚至引起裤子的摆动。她无论如何告诫自己，但是身体的有些部位就是不听话。现在她才体会到，那些英雄人物也好，江洋大盗也好，他们的心理素质都比自己要好得多。她想起奶奶在小时候经常讲的一句话：生到兩里，到不了斤里。像自己这样的心理素质，只能是悄无声息的活着，永远不会有大作为。过去人们讨论的生而知之还是学而知之，其实都有道理，看来有些本领时学不来，特别是心理素质，那一定是生而知之。由此联想到自己，上课时经常给学生讲，要塑造健康的心理素质，其实那不过是在欺骗了同学。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们竟然开了。这让她感到了希望。不管怎么说，能见到个人，即使白跑一趟，多少也会有些收获。她侧身进门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 。她想一定要抓紧机会，决不能让人家在话还没说完就被赶出来。一进门她没等人家说话，自己先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建委主任的妻子，我来见你，可能会对你有影响。丁健这是非常温和地说，有啥事坐下来慢慢说，不要着急。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到杯子里冒出的热气，王女士感到一点温暖的，身体颤栗的程度也大为减轻。说起话来也比较流畅了。她首先把自己整理的录音材料交给丁健，然后又把手机的信息让他看了。最后又说，我知道我是被调查对象的家属，现在来看你，可能会对你不好，便又把听到的一些传言委婉地告诉后说，如果需要钱的话，咱们不要通过第三方，相互直接接洽。丁健显得很平稳，语气不紧不慢说道，调查对象家属给我们提供证据，这是我们欢迎的。至于案情，我不能给你透漏任何信息，这几天我在省里开会，估计他们调查的差不多了。我的原则是，事实一定要搞清楚，依据事实再给处理，绝不冤枉好人，但绝对不会放过违纪行为。至于你听到的传言，社会上传播的太多了，有些人为自己开脱，不惜把脏说泼到我们头上。这也没有什么，说明反腐倡廉有了起色。你要敢给我钱，我马上会立案调查你，说着他又指了一下房顶上的监控，说就是防止有人送钱，我给办公室和家里都安了监控。希望你好自为之。听到此话，王女士不禁脸红，甚至脖子耳朵都红了，一时巨大的羞愧塞满了她的内脏，连抬头看人家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的头几乎要要钻进裤裆。背部几乎成为一个圆圈。丁健从政二十年，练就一副火眼金睛。他知道这个女人本质不坏，是受到别人的蛊惑和社会大环境的挟裹，他不想再难为她。于是便下了逐客令：你的材料明天交给我们单位案件审理室，给他们留下电话，以便联系。我要准备传达省里的会议精神，没有啥事，你回去吧。最后他又说，党的纪律是不可动摇的，一旦有人违反，谁都不要找。
王女士回到家里，心情似乎轻松了，几个朋友用钱去解决问题的思路是行不通的，谁知道他们怀揣着怎样的目的，借此来敲诈自己。如果你真按着这些人的意思办了，不是正说明丈夫问题严重吗？头脑清了，她又重新将材料整理了一遍，装进一个信封里。第二天她找到纪委审理室，将材料交上去。
她在家安心等待着结果。大约过了将近十天，突然丈夫回来了。最终结果是，马向前行贿受贿案件不成立，单位内的财物有违纪现象，公款招待费有三万多元。现在，事实澄清等待组织最后处理。
此消息一经传开，立即就有人前来看望，丈夫一概谢绝。他说，我现在还是被审查阶段，希望大家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当然也会有人问王女士 ，你丈夫出事了，你们一定花钱了，如果困难的话，先给你垫上。王女士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真的没有花钱。
2016年3月31日 张瑞生于西安